「雲夕——」喬以安叫著,趨身過去。手還沒伸出去,雲夕突然就向後退去,一點一點地隱沒到黑暗中,只給他一片黑暗,一片空寂。
「先生,請問您幾位?」服務生禮貌地問。
「兩位。」喬以安月兌口回道,怕服務生繼續糾纏似的,又說︰「情侶餐就好。」
「好的,先生稍等。」服務生禮貌地退了出去。
喬以安像平時一樣,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專注又深情地看著對面,看著看著,雲夕的模樣又出現了,先是一張臉,然後是脖子、胳膊、身軀,最後整個人鮮活在他眼前,眼里眉梢都是笑,他不由得也咧嘴笑了,傻傻地柔柔地笑著,他不敢亂動,他怕自己一動又把她嚇跑了……
「咚咚咚——」輕而有力的敲門聲震醒了他,他就側了一下頭,再回來,雲夕就不見了,對面空空的什麼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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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懊惱地盯著服務生︰「麻煩你一次性全部送過來,好嗎?我討厭听敲門聲。」服務生尷尬又抱歉地笑笑︰「對不起,打擾您了,馬上就好,您請慢用。」
喬以安盯著桌上的碟子,眼前又浮現出柳雲夕吃東西的模樣。她每次吃東西時都是很享受的樣子,即便是白米飯,她也吃得津津有味。按她的話說就是窮苦人家的孩子容易滿足,懂得珍惜,也更容易幸福。
「雲夕——」他月兌口叫著。
「嗯。」雲夕輕聲乖巧地應著。
「好吃嗎?」。他問。
雲夕瞪著一雙烏黑明澈的眼楮看著他︰「好吃,你也吃吧。」
「好。」喬以安應著,然後張開嘴巴,等她喂到自己嘴里。
每次吃飯時,他都要討要她的恩寵,要她喂自己。
雲夕展顏一笑,立即夾起菜肴,體貼又溫柔地送進他嘴里,他急忙張得大一點,再大一點,可口中仍是沒有食物,呆愣幾秒,恍然回神,使勁甩甩頭,讓自己保持清醒回到現實。
服務生終于送齊了所有的菜肴點心,關上門給他一個安靜獨立的空間。
「好啦,齊了,開吃。」喬以安拿起筷子,夾起一塊排骨,送到柳雲夕的碟子上,唇邊噙著寵溺的笑。
「你也吃啊。」雲夕夾過來一只龍蝦。
「雲夕——」喬以安輕喚,「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嗯,不離開,除非你趕我。」雲夕調皮地沖他笑。
「真的?」喬以安激動地看著她,「說好嘍,不要離開,來,拉鉤,蓋章。」喬以安勾起小手指伸過去,又在空氣中凝成一截雕塑。他呆呆地凝視著眼前,滯了好久才收回手指,唇角的笑也一點一點消了散了,然後頹然往桌上一趴,一動不動。
再次抬頭時,他竟淚流滿面了。
雲夕,你在哪里?你最好藏得好好的,最好不要讓我找到你,不然我會把你綁起來鎖起來囚起來!你怎麼可以這樣?你太殘忍太自私,你以為是在為我考慮替我減壓嗎?沒有你,我得到全世界又怎樣?不就是一點債嗎?我們還給人家就是了,你為什麼不經過我同意就擅作主張,離我而去?你好大膽子,你等著,我一定要把你找出來,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你休想休想休想……
喬以安只覺得頭好痛好亂,他體內有一種東西在膨脹,脹得他快要爆炸了,他好想大吼一聲大鬧一頓大哭一通,但是最後他什麼也沒做,他就像個木頭人一樣,呆呆地坐著,機械地往嘴里塞食物,大口大口地往嘴里灌酒……
代駕把喬以安送回光華時,已經是凌晨兩點多了。袁香竹听見樓下停車場有車子進場的聲音,估計是喬以安,穿著睡裙跑到陽台上看,果然是他。她連忙跑下去,從代駕手中接過喬以安,道聲謝謝讓代駕走了。
袁香竹徑直把喬以安扶向自己的房間,剛剛進門,喬以安就哇的一聲吐了一地,袁香竹趕緊讓他進到衛生間,趴到便池上吐,見他一時半會吐不完,干脆搬了一張小凳子,讓他坐下來吐。
等她收拾完地上的污穢,再去看喬以安時,他居然歪在便池上睡著了。又長又密的睫毛覆下來,俏皮可愛得像個孩子。不知為什麼,見到這一刻的喬以安,袁香竹竟有些不忍,鼻子一酸差點掉下淚來。
「雲夕—雲夕——你、嗯、呃、你好殘——忍,好、好自私……」喬以安在夢中呢喃,聲調似哭似笑,表情痛苦悲戚,看得袁香竹既愛又恨。
「起來,喬以安,你起來。」她從後面環住他,用力往上拖起他。不知費了多大勁,她才把他拖到床邊,就在把他往床上扔的時候,他手一伸摟住她的腰,把她整個人拖上去,蓋在他身上。袁香竹一驚,還沒來得及做任何動作,嘴巴被喬以安炙熱的唇堵住了……
這一吻,袁香竹從情竇初開的年紀時就憧憬著,從英國回來到光華後更是日思夜想地盼著,本以為在訂婚之夜這個願望就能實現,喬以安會滿足她會迫不及待地要她,結果她精心準備的浪漫之夜不但沒有盼來他那醉人的一吻,還激怒他讓他拂袖而去。之後這個夢隨著宋紹榮的侵入漸漸淡了,模糊了,最後徹底醒了。她對他再也沒有任何憧憬,任何幻想,只有怨恨,無窮無盡的怨與恨。
沒想到在經歷了那麼多的曲折後,他竟在這樣的情景下以這樣的方式吻了上來。袁香竹只稍稍遲疑了一下便開啟朱唇迎接了他,喬以安立即長驅直入,如饑似渴般在她口中探索縱橫……袁香竹被他的熱情裹挾著快要窒息了,嬌喘不止呻——吟不斷,喬以安或許是受到這嬌吟的蠱惑,突然燥熱難耐,摟著袁香竹的手伸進了她的睡衣。袁香竹一驚,顫聲輕喚︰「以安。」
「雲夕——」喬以安同樣輕喚,只是這一句「雲夕」像一瓢冷水潑在袁香竹的頭上,讓她從外涼到內。她熱烈的回應突然就停滯遲緩下來,冷靜又幽怨地盯著喬以安迷醉的面容。(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