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國玉璽?」林德將這兩個字重復了一遍,隨後冷笑了一聲,「齊國皇帝知不知道自己再說什麼?傳國玉璽,這可是南國至尊之物,得玉璽得皇位這句話幾乎每個人都知道,現在齊國皇帝一句話就想本相就給你,不覺得太簡單了麼?而且……」
"林大人應該知道,朕能提出來,就有足夠的能力得到它,但朕並不想強取豪奪,所以現在能直接的說出來,應該夠朕的誠意了吧,而且……"墨湘君看了一眼慕容逸,淡淡道:"這東西本該就是阿逸的不是,林大人不覺得該物歸原主,嗯?"
林德冷笑了一聲,顯然是不認可他的話,"玉璽這東西不分是誰的,相反,誰得到了才是真的擁有他。"
墨湘君挑了挑眉,"那林大人的意思是拒絕了?"
"不然呢,齊國皇帝還真的想說服本相把玉璽給你?"林德陰著臉開口(),語氣中不免嘲諷,但眼神中卻多了幾分不知名的幽光。
墨湘君倒也不惱,淡淡的掃了他一眼,隨後收回目光,雲淡風輕道:"讓朕猜猜,林大人這個態度……想必,玉璽已經不在林大人的手上了吧?"
林德面色巨變,隨後看了一眼二人,見都是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樣,有些意外,但卻也沒有表露出過多的表情:"齊國皇帝這是什麼意思?"玉璽丟失的時候,他隱藏的很好,所以除了個別的人根本就不知道玉璽丟失的消息。
他也曾找過,不過卻沒找到,只好不了了之,而現在竟然有人能一眼就指出玉璽沒有了,他還真是有些驚訝,當然除了驚訝之外,還有幾分威脅的感覺,因為這件事對他而言是個秘密,而對方竟然強行說破了……
所以,此人不除不行!
林德的鷹眸閃過一道極其冷冽的光,隨後一秒斂下,閉了閉眸,沒听墨湘君接下來的言論就站了起來,冷冷的掃了一眼二人便拂袖而走,"二位既然是為了這個目的來的,那就請離開吧,請恕本相不送。"
墨湘君沒說話,只是氣定神閑的看著他,待他快走出大廳的時候,才用整個大廳里都能听得到的聲音道,"如果林大人不想看見丞相府一夜之間被踏平了的話,最好過來听朕說完,因為朕的耐心也是有限度的。"
林德腳步一頓,"你什麼意思?"
墨湘君沒說話,只是冷冷的看著他,雖表情淡漠,但那雙點漆般的眸子里卻帶著顯而易見的不耐煩。
"你威脅我?!"林德快步走了過去,冷冷的瞪著他,"你以為本相會相信,踏平本相這里恐怕還需要幾百兵馬,齊國皇帝覺得本國皇帝能讓你帶這麼多兵來南國?"話音剛落,便听見一聲巨響,緊接著傳來鏗鏘有力的腳步聲,林德還沒反應過來,自己的身後就站滿了身穿黑紅制服的士兵。
林德和慕容逸都震驚了,特別是林德,他沒想到對方竟然敢帶這麼多人來南國,自己的院子里和屋頂上的人加起來明顯多于一千了。
林德轉過身,面色很不好看,"齊國皇帝這是要做什麼?"他難道就不知道他這樣是自掘墳墓麼,沒有哪一國的皇帝會喜歡別國的皇帝偷偷來自己的國家還帶著士兵。
「朕不想做任何事,只是想確定一下玉璽到底還在不在林大人手里而已。」墨湘君慢悠悠道,似一點也沒看到自己的處境一般,還拿起了桌子上的杯子把玩了起來,看的慕容逸不禁一陣唏噓,覺得自己真是該多練練淡定了,總是炸毛可是很容易被別人抓到把柄了。
林德面色愈發的難看,那雙鷹眸更是冰冷的要殺死人一般,正當所有人都以為他要宰了墨湘君之際,卻見他嘆了一口氣,語氣中帶著些屈服的意味,「既然齊國皇帝都已經知道了,又何必專程來問我?」
他這話的意思就是讓他趕緊滾蛋,不要再煩自己,他有自己的家庭,也有自己的孩子,所以就算不為了自己,為了他們,他也不得不屈服,因為他根本沒有一點底牌,前有墨湘君,後有墨非均,忤逆那方都不是他能得罪的起的,所以他只能盡量減少而已。
「齊國皇帝知道了,是不是可以從本相這里離開了?」林德冷冷的看著他,眼楮里的陰霾不是一星半點,因為對方怎麼說也是個後生,被一個後生逼成這樣,他的顏面何存。
「好。」墨湘君倒也沒在為難他,難得好心的點了點頭,隨後氣定神閑的站了起來,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拉著慕容逸便往外走,「朕的目的既然已經達到了,就不留在這里叨擾林大人了。」說著,他揮了揮手,說了一聲「退下」那幾千士兵瞬間就不見了蹤跡。
「……不送。」林德冷著臉開口,從他的眼里不難看出震驚。
竟然退下的一點聲音都沒有,果然不愧是龍岩鐵騎。
「……」
待他們二人走出丞相府,來到大街上時,墨湘君的帝王架子才收了起來,又變回了在慕容逸面前那個似笑非笑的欠打模樣,他模了模慕容逸的頭,淡淡的道,「說吧,你是怎麼知道玉璽不在他手里的?」
「啊?」慕容逸本來還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被墨湘君這麼一說,下意識抬頭,便看見了某人一臉耐人尋味的看著自己,不由得嘴角一抽,那一刻也不知道怎麼了,頗為老神在在的說道,「那還用說,當然是爺神機妙算給算出來的。」說完,還頗為驕傲的昂了昂頭。
「是麼?」墨湘君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那我們家阿逸還真是聰明了……不過,看你剛才的神情,應該早就知道了,不是墨風給你說的吧?」說到最後,眼楮危險的眯了起來,儼然是一副逼他說實話的模樣。
慕容逸嘴角一抽,終于明白了為什麼這貨從剛才一出門表情就怪怪的,原來是小心眼病犯了啊,想到此,他不由得又想氣又想笑,氣自然是氣他總是吃醋了,笑是因為他這個樣子真的很可愛,讓他有種想模頭的沖動。
「爺說墨湘君啊,你整天這樣有意思麼,傳國玉璽跟墨風有什麼關系,他為什麼要知道這個,倒是爺很奇怪,你既然已經知道了玉璽不在他手上,為何還要來丞相府,這不是空跑一趟麼?」慕容逸疑惑的看著他。
墨湘君搖了搖頭,淡淡的道,「林家在南國除了世襲的丞相位子以外,還掌握著半個南國的錢脈,所以我今日來這里的目的其實是故意將林德推向火坑,在他孤立無援的時候我在伸出手,那樣就可以徹底降服他,因為除了我,沒人會幫他。」
慕容逸還是不明白:「邊緣,為什麼來一次他就危險了?」
墨湘君寵溺的看著他,絲毫沒有不耐煩的樣子「因為林德在南國的地位很尷尬,南國的皇帝已經幾次都想換掉他了,若不是一些肱骨大臣輪番勸諫,恐怕他早已不是丞相了,所以我今日來,等于是將他推下火坑,即使他沒有干什麼,但外面還是會傳出他與我結盟的傳聞,到這個時候,南國的皇帝就更不會放過他了……」
「所以為了他的丞相位子,或者是為了他的小命,他會不得不過來投靠你這個傳聞中的盟友,已保住自己的一切是麼?」慕容逸琢磨明白了,接了他接下來要說的話。
墨湘君點了點頭:「是的,所以我們現在只需要時間。」
「但是就算降服了那老頭,也不過是得到了錢而已,所以到底有什麼用?」慕容逸繼續問到,因為他認為自己就夠有錢的了,所以實在不明白宰了墨非均到底和錢有什麼關系。
「阿逸,你要知道,錢這東西不但可以買一些華貴的物品,更加可以買軍隊,所以既然能用別人的錢,你又為何用自己的?」
墨湘君淡淡的道,隨後看見慕容逸一臉的欲言又止的模樣,便拉起他的手快速跑到前面的城牆上,一層樓梯一層樓梯的往上爬,待二人終于到了頂處,慕容逸開始大聲喘氣時,墨湘君便拉著他的手走到了牆頭,俯瞰萬物,他指了指底下,道。
「阿逸,我明白你只是想殺了墨非均,而不是想要皇位,至于軍隊,你更是一點想法也沒有,對不對?」墨湘背對著他,第一次沒有拉他的手,而是將手背在身後。
慕容逸點了點頭,「是的。」隨後他看見一層薄薄的霧下是一個個高低不同,樣子不同,卻一個接著一個的屋頂時,不由得有些感慨,「好有漂亮哦。」
墨湘君沒有接著他的話,而是又道。「那你覺得,你只需要殺了他,就再也沒有其他事了麼,然後繼續讓我保護著,讓我庇護著一輩子?」
慕容逸一愣,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說些什麼了。
「阿逸。」墨湘君逐漸轉過頭。「我愛你,所以我心甘情願的庇護你,哪怕你一輩子都是個廢物,我也不介意,說實話,我一點都不喜歡你來南國,但你已經來了,就應該有心理準備,從你來這里的第一天,就已經被很多人定成隱形的敵人了,甚至你不管到哪里,都會有人突然竄出來殺你。」
慕容逸沒說話,只是看著他,一雙桃花眼眯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甚至是你殺了墨非均後,那些人為了除掉你也會編任何的理由,所以阿逸,你明白麼,你從來到南國的第一天起,其實已經沒有退路了,容不得你選其他的答案,你只能一步一步除掉跟你做對的人,最後爬上任何人都不能奈何你的頂端!」
墨湘君說著,便拉起了他的手一起指向下面,「看見了沒,南國的土地,阿逸,我希望你建立自己的軍隊,終有一日,點燃整個南國的燈!」
「而且。」墨湘君將他扯在懷里,隨後拉住他的手,點漆般的眸子里滿是傲世天下的霸氣,「若說我墨湘君是一只盤臥于天的飛龍的話,那我的人絕不能是一條蛇!要做,也是要做和我能並肩的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