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雪初回到營地的時候眾人已經熟睡,秦毓景倒是听到動靜醒了,微微睜開眼見到是她倒也沒說什麼。秦雪初折騰了大半夜,如今也確實是疲倦了,便也歇息了。水叔閉著眼,能夠感覺到身旁的蕭落情起伏的氣息。
今夜難以入眠的,何止自己一人!
側了個身,水叔也不再多想。
第二日天剛亮眾人便啟程趕路,他們必須在今天日落之前趕到西出陽關的最後一座城鎮——月湖鎮,補充物給和休息整頓,以便在出關前做好最後並且充足的準備。
眾人休息了一夜都精神了許多,腳程也輕快了不少,方過了午膳時間便已經趕到了預定的目的地。
來到這月湖鎮,眾人不由的對此地的繁華感到吃驚。
「怎麼,沒想到這遠離帝都和中原的地方,還有這樣一座熱鬧非凡的城池?」水叔看著眾人驚嘆的表情,笑笑道。
「水叔!這月湖鎮看起來可不小呢!」沈延連接之處,雖然還算是我朝之地,但是兩地居民流動頻繁,互通商貿。再加上此處是出關之前最後一處城鎮,很多往來的商旅都會在這里稍作歇頓,所以此處才會如此熱鬧繁華。」水叔往來西域和中原這麼多年,對此處甚為熟悉。
「不錯,不過如今世道比起當年好了許多,當年我來大漠的時候也曾在此歇腳,不過那時候的通商還沒有如今通順。那時的月湖鎮雖然熱鬧,但是也沒有如今的繁華。」秦毓景打量著沿著街道兩旁,林立的樓閣,錯落的小攤。
人來人往,看樣子大多都是當地的居民,還有往來的商旅,甚至還能看到幾個異族面孔,似乎不像是中原人。
「水叔,那幾個人好像不是中原人呢!」果然,沈延信見到那幾個異族打扮的人在小攤前挑選商品,好奇的問道。
「這里確實會經常有西域人過來,他們既喜歡中原的這些東西,可是又覺得在西域的中原商人賣的價格太高,所以也會來這里看看有沒有喜歡的物件。有一些商人見機便也會在這里販賣給他們,或者直接賣給當地人,當地人再專賣給來到這的西域人。這樣商人們既免了奔波到大漠的辛苦,又能賺到比中原高很多的利潤。」水叔解釋道。
「難怪,我看這里的人對往來的陌生人都見怪不怪。你看我們這浩浩蕩蕩一撥人,連人帶馬這麼招搖,都沒人覺得奇怪。」秦墨雲說出心中所想。
「在這個地方,來自各地的各路人士都有。所以我建議不妨在此處停留兩日,或許可以打听到什麼消息,畢竟這里魚龍混雜,因此消息走動的也快。」水叔說起正事。
「好,我們在此停留兩日,如果還是沒有消息,恐怕只能是要穿過那片沙漠了。」秦毓景同意水叔的說建議,沈延冰、沈延信等人也沒有意見。
眾人一路順著街道方向朝前走,直到在一處看起來頗為氣派的建築前停下。
「望夕樓!」沈延青從馬車窗口看到這幢樓的牌匾,口中念道。
「這名字起的也是有意思,這西域之邊境,要是西域的‘西‘字倒也能理解,這夕陽的‘夕‘倒是不懂這主人的意思了。」蘇晚晚覺得這名字不吉利,誰不希望自己的生意蒸蒸日上,還盼望著生意夕陽西下?」蘇晚晚疑惑道。
「晚晚,不過是個酒樓的名字,怎的你就能想那麼多道理出來。」洛雲霄比蘇晚晚年長幾歲,再加上蘇晚晚如今對她也不再有敵意,因此這一路與自己相處的甚為融洽。
「不過說說嘛。延青,你在看什麼呢?」蘇晚晚見沈延青不下車,還在看向窗外。
「沒事,就是覺得這望夕樓可真夠有錢的,這麼大一座酒樓,還是這邊陲之地,想必費了不少功夫呢,也不知是哪位老板如此有心有力。」沈延青說著話便下了馬車,洛雲霄與蘇晚晚也緊隨其後。
「我們便在此處歇腳兩日,許公子你們不會介意耽誤行程吧?」雖說一路上是秦毓景在掌握行程,但是畢竟還有許無閑他們同行,總歸是要象征性的問一下意見。
「一切但听景公子安排。」許無閑連連贊同,自己和許乘月本就是沾了光才搭上秦府和五靈莊的這面大旗,否則這一路所經過的各路門派和各路勢力,未必會讓自己那麼輕易通過。
「那好,我們這就進去吧。水叔熟悉這里,前兩日便已經休書一封預定好房間了。」秦毓景禮讓一旁,示意水叔進門。
水叔也不推辭率先進了門,眾人也魚貫而入。
望夕樓不愧是這月湖鎮第一樓,高大氣派自然不用說,一樓大廳古香古色的布置更是用的全是價格不菲的物件。
「這里的老板倒是很會享受,也頗有品味啊。」沈延冰雖然平日不多話,也只是醉心研究制毒和解毒,但是唯獨喜歡把玩些古玩物件,因此一眼便看出了這里的布局和裝飾所用的都不是廉價贗品,而是實打實的古玩和上好的紅木。
「延冰公子,好眼力,沒枉費老夫花了這麼多心思來搜羅這些東西。」水叔笑著在前面帶路,一邊朝著櫃台走著一邊笑道。
「水叔,你是這里的老板!?」秦墨雲驚道。
不僅是秦墨雲,眾人都是吃了一驚,連秦毓景都不知曉此事。
這望夕樓這般規模,再加上里面的這些布置,看來這水叔高人不露相,很有一番家底啊!
「東明,準備好的房間在樓上嗎?」。水叔對著正低著頭專心算賬的賬房問道。
這大廳人來人往,原本有個小二想要上前招待,卻被水叔抬手示意不必。看來水叔並不是常到這邊,至少近日沒有來過否則方才那店小二也不至于不認識自己的東家。
那賬房听到有人說話,停下了手中撥弄的算盤抬起頭,見是水叔自然驚訝。
「東家,你怎麼又回來了?」那被水叔稱作東明的賬房說道。
「這不是帶著秦公子他們走一趟大漠嘛,你們掌櫃的呢?」水叔道。
「哦哦,我這就去叫掌櫃的來。」說著便連忙到後面去請掌櫃的了。
不一會便見到一個大月復便便中等身材的中年男子和那叫東明的賬房走了過來,想必那人便是平日在此搭理望夕樓的掌櫃。
「東家,你們到了啊,房間都準備好了,就在二樓,我已經將二樓的上房全部留下了,不會有其他人入住的。」那掌櫃的雖然看起來有些福態模樣,做起十來倒是也十分有思慮,早已將一切安排妥當。
「好,我們會在這停留幾日,你不必太過招待我們,留心我讓你打听的事。往來的客人們要是有什麼可疑的消息走漏,一定要馬上回報給我。」水叔囑咐道。
「是是是,小的明白。」那掌櫃點頭哈腰,似乎頗為忌憚水叔。
「沒想到水叔這麼有錢,而且還這麼有威嚴,瞧瞧那掌櫃的多怕水叔。」蘇晚晚和沈延青、洛雲霄悄聲議論道。
「哼,孤陋寡聞而已,這便算是富足?正武王府可比這里富麗堂皇的多了。」在後面的許乘月不冷不熱地道。
「對,王府多漂亮、多富有,你何必巴巴的跑到這邊陲之地來吃苦呢?不如早點跟你那閑人哥哥一起回去咯。」蘇晚晚又豈是那輕易饒人的嘴,自然是牙尖嘴利地回敬回去。
「我不過是實話實說,你何必出言諷刺!我許乘月雖然出生富貴人家,可那是我的命好,我一沒偷二沒搶,還輪不到你這個寄人籬下的小丫頭來諷刺我!」許乘月可不是省油的燈,雖然驕橫但是並不糊涂,知道蘇晚晚如今不過是秦晉遠的義女,出生寒微,原本倒也沒什麼,只是見蘇晚晚諷刺自己貪慕虛榮,心中氣不得已,自然是專挑蘇晚晚的痛處說。
「你,你,你!」蘇晚晚原本就因為身世飄零十分心酸,雖然秦府眾人對自己都十分友好關愛,但是終歸自己身份擺在此處。旁人不知也就算了,她自己十分清楚自己不過是安置在秦府的棋子而已。如今見許乘月哪壺不開提哪壺,氣不打一處來卻又一時想不出如何回嘴。
「晚晚,你們還不上來!」正在兩人僵持之時,听到秦毓景正色出聲。只見秦毓景等人已經在掌櫃的帶領下上樓,只有他們幾個還在樓下。
許乘月徑直從蘇晚晚面前走過,頭也不回的上樓。洛雲霄只得連連安撫蘇晚晚,帶著她和沈延青一同上樓。
「東家,樓公子前幾日才在咱們這留宿呢。」那掌櫃的一邊在前引路,一邊對水叔說道。
「哦?難得貴客,倒是沒趕上了。」水叔似乎頗為可惜。
「也罷,指不定這次去大漠也是終歸要見面的。」水叔又道。
「水叔,這樓公子是誰?」是什麼人讓水叔這般可惜沒有見面,又是誰是他們今後終歸要見面?
「樓齊雲,北高樓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