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一會,眾人便走到了那熟悉的地方——
秦妤仰頭看了看那熟悉的場景,陽光灑落,不禁微微抿起了唇角。
雖然只是站在院外,院內,四四方方的正對著院門的精巧木門的房屋內,已是響起聲聲不斷的爭執,摻雜著女人的安慰聲。
「進去!」童老夫人皺起眉頭,神色不好,蒼老的手指也漸漸的蜷縮起來。
芳畫只覺的手臂一痛,低頭一瞧,原是童老夫人捏住了她的手腕。
童老夫人加快步伐,童瑤童芮童卿跟在後面一路隨行,一大波人不過眨眼功夫,就已是站在了童慶之小院子之內。
「父親……兒子知錯……」
「混賬東西,成何體統,每日不知曉課業,就只曉得花天酒地,可對得起你嫡母對你的關懷?」
童老爺的責罵聲從屋內傳到院子&}.{}里來。
劉姨娘站在距離童老夫人不遠之處,臉上已是一片焦色。
童芮眉心微癟,顯得十分焦急,上前一步拉住童老夫人的胳膊︰「祖母,哥哥這是怎麼了?」
童老夫人並未吱聲,只是皺著眉頭。
童瑤目光微微一側,卻見到童芮淺淺勾起的嘴角,當下,袖中的手指便捏緊了兩分。
「父親,大哥不過一時之誤,還請父親原諒他。」
秦妤听著,眉頭卻也越發的皺緊。
難不成和前世一般,事情變的很嚴重?
她方才來童慶之的院子,已是告知了那丫頭童老爺要來,難不成那丫頭沒有當成一回事?
「老爺,慶之也是一時糊涂罷了,莫要……」
「進去!」
童老夫人緊皺這眉頭,目不轉楮盯著房門中央,末了,沒成忍住,扯了衣裙便大步朝前走去——
「淮元……」門被推開,光亮大顯,影響方才透過眼前的光線傳遞進眼楮里。
童老夫人呼喚一聲兒子的名字,只瞧那廂,身為大少爺的童慶之此刻是身著一襲淺色衣衫跪在地面,低低垂著腦袋。
和童老爺極為相似剛毅的臉,濃眉大眼,薄唇緊緊的抿著,眉心緊皺,臉色蒼白不已,此刻,雙手支撐在地面,低低的垂著臉,面上一陣懊惱之色。
只是童慶之衣著還算整齊,梳妝且打理過,不過頭發有些凌亂,顯然是方才起床不久的。
熟悉的人和事情映入眼簾,這里,還有這里的這場景象,讓站在童瑤身後的秦妤眼眶不禁微微發熱。
是了。
沒錯。
童慶之……
秦妤微微抬起小臉,看著那人跪在地面,一副顯得有些頹喪的模樣,身後的兩個丫頭也一並跪在地面,低低的垂著腦袋。
「慶之不過一時糊涂罷了。」童老夫人就著光亮,上前一步,打斷了這場沒有硝煙的爭吵。
童瑤站在一側,臉色越發的蒼白,只是額前此刻卻不禁滲出一絲絲微薄的汗意。
提裙,鮮少說話的童瑤往前走了一步,薄唇微啟,「父……」衣袖卻被輕輕一扯,淺淺的踉蹌一步,還未出口的話,便被打斷。
童瑤詫異回頭,面色帶著一絲疑惑。
恰好對上秦妤發亮的眸子,只見秦妤一手扯著童瑤的衣擺,對她緩緩的搖了搖頭。
剎那,童瑤欲言又止,最終,還是微微垂下了腦袋。
上一世,便是如此。
童瑤和大少爺童慶之的關系一向比較親密,所以在童慶之受罰的時候幫著說了兩句話……
想著,秦妤不禁抬起頭,將雙眸的事項投向站在屋內中央的童夫人,黑亮的瞳仁微微發亮。
就是因為那一句話,童瑤偏叫童夫人揪住了把柄,又叫童老爺罰了一月不許出房門。
實則……
秦妤微微勾起唇角,看著童夫人的背影,微不可見的笑了笑。
為了陷害童慶之,童夫人也是花了不少心思。
在童老爺的眼皮子底下,倒是也敢撒謊——
童老爺叫人喚童慶之來正堂。
可童夫人,卻壓根未曾叫了人下人來傳話!
……
想到這,秦妤側過視線,看向跪在地上的童慶之,眼神里也不禁浮起兩分憐憫之色。
實則,童慶之這個大少爺,算得上童府為數不多的好人。
除卻不作為,學業無成。
當真是個可以托付之人。
上輩子。
秦妤曾經被童芮罰的半月滴水未進,一次偶然之下,便是童慶之叫了下人送來了水和米。
回憶里,那種淡淡的感激之情,秦妤此刻還牢牢的記著。
只是……
秦妤垂下眼簾,衣袖之中的手指緩緩緊握,嘴唇也微微的抿的緊緊的。
時過境遷,為了生存,她卻不能叫童瑤收到分毫的傷害。
即使,是一絲一毫!
秦妤抬起腦袋,晶亮的眸子閃閃發光,目不轉楮的盯著跪在地面的童慶之。
……
「是了,老爺息怒,這不過是慶之失誤罷了。」童夫人面帶焦急,上前一把扯住童老爺的衣袖。
「想我平日夜幕與慶之送夜宵,哪次慶之不是乖巧的讀書?」
不說還好,一說,童老爺的面目瞬間又添兩分怒色,甩開童夫人的手,對著地面的男子怒喝︰「混賬東西!你母親對你這般好,沒良心的蠢貨!」說著,一步上前,竟是要對童慶之動手。
「住手!」童老夫人虎虎生風,利索的一個大步上前,忽而,便扯住了童老爺。
「母親!」童老爺看著擋在身前的童老夫人,登時面色顯出兩分無奈。「母親且讓一讓,莫要攔著我教訓這逆子!」
堂內的人面色紛紛顯得吃驚不已。
童夫人看著童老夫人銳利的眼風兒更是將眉頭皺的緊緊的。
為何?
秦妤見此,不禁淺淺勾起嘴角。
童老夫人一向不插手童老爺後宅之事,雖說平日里頭對幾個晚輩寵愛有加,卻斷然不會打斷童老爺訓斥孩子。
這一次,算作前世她對童慶之的那一點點恩情的還禮罷。
眼神垂下,秦妤的目光看向跪在地面,略顯頹喪的少年。
因為上一世,
此刻的童慶之,正被童老爺童夫人抓住在房屋內與丫頭私相授受,肌膚相親,鴛鴦交頸……
想到這兒,秦妤諱莫如深,睫毛微微閃動,垂下,眼神復又抬起,看向跪在童慶之身後不遠處,模樣長得女敕白的小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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