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與祖母那屋子的丫頭有恩怨?」
合上屋門,只有秦妤和她二人之時,童瑤倚在塌子上,便挑了挑眉,有些疑惑的問對方。
秦妤想到對方會繼續問自己,只是沒有想到童瑤的思緒轉到了這上頭。
她幾步走到亮堂的屋子內中央。
跪在童瑤跟前。
其實這樣倒也省去了許多麻煩。
一個作為小姐的貼身丫頭,若是不能叫主子完全的信任她,日後談何復仇?
只有心月復,只有信任。
對方也才會對自己互訴衷腸。
也才會放心。
若是這般,倒也沒什麼。
「不是的,小姐。」恩怨?自然是有的。
秦妤抬起頭,雙眸已是帶著點點淚意,她喃喃道︰「小姐,不是他們。」
童瑤微微一愣。
「而是二小姐。」左不過都是叫童瑤誤會,知語芳畫二人不痛不癢,還不若這般說話,正中靶心,童瑤此刻恨得,便不是童夫人她們麼?
……
童瑤微微皺了皺眉頭。
「奴婢以前還不做丫頭的時候,曾經有過一個弟弟。」她在侯府的時候,曾經有過一個孩子。
「當時,河縣鄉下那地方窮困潦倒,正在鬧饑荒。」秦妤繼續道。
「二小姐正巧趕路時路過,奴婢便是在那時候見過二小姐。」
秦妤聲聲道,說罷。又道︰「奴婢的弟弟那時候生著病,家里又沒有糧食,眼看著活不下去。」
是了。當初的她在侯府如何不是水深火熱,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也是朝不保夕,她當時活的兢兢戰戰,沒有哪日是不憂心的。
「二小姐當時便如傳說里頭的神仙一般,身上的穿著打扮叫奴婢這些鄉下人艷羨。」
鄉下那些地方的確是窮的厲害,她小時候在韓大寶還有舅母那一片生活,經常鬧饑荒。家家戶戶都吃不飽,再加上誰家時不時會有個小痛小病的,活下去都是件難事。
「求了二小姐能恩典。奴婢的弟弟只消一口氣兒。」
童瑤听著,眼神帶了一抹深思,後逐漸在秦妤身上軟和下來。
「二小姐卻不理會,奴婢千求萬求。末了。卻還是抵不住……」秦妤說著,低低垂下了頭。
當初,前世,若非是童芮將她送到侯夫人身邊,她又如何會最後被人害死,而連自己的孩子都護不住?她身為童芮的貼身丫頭那麼多年,如何連她半分同情都得不到?
沉默下去的話,秦妤沒有再說。
她相信。童瑤自然是听的明白,也可以理解她的意思。
她很童芮。童瑤也恨童芮,不管理由如何,心情都是一樣,有著相同感情的人,很容易對彼此產生惜惜相惜之感。
能得到童瑤的信任,雖然並非事實,但也勝似事實,這一切都是有意義的,作為日後要在她身邊服侍,她,必須要如此。
屋子沉沉靜靜,沒有人開口說一句。
靜默半晌,忽而,屋子內忽而發出「知啦」一聲。
秦妤眉心動了動,卻始終跪在地上沒有抬頭。
忽而覺得手臂上一暖,秦妤微微詫異,抬起頭,便對上了童瑤略帶復雜情感的雙眸。
她緩緩站起了身,眼眶微紅,語里帶著哽咽,「小姐。」
童瑤看了看她,四眸相對,片刻,忽而嘆了口氣,「罷了,你不必對我解釋這些。」
忽覺手臂一松。
說罷,童瑤放開秦妤的手臂,轉個身,背對著秦妤,幾步走回去,復又坐回到塌前。
秦妤低低垂著腦袋,一語不發。
屋子內靜悄悄的,忽而,不遠處傳來兩聲敲門聲。
秦妤抬起頭,看了看正半仰在床榻上閉目養神的童瑤,淺淺道︰「小姐,怕是紅苕來送湯藥了,奴婢先下去了。」福了福身子,便緩緩的朝後退。
「你手臂上的傷可是好了?」
秦妤一愣,而後有些意外,抬起頭看了看對方,後垂首低聲道︰「小姐,還未好全。」
「我那書桌上還有一些藥膏,你若是需要便拿去用。」
秦妤抿了抿唇,有些怔忪,而後垂下眸子,「謝小姐。」
轉過身,抬起腳還未走出幾步,童瑤的聲音忽而從身後傳來。
「日後……你安心在這院子……到底是不會薄待你。」
秦妤微微挑了挑眉。
輕輕淺淺的聲音,軟軟柔柔的,若非秦妤格外的注意了,還當真以為對方不曾說話。
勾了勾唇角,秦妤嘴角漾起一個淺淺的笑容,轉瞬之間,幾步便出了小屋子。
縱然她說的都是謊話,卻也並不盡然。
她恨童芮,十分恨。
而童瑤也十分厭惡童芮。
這就足夠了。
……
秦妤對自己一向不大注意,縱然是手臂上有傷,也從不過意的去注意。
倒是入夜的時候,秦妤在屋子內朝著小臂上涂抹著藥膏的時候,紅苕的時候不小心瞧見了,驚得大呼一聲。
秦妤皺了皺眉,看了看對方,臉上有兩分無奈。
「怎麼?」
「你,你的手臂。」手指點了點對方的小臂。
秦妤聞言到沒有表示什麼,而是伸手將胳膊上的衣服朝反向一捋。
紅彤彤一片,帶著點點深褐色的結痂,有些發紫,沉著原本其余地方白皙的肌膚,有些可怖。
紅苕吞了吞口水。
秦妤復放下袖子,淡淡道︰「沒什麼,不過是前幾日那時候,春華將湯水給弄撒了罷了。」
紅苕聞言湊近了,又細細垂首看著童瑤手指蘸了藥膏朝自個小臂上涂抹。不禁道︰「疼麼?」
秦妤垂下眼瞼的睫毛微微顫了顫。
「有些罷。」
紅苕想著,這般一瞧,卻覺得一定是十分疼的。看著對方不痛不癢的涂抹著,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心里就吃痛。
「前幾日怎的沒見你涂過?」紅苕有些奇怪。
秦妤聞言,臉上漾起一絲無奈的笑,沾著藥膏的手指又在手臂上輕撫了幾下,而後將衣袖給放下來,藥膏放在一側。
「我涂藥膏。定是要你瞧著了?」嘴角帶了一絲若有若無的玩味兒。
紅苕搖搖頭,盯著秦妤,顯得有兩分傻氣。
秦妤抿唇笑了笑。瞄了瞄紅苕,又朝旁側看看,「快去睡,明個小姐要給夫人請安。還要起身做早膳。咱們院子的丫頭沒得幾個。」
紅苕點點頭,聞言,想想卻又皺了皺眉頭,道︰「不若明日叫采薇玉葉她們……」
腦後忽而挨了輕輕淺淺的一下,紅苕吐了吐舌頭。
只瞧秦妤有些無奈的瞧著她︰「縱然是叫她們二人去,咱們里頭也得有個人陪著,她們兩個新人,若是在夫人那頭出了岔子。可是能平安了事?」
她萬分不願童芮或者童夫人就著兩個下人錯而最後連累了童瑤,接連連累了這一院子。
只是那麼一說。紅苕倒也沒有多想,便匆匆回了自個的床榻那邊。
第二日一早,寢房里的丫頭起了個大早。
紅苕說的有些道理,丫頭都是歷練出來的,末了,她便叫著紅苕跟了兩個丫頭隨了童瑤去請安了。
童瑤倒是看了她兩眼,也沒說什麼。
「藥膏按時用,傷好的快些。」
秦妤淡笑點頭應是。
秦妤這般的預料卻也是不錯的,不過到了晌午的時候,白女敕當真如童瑤昨夜說的一般,童老夫人那院子的知語和芳畫一同來了這里。
……
知語芳畫二人來了院子也不曾叫人通報了一聲,便那般悠然自得如同自家後院一般進了院子。
尤其是芳畫。
「幾日不見,你倒是長了些本事。」芳畫手帕掩著嘴角,笑容里頭有一絲寒意。
秦妤抿了抿唇,臉笑肉不笑,點頭並未出聲反駁。
知語幾步走近了小廚房,一腳還未踏進去,臉上便無端露出了一抹嫌棄之色,格外的不喜。
「這里頭可是收拾了?」
秦妤聞言抬頭看了看對方,垂下眼瞼,並未應聲。
知語便這般站著不動了,也不願進去里頭。
「成了,這邊收拾收拾,我與芳畫也是知曉了,你進去便是。」說罷,她也沒有要進去童瑤屋子的意思,只消是在院子隨意轉了兩圈,便要提裙離去。
秦妤跟隨二人走到了院子門口,清風拂過,前幾日因著天氣下雨陰陰沉沉,現下倒是出了日頭,天氣也算得上是格外的好了,倒是風格外叫人覺得神清氣爽,只是地面淺淺的水窪能瞧出與往日有些不同來。
唇角一勾,顯出一抹淺淺的笑容,秦妤目送著知語和芳畫的背影,「小姐的屋子你們不去瞧瞧?」
二人正要離開得腳步一頓,其中知語聞言便回過頭,眼神投向秦妤,里頭帶了兩分不善。
秦妤抿唇笑了笑,又垂首福了福身子。
童瑤午膳之後回到院子,秦妤便與她說了方才知語芳畫來了。
「嗯。」童瑤點點頭,面上顯出兩分倦意,倒是沒有太大的反應。
秦妤也沒有多說,便伺候對方午睡。
秦妤下午待童瑤起身之後,便繼續跟著對方去書房。
看門的小斯瞧著童瑤,不禁臉上露出兩分古怪的神色,童瑤一如既往,便沒有多注意小斯,徑直便進了去。
秦妤抿唇站在外頭,便與小廝解釋了兩句,順帶等著童瑤出來。
日落西山,待書房外頭的天色漸漸暗沉下來的時候,童瑤方才提裙慢慢悠悠的出來。
知語芳畫二人來了院子也不曾叫人通報了一聲,便那般悠然自得如同自家後院一般進了院子。
尤其是芳畫。
「幾日不見,你倒是長了些本事。」芳畫手帕掩著嘴角,笑容里頭有一絲寒意。
秦妤抿了抿唇,臉笑肉不笑,點頭並未出聲反駁。
知語幾步走近了小廚房,一腳還未踏進去,臉上便無端露出了一抹嫌棄之色,格外的不喜。
「這里頭可是收拾了?」
秦妤聞言抬頭看了看對方,垂下眼瞼,並未應聲。
知語便這般站著不動了,也不願進去里頭。
「成了,這邊收拾收拾,我與芳畫也是知曉了,你進去便是。」說罷,她也沒有要進去童瑤屋子的意思,只消是在院子隨意轉了兩圈,便要提裙離去。
秦妤跟隨二人走到了院子門口,清風拂過,前幾日因著天氣下雨陰陰沉沉,現下倒是出了日頭,天氣也算得上是格外的好了,倒是風格外叫人覺得神清氣爽,只是地面淺淺的水窪能瞧出與往日有些不同來。
唇角一勾,顯出一抹淺淺的笑容,秦妤目送著知語和芳畫的背影,「小姐的屋子你們不去瞧瞧?」
二人正要離開得腳步一頓,其中知語聞言便回過頭,眼神投向秦妤,里頭帶了兩分不善。
秦妤抿唇笑了笑,又垂首福了福身子。
童瑤午膳之後回到院子,秦妤便與她說了方才知語芳畫來了。
「嗯。」童瑤點點頭,面上顯出兩分倦意,倒是沒有太大的反應。
秦妤也沒有多說,便伺候對方午睡。
秦妤下午待童瑤起身之後,便繼續跟著對方去書房。
看門的小斯瞧著童瑤,不禁臉上露出兩分古怪的神色,童瑤一如既往,便沒有多注意小斯,徑直便進了去。
秦妤抿唇站在外頭,便與小廝解釋了兩句,順帶等著童瑤出來。
日落西山,待書房外頭的天色漸漸暗沉下來的時候,童瑤方才提裙慢慢悠悠的出來。
「小姐是要等老爺?」
童瑤復又在童老夫人那邊用完晚膳出來之後,秦妤忽而在寂靜的小路上,出聲道。
童瑤並沒有回頭,也沒有回答,只是腳下的步伐卻不自覺的慢了一拍。
「在我身邊,倒是有些埋沒你了。」
童瑤屋子內點著煤油燈,她沐浴之後,斜斜的依靠著床榻,眼角帶了些嫵媚,還有點懶意。
秦妤正要出屋子,听聞這話,不禁一愣。
她一時間倒是有些沒頭沒腦的,不知從何說起了。
只是童瑤不會無緣無故的說出這些話,她若是不回答,倒是有些欺主的嫌疑。
轉過身,秦妤想了想,還是跪在了地上。
童瑤見此挑了挑眉。
「奴婢在小姐身邊伺候,自然便是小姐的人,沒有埋沒這一說。」說罷,秦妤低低垂著首。
表忠心這種事情,是必須要做的,若是因著不起眼的小事,二讓主子起疑,那麼她便是得不償失了。
童瑤聞言笑了笑,而後將手里的書本放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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