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對錯一瞬之間,童夫人抬頭一看,便覺心中五味雜陳。
「此事還要與老爺商定才是……」咬牙切齒的說完這幾句,童夫人便有了想要速速離開此處的感覺。
偏偏身側的那個還是個不省心的,逮著機會便道︰「哎呦,侯夫人這是此話怎講?」
「這阿瑤便是她嫡母前幾日欽定了與我家文哥兒的,早早便商議好了八字,也說定了日子,早前便說好了,怎麼能說不算久不算了?」
她可是盤算著童府這塊兒肥肉許久了,前一次來童府提親,不知怎麼,便被童夫人給拒了,連大門都未曾叫進了,被拒了個不清兒。
這次卻是如何也不能放手了才是,旋即便嘮嘮叨叨的起來。
秦妤手中的帕子卻是旋即掩上了嘴角。
實在是太蠢了。
童夫人有些錯愕,身後的婦人還在口若懸河的一字一句道,童夫人此刻簡直是掐死她的心都有了。
手指撫了撫眉心,禁不住嘆了口氣。
岳陽候夫人卻是眯了眯眼楮,朝她投去一抹不善的目光來。
「閉嘴!」
童夫人怒喝一聲,登時將身後的童文和婦人都下了一跳來。
頃刻,屋子內便回復了安靜。
童夫人緩和了口氣,笑了笑,抿唇,這才道︰「侯夫人不必在意,此事還未商定,一切有待于老爺說之後方能定奪。」心里卻是酸的不成。
定奪?
若是叫童老爺知曉了這事兒,恐怕是連高興都來不及罷!
又不禁皺起了眉頭。身後卻又不識趣的響起了聲音來——
「姑母,您不是說好了要將瑤姐兒許配于我了……怎的說了卻又不算了……」嘟嘟囔囔的幾句話,卻是叫童夫人登時沒了半張臉。
瑤姐兒……窯姐兒……
這是說的什麼話兒!
岳陽候夫人頃刻便沉了臉色。看系那個童夫人也帶了兩抹厲色,「夫人當真是有門好親戚。」
這話里有話,任憑誰听不出?
「阿瑤,此事暫且放在一邊不談,且待我與你父親明說之後再做定奪。」
只瞧岳陽候夫人瞥了她一眼,童夫人便旋即從椅上站起了身,快步的便領著兩個不情不願的人除了屋子。
那童文或許是還有些不惜死心了。臨走之際,還回頭朝童瑤看了兩眼。
童夫人一走,這屋子里頭便瞬間安靜了下來。
秦妤放下手。上前拿了兩個新的杯盞,朝里面續了些茶水進去。
卻听到聲音有些微顫的童瑤,「夫人,這話是在說笑罷——」
手指一頓。秦妤垂下眼瞼。只瞧那淺綠色的茶湯蕩漾在瑩白的杯盞之中,晃晃悠悠。
「你怎知我是在說笑?」童夫人淡淡看了眼童瑤,復又回頭去看齊恆。
童瑤登時呼吸一窒,又呆住了。
齊恆心里一時間說不出什麼滋味來,他抬頭看了一眼對面少女。
依稀卻是覺得有些眼熟,想了想,卻是不曉得在哪里見到了。
「夫人……」童瑤心里卻是動蕩不安。
岳陽候夫人忽而將掌心的杯盞放下,而後起身來。側臉道︰「此事且容我想想,你不必驚慌。」
說罷。又道︰「前兒個我抽了空從府中過來,已是耽擱了不少時候,今兒便不宜久留。」
「左不過東西也送了,話也曉得不該多問,總之,你小心為是。」
童瑤點點頭,眾人俯身俯身行禮,但見岳陽候夫人便與齊恆一道出了屋子去。
待屋子內回復寂靜之後,童瑤有些失神的坐在了那里。
秦妤沒有上前叨擾。
實則岳陽候夫人並非說笑了。
以前童瑤沒有這個念頭,點如今兒卻要好生想想了才是。
……
「母親怎麼不與我商議一番?」
齊恆很是詫異,坐在馬車上,忍不住看向一側閉目養神兒的岳陽候夫人。
「實則起初我並沒有這念頭罷了。」
「這幾天方才有的,我只是有,卻並未決定,況且你的婚事還要與你父親商議才是。」
岳陽候夫人忽而睜開眼楮,看向齊恆,「你哥哥娶了輔國將軍嫡女,你覺得如何?」
「都是父親母親定下的,兒子自然沒什麼異議。」
岳陽候夫人點點頭,忽而眯了眯眼楮,想說什麼,卻又住了口,半晌,卻是嘆了口氣。
「總歸,這件事並非表面瞧起來那般簡單罷了。」
……
童夫人回屋子之後,整個人都是驚慌失措的,哪里還顧得上與身後那母子二人周旋。
偏偏那二人還在叨叨不休,纏著童夫人問這問那。
「你們回罷,這親事一事我還要與老爺好生商議一番才是。」
那母子二人聞言旋即便愣住了,臉上帶起一番怒意的模樣瞧著童夫人。
「夫人怎麼可如此信口開河。」
「當初便是允了我們二人方才不辭辛勞的坐了馬車來這兒,花了那麼多盤纏和銀子,夫人一句不成便不成了。」
童夫人現在頭疼得緊,懶得和她們辯解。
「我何時答應過你們?」
那婦人聞言旋即氣的跳腳起來,手指指著童夫人的鼻子罵道︰「你這個癩子,怎的,當初不是你說將你家嫡長女嫁過來。」
「原本我便熄了這念頭,莫不是你來了封信,如何我也不會和文哥兒巴巴的趕了過來。」
童夫人聞言旋即也怒了,手掌用力一拍桌子,怒道︰「你說什麼!」
「林媽媽,將這兩個人給我帶出府去,不允了再進來。」
那兩人聞言哪里會同意,旋即鬧鬧騰騰的和童夫人吵起了嘴來。
……
童老爺衙里今兒卻說提早了回來,心里頭知曉是嫡長女的行笄禮,便沒有特別耽擱了許多,倒是回了府之後先去了一趟童瑤的院子。
後才出來去與童老夫人請了安去。
「今兒倒是頭一出了,原本行笄禮正做著,誰曾曉得岳陽候夫人竟來了。」
童老爺震驚不已。
「怎麼?」
「我也模不清,你且去問問你媳婦才是。」
童老爺心里著急,想來想去,卻是和朝廷上的事情應當干系不大才是了。
不過,他們一介四品的府邸,平日與京中的貴府只見又沒有親昵的往來,岳陽候夫人怎麼會忽而來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