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然是齊恆要去娶正室了!
心里自然酸的要命。
這當然與她的計劃不符了。
……
南琴心里的小九九,算盤打的門清兒,自然是想要先和府內的人先處好了關系再說別的。
剛開始,她只是覺得這侯府里頭的人有幾個蠢得,卻也沒有很強烈的感受罷了。
相反二房嫡長女齊雅就沒這麼多敵意,怎麼規矩怎麼來,倒是讓她吃驚一把,二夫人那性子怎麼教出這樣的女兒。
三夫人還是溫溫吞吞,齊冪年紀小還看不出什麼。
她還認識了林菀之那一房的庶女,年紀比自己還小才三歲。還有庶長女齊恬,因著她來的那幾日人病著便沒有出來迎接。
特別的是齊恬,行為舉止間對她頗有討好的意味。
不是她自夸,其實岳陽候夫人還挺看重自個,林菀之其實是個兩面三刀的,那麼多嫡子嫡女,岳陽候夫人就不是那麼重視庶女,即使是長女。在後院,庶女親事上一向由主母做主。
古代人好早熟。
這是南琴的感受。
順便還可以為她自己拉來一些好處,對于她來說,也沒什麼不好之處。
既如此,幫她一下也沒什麼。
齊恬十三了,後年相親事,無非是想得個好姻緣。今日自個幫她,明日說不定就是她幫自個了。
可自個也是人在屋檐下,因此。在不得罪林菀之的情況下,南琴還是小心的為齊恬美言了幾句,有沒有用那就不得知了。
「前幾日交代你的事跟菀之可說了?」這日。二夫人不知怎的想起這件事情。
她靠著軟榻,手指撫著鮮紅的指甲,懶懶的問。
房媽媽心中一頓,暗道不好。
「回夫人,倒是說了。」其實她連林菀之的面都沒見著,還是遞話給林媽媽的。
只見二夫人眉頭一皺。
「大少夫人沒給準話。」房媽媽顫顫道。
「那個棒槌,覺著自個了不起。蘇南琴這事有這般簡單?」又道:「有個好的,我還留著給嫣姐兒呢。」
說罷,撇了撇唇。道:「罷了,有空我去大房一趟,小事都辦不好。」忿忿的看了眼房媽媽。
在二夫人的冷眼中房媽媽顫顫退下。
沒過幾日,二夫人果然上門去見林菀之去了。
林菀之坐在上首。默默接過林媽媽的茶。抿了抿,並不開口。
二夫人在一旁自說自話了大半天也沒見對方給個反應,端起茶盞喝了一口,潤潤嗓子,又嘰里呱啦說了一大堆。
林菀之默默听著。
二夫人終于沒詞可說了,見林菀之還是一臉的淡漠,不禁有些急了,道:「你怎麼看?」
林菀之不緊不慢的道:「姨母可要听我一言?」
二夫人連連點頭。她等的就是這句話。
「在我看來,什麼都不做便是。」林菀之道。「且要寵著南琴。」
二夫人愣了。
「蘇南琴是咱們的遠房親戚,如今有難,如何有不寵之理?」林菀之點明其中利害關系。
二夫人窩火了,她今個不是來說這個的,道:「弟媳是說,南琴以後豈不是要處處用著我們三房的銀錢?且嫁妝……」
聞言,林菀之有些煩躁了,怎的這榆木腦袋就是點不醒?南琴用誰的錢不重要,重要的是,寵著蘇南琴的是岳陽候夫人,千方百計的算計蘇南琴這個孤女,是想讓岳陽候夫人厭惡了不成?
且,她這幾年方接過賬本,管理府里上上下下並不很順手,若岳陽候夫人再摻和一腳,豈不是讓她在齊府站不住腳跟?成了笑柄?
懶得跟二夫人解釋那麼多,林菀之只道:「姨母莫說了,南琴是大爺,二爺的親外甥女,血濃于水,我們做親戚的如何也要善待兩分。」
至此,二夫人算是明白了,林菀之壓根跟她不是一個戰線的。
怒火攻心,二夫人騰地站起身,「少夫人站著說話不腰疼,我們二房月月銀錢可是要緊著用的,誰也不比您管著府里賬本,多少銀錢信手拈來。」
林媽媽一旁听得不樂意了,道:「二夫人這話就錯怪我們夫人了,大少夫人每日天不亮就起身,****校對賬目,府里上上下下幾百雙眼楮瞧著,夫人怎敢挪用銀錢?」
二夫人怒了,「這哪有你說話的份兒?」
林媽媽被呵斥的忙忙退下。
二夫人道:「你是不肯幫?」
林菀之表情平靜,聞言,伸手端了茶盞,抿了一口。雖說她輩分低了些,那卻也不代表會逆來順受。畢竟,這岳陽侯府的主子還是岳陽候和岳陽候夫人。她不想去觸霉頭。
半晌。
見此,二夫人點點頭,道:「既如此,我曉得了。」忍著怒意,不快的出了大房。
待二夫人離開,林菀之才放下手里的茶盞。
林媽媽上前接過茶盞,道:「二夫人說話忒難听,竟不顧半點情分。」
林菀之倒覺得沒什麼,她向來和二夫人說不到一起去。
如今經二夫人一提她倒是想起來了。
林菀之思索一番,道:「媽媽開了我嫁妝匣子,拿四十兩銀子出來。」
見林媽媽疑惑,林菀之道:「銀錢給蘇南琴打些首飾,裁制些衣物。」這段日子府里忙得緊,她倒把這事兒拋在了腦後。
只是,有些她卻覺著奇怪。
岳陽候夫人以往對待親戚的態度卻並非這番模樣,莫非是有什麼別的打算了?
林媽媽立刻會意,拿了銀錢。忙出了主屋去了針線房。
林菀之眼皮下垂,暗道:
事要做全。
搏了大岳陽候夫人的歡心,區區幾十兩銀子的確算不得什麼。
沒過多少日子。南琴接到林菀之送來的衣服和首飾,著實恐慌了一下。
這是什麼意思?
瞧著眼前手中上好的錦緞裙裾和金銀首飾。
想來想去,卻覺得左右不過是林菀之要順了岳陽候夫人的眼這個原因。
南琴抿唇一笑,
其實她猜對了一半兒。
沒過幾日,在林菀之手下一群‘忠僕’宣傳下,齊府上上下下傳遍林菀之善待孤女的好名聲。
最重要的是,齊御也一連著幾晚留宿主屋。
這邊南琴小日子過得悠哉。閑的嘴巴要長毛的時候開始琢磨怎麼娛樂了。
這日,陪岳陽候夫人用了午膳後,南琴回了自個屋子開始琢磨小心思。
不曾想。就來了幾位客人。
「琴姐兒!」屋外一個男聲嚷嚷著。
南琴難得安靜一會兒,不想卻被打擾了,道:「青杏,是誰?」見青杏也皺著眉頭。
片刻。也不曾通報。只瞧主屋簾子被一掀,齊陽已是從外頭奔進來。
「琴姐兒!」
「少爺慢點。」只見齊陽身後跟著兩個婆子道。
隨後跟來的還有三人,齊心、齊恬和齊雅。
「你們都在外頭候著。」齊陽進了屋不耐的對身後婆子道。說完轉了身朝坐在小桌旁的南琴跑去。
兩個婆子行禮後,面面相覷,身子卻是一動不動。
齊琦才三歲,小手被齊恬牽著,她小臉圓圓的,一只小手別在身後。瞪著水汪汪的大眼怯生生的望著屋內。
齊恬走近,開口道:「妹妹。往日不曾和你打招呼,今個就來了。」
南琴心中雖納悶,卻道:「哪里,姐姐快坐下。」說著,忙下了椅子,站起身來。
齊雅幾個一一坐下,齊陽卻是站在南琴身邊一動不動。
南琴道:「快坐著吧。」
齊陽卻搖了搖頭,身子還是一動不動,眼楮環視屋內一周,最後落在兩個媽媽處,道:「你們下去罷。」
南琴只瞧了眼兩個婆子,就道必是林菀之交代的片刻不準離了齊陽。
果不其然,兩個婆子支支吾吾:「少爺,夫人交代過……」
齊恬聞言卻道:「兩位媽媽且在屋外候著,我們說話卻是不好讓媽媽听見,若有了事,必定是要通報兩位媽媽的。」
打臉,這絕對是啪啪打臉。
南琴心覺有趣,擺譜也要看時機對不對?她看著倆婆子青黃交接的面色想到。
「沒錯。」齊陽在一邊連連點頭幫腔。
一眾人注視下,兩位媽媽不情願的守在門外。
「咦?妹妹這里喝的竟是酸梅茶。」齊雅端著茶盞問。
南琴笑笑,白女敕的臉蛋漾起兩團紅暈:「我愛喝些酸酸甜甜的,平日里都是常備下的。」因為想著來的大都是孩子,她就讓青杏上了酸梅茶。
齊陽和方婧都捧著茶盞喝的開心,齊陽連道:「確實好喝。」
「閑來無事,妹妹也要常去我屋子玩。」齊恬道。
「我瞧著慧姐兒自打來了方府還不曾出屋子玩鬧呢。」齊雅接著道。
齊恬點點頭:「不錯,姐妹們要時時的聚著才好。」
南琴眼角彎彎,笑起來。她實在不是能言會道的,就那點賣萌技能還能用用外,心眼不全去外頭露了馬腳,那是在自掘墳墓!
「妹妹,我們出去玩兒,屋子里著實悶。」
齊陽嘴里嘟囔著,上前抓住南琴的手便要往外走。
南琴眉頭皺皺,瞄著兩人的手,眼角抽了抽,不動聲色:「我和苒姐姐幾個不好出去的。」她水汪汪的眼楮盯著齊陽搖了搖頭,有一絲絲可憐的意味在里頭。
齊雅點頭:「煬哥兒,說好不鬧事我們才帶著你來的。」
齊陽為難了,看看南琴,幾經猶豫,見南琴實在沒有要出去的意思,不得已只好坐下。
齊恬見此倒是笑起來:「我瞧著煬哥兒倒是和慧姐兒合得來。」眼神在兩人之間掃了一個來回。
方婧在那兒吸著白胖的手指,懵懂的看著她們。
南琴听了,內心萬頭草泥馬呼嘯而過,悄悄要把手挪出來,剛一動,齊陽的眼神飄過來,再動一動,齊陽攥的更緊了,南琴心里想著上次晚膳的事兒,膈應的不行。于是無視齊陽的小眼神,堅決的把手抽出。
「幾位姐姐今日怎來了?」南琴跳開話頭。
「沒什麼大事,我們一月也見不著一次,總得要來和妹妹說說話。」
原來是太閑。
「慧姐兒屋子倒是布置的精致。」齊恬抬眼環視一周道:「端看這地上的毯子,就是上好的料子,踩上去綿綿軟軟,倒是舒服。」
南琴笑笑,白女敕女敕的小臉神色生動起來,眸子也亮晶晶的:「都是外祖母疼我。」
幾人又寒暄了一會兒,聊了些方府里的趣事,倒是齊陽,比平日安靜了許多,坐在一邊听著幾人說話,時不時的插句嘴。
不知不覺,已是過了小半日。
齊恬見此起身道:「既打了招呼,我們也便回去了。」
齊雅道:「今日本就唐突,我們也不好久坐。」說著,牽起方婧的小手也起了身。
見此,齊陽不樂意了,他不願走,皺著臉道:「我好不容易見了慧姐兒一面。」
齊雅眼風掃了掃齊陽,氣定神閑:「煬哥兒若這般,我和苒姐姐就不帶著你來了。」
齊陽依舊不願走,站在屋子里頗有雷打不動的氣勢。
兩相為難之下,南琴不得已開口了。
「陽哥兒快回去吧,過幾日有了閑,我去你們屋子玩兒。」南琴依稀瞧見外頭兩位婆子已開始探頭探腦。
「當真?」聞言,齊陽頓時笑了,「妹妹不可食言。」這才起了身。
「快走吧,慧姐兒輕易不出門,既應了必定會來。母親今日查你功課,做不好叫母親生氣就不好了。」齊恬挑了挑眉,看著齊陽。
齊陽忙道:「哎呀,我差點忘了。」轉了身對南琴道:「妹妹一定要來啊!」
在南琴一腦門黑線之下,齊陽隨著齊恬齊雅方婧出了屋子。
「姐姐我先回了。」出了院子,齊雅道。
齊恬點點頭,拉著方婧,兩人隨齊陽去林菀之的主屋。
簾子一掀,齊雅進了屋內。
二夫人見女兒回來,連忙問道:「怎麼樣?」
齊雅搖搖頭,「屋子布置的倒是精致,可也只是精致,沒什麼值錢物件兒。」
二夫人疑惑:「怎麼可能?瞧你祖母那寵愛的勁頭,不似舍不得。」
齊雅笑了:「早就和母親說過,蘇南琴是蘇南琴,而這府邸可是姓方的。」
二夫人聞言,心下略微寬了寬,可到底還是存著疑惑。
「陽哥兒上午去了南琴院子?」林菀之坐在上首垂頭問齊恬。(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