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再見
「魯貝利爾大人,你信神嗎?」。
李瞬華看著魯貝利爾,詭異地笑容掛在嘴角。
魯貝利爾不知該如何回答。他本人是不信神的,但在這個場合下,說自己不信神,好像是怕挨打的托辭一樣,說自己信神,又違背了自己的信仰
「啪!」
魯貝利爾捂著臉,驚怒交加地看著李瞬華。只是一個愣神的功夫,白發青年就已經給了他一耳光。
「信不信神都無所謂,我只是想打你而已。」
李瞬華寬容的笑笑。
魯貝利爾倒是很有城府,不動聲色地壓下了怒火︰「李瞬華,你這樣是公然和教團為敵,我再也沒法幫你了。」
「啪!」
這一記耳光有點重,抽得魯貝利爾連連後退,眼冒金星。
「幫我?你算什麼東西?你連我的巴掌都躲不開。」李瞬華說著又要伸手。
「住手!」一旁的林克終于忍不住了,抽出袖里劍和符咒攔在李瞬華面前。
即使不是他的對手,也不能放任他羞辱魯貝利爾大人!
「 !」
拳頭砸在肉里的聲音。
林克捂著肚子倒了下去,口中發出「 」的聲音,嘴角也泛著胃液。
實力的差距居然有這麼大嗎林克感到絕望。
李瞬華卻不肯放過他,長滿老繭的大手五指張開,罩在林克的臉上,就這樣把他從地上生生拉了起來。
五根有力的手指緩緩合攏,林克顧不上月復部火辣辣的痛感,再次慘叫出聲。
「李瞬華!你放開他!你不是要打我嗎?來啊!」魯貝利爾感覺自己要瘋了。
再不阻止李瞬華,林克的臉就要被他毀了!
誰來阻止他啊!
遠處的紅衣主教還沒有從驚恐中恢復過來,打著哆嗦看著大廳里站著的三人。
魯貝利爾發現此時的自己是如此無助。
「跪下。」白發青年平淡地說。
跪,還是不跪?
魯貝利爾的內心中,這兩個念頭激烈交鋒。
最終還是拯救林克的願望佔了上風,魯貝利爾咬著牙,緩緩跪倒。
「噗通!」
不省人事的林克被李瞬華扔在魯貝利爾面前。
「在我的國家,向人跪拜是大禮,被跪拜的人是要還人情的,」李瞬華看著魯貝利爾,「我可不想欠你人情。」
魯貝利爾把林克抱在懷里,呆滯地看著李瞬華。
「我要打你還用自己動手?」李瞬華譏諷地笑,「抽自己耳光。」
魯貝利爾瞪著李瞬華,一股熱血涌上腦門,恨不得現在就沖上去跟他拼了。
「快點。」李瞬華一臉不耐煩。
懷里的林克還在痛苦地咬牙,魯貝利爾猶豫再三,還是伸出手。
才打了兩個耳光就被李瞬華叫停了︰「算了算了,抽這麼輕是給誰看呢?沒意思。」
從人堆里翻出自己的衣服,李瞬華走到角落去看斯金•博利克。
「我還是低估了你。沒想到你隱藏了這麼強的實力。」魯貝利爾嘆息。
正要穿衣服的李瞬華嗤笑一聲︰「我會的,你們都有。教團成立上百年了,都沒見你們把它教給誰。說我隱藏?你能要點兒臉嗎?」。
魯貝利爾啞口無言。
「要說隱藏這才是我隱藏的東西。」李瞬華月兌下上衣。
密密麻麻的傷疤,布滿了白發青年的身體。
「每一道傷疤,都是一段往事,都記錄著一個戰友跟你說也沒勁,這些東西在你這種人眼里,只不過是幾個數據而已。」
李瞬華穿好衣服,背起斯金往外走,再也不理會魯貝利爾。
大廳里一片狼藉,魯貝利爾的心情就好像大廳現場一樣,一地雞毛。
也許我真的錯了魯貝利爾痛苦地閉上眼
甬道內,李瞬華停下腳步。
「你們是來送我的?還是攔我的?」
白發青年看著不遠處站立的幾個人,有些傷感。
亞連、神田、拉比、書翁還有甬道盡頭的科穆伊。
「師兄,我們是被科穆伊室長叫來的到底發生了什麼?」
亞連很糾結,科穆伊的命令原本是幫助李瞬華離開,現在卻又變成了把李瞬華留在教團。
「小孩子不要操心大人的事,知道太多對你不好。」李瞬華看著亞連,很欣慰。
這小子現在還叫自己「師兄」。
「那師兄我跟你一起走!」
李瞬華挑了挑眉毛,有些開心。
「你什麼都不知道,就敢跟我走?」
「師兄一定是對的!」
李瞬華眼眶一熱,摟住了亞連︰「哈哈我記得你以前沒這麼憨啊謝謝,亞連。」
亞連對李瞬華突然爆發的熱情手足無措︰「師兄」
「替我照顧好李娜莉。」
李瞬華扭頭看向神田。
「我不是你的對手。」神田抱著六幻,走到了一邊。
「這麼多年,你終于承認了。」
「切。」
「小優說的對!我們可不是老大的對手!是不是啊?老頭子?」拉比摟著神田,絲毫不介意神田即將出鞘的刀。
「沒大沒小!」書翁訓斥拉比,又對李瞬華點點頭,「書翁必須保持中立,這次的命令我們有權拒絕。」
李瞬華笑了。
「這是您盼了很久的東西。」李瞬華塞給書翁一卷紙。
「這是」
「我的供詞。」
不理會快要犯心髒病的書翁,李瞬華朝著眾人揮了揮手︰「再見了!」
白發青年一步步走到了甬道出口,在那里,科穆伊正等著他。
李瞬華看著科穆伊,等著他開口。
「瞬華,你是不是打算」
「必須的。」
科穆伊痛苦地搖頭︰「你就不能放棄嗎?」。
「不能。」
亞洲支部,張莫。
李瞬華去了會怎樣?天知道。
兩個昔日的好友站在甬道內,對視。
「我會通知他們防備你的。」
「隨便。」
「瞬華,如果你不寫那份供詞,現在根本什麼都不會發生。」
「怪我咯。」
「瞬華,如果你離開了,那我做著一切的意義又是什麼?」
「關我屁事。」
「我們還是朋友嗎?」。
「最好不是。」
對話無法進行下去了,因為李瞬華根本沒有繼續交流的,無論科穆伊說什麼,白發青年都是冷冰冰地用幾個字回應。
科穆伊找不到話題了,李瞬華背著斯金,從科穆伊身邊走過。
「把包袱留下。」
李瞬華轉過身,看著科穆伊。
「你剛才給書翁的,是你的供詞吧?我不能讓你把它帶到外面。」
李瞬華像是第一次認識科穆伊︰「你傻了嗎?」。
口供這種東西,只要李瞬華願意,要多少有多少。
包袱里肯定不會是供詞,科穆伊一定知道。
只是不知道他為什麼想要這個包袱,連供詞這種爛借口都用上了。
「把包袱給我!」科穆伊從衣兜里掏出一把手槍,對著李瞬華。
「這是屬于我的東西,」李瞬華好笑地看著科穆伊,像在看沒有糖就哭鬧的小孩,「咱們朋友一場,你就拿這東西指著我?真TM狗血啊。」
「把包袱給我!」科穆伊的語氣里帶著哭腔,近乎哀求。
每次這家伙糾纏李娜莉的時候,就是這個樣子。
李瞬華看著科穆伊,突然手一甩︰「給你。」
真的給我了?科穆伊抱著包袱,有點意外。
後頸一麻,科穆伊失去了意識,昏迷之前還死死抓著那個包裹
科穆伊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天亮了。
看向懷中,包袱還在。
科穆伊舒了口氣。
沒人知道他為什麼執著于一個包裹。
當然是因為包裹里的東西對李瞬華很重要啊。
十幾年的老友,他太了解李瞬華了。
這個家伙從來都是輕裝上陣,能帶在身上的必定都是很珍貴的東西。
當年離開茅山的時候,他連自己設計的陣法都沒帶走,只帶了一柄劍和一本歷代掌門持有的秘錄。
他願意把東西留下,就說明他還願意做朋友。
誰說男人就沒有小心思?
「我可不想失去你這個朋友啊,瞬華。原諒我的任性吧。」科穆伊欣慰地打開包裹科穆伊呆住了。
里面只有一雙打著補丁的棉鞋。
他們初次相遇時,李娜莉送給李瞬華的棉鞋。
片刻沉寂後,醫護室里傳出歇斯底里的哭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