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強看著一臉善良的沈默雲,抽著嘴角,接過披風便拿出刀子割了起來。
「滋啦!滋啦!」的裂帛聲特別刺耳,那二強倒是手腳麻利,馬上便割出了四條長布條。
不過這布匹碎裂的聲音叫前邊駕車的「老三」听來卻不淡定了︰
「二強!你個殺千刀的!你可不能不仗義啊!說好一齊享用的!美人在前,你可不能吃獨食啊!」
「丫的!你個狗*的!說啥呢!老子是那種人嗎?趕緊好好駕車!」
听著那二強並沒有忽悠他的意思,那老三便不再搭話,專心悶頭趕起車來。
此刻沈默雲心里卻更冷了,她現在還有何不明白的?
從剛剛那兩個綁匪的話語中,這兩人分明是準備要將自己吃干抹淨的!
「一起享用?」看來有人不但要她身敗名裂,還要她生不如死啊!
她此刻明明已經被人編排到與崔奕橫不敬不孝,不知廉恥的地步,居然還有人不遺余力想要對付她?這是要將她打到永不超生,連給崔家做妾的機會也沒有呢!
她才不到十四歲呢!她們便用了這般最陰毒的方法來蹂虐自己!真是夠狠!
想必這場綁架夏氏母女也逃不開干系呢!
不過,自己就算了,姚黃今日,終究是自己對不住她了!
「姚黃,你我這番如若能逃出生天,我沈默雲必定叫你永不後悔跟我一場!」
趁著嘴巴被封上前的最後一息。沈默雲向姚黃作了個承諾。
後者正沉浸在深深的懊惱,悔恨,無奈。不甘和自責中,眼里也早已經噙滿了淚水。
她姚黃是如何一個精明多謀的女子!
她家世不好,從小家里便將她送入了沈府,簽下了二十年的活契。
後來,她兩個弟弟相繼出生,為了家里的生計,她一直比別人努力。一直比別人會看眼色。她費了五年的努力,才入了老太太的榮輝堂;又用了五年時間,才討得了老太太的歡心。將她調到身邊貼身伺候;這兩年,她終于憑著自己的努力,成了榮輝堂最得力的幾人之一,幾乎沈府所有的下人都要奉承她。巴結她!她驕傲。她自豪!可那每月二兩銀子的俸祿對她來說,還是不夠!
後來,大小姐回來,她被指到了大小姐身邊,這個比自己還要小三四歲的小姐卻是個生猛厲害,運籌帷幄的!大小姐試探了她多次,她千思百慮,精打細算了多日。權衡利弊後,在考慮到長遠發展的目標下。她終于下定了決心投到大小姐手下。
可她投靠大小姐這才一日的功夫,難道竟要折在兩個下作惡心的流氓手下,這叫她如何坦然的接受?
一時間,委屈佔了上峰,那姚黃再忍不住眼里的淚花滾滾而來。
此刻,接收到新主子的諾言和眼里那抹自信,聯想到這個新主子回府短短幾日,便化解了諸多困難與陷害,不但半點虧沒吃,便宜倒是沒少佔!
沈默雲正笑著沖她點頭,她心里莫名一定,她突然覺得這個主子是否已經想到了法子?
剛剛這裝傻充愣的一幕幕是否是這主子計策的一部分?
她一下子便有了幾分信心……
沈默雲能感覺到馬車比剛剛跑得慢了許多。
剛剛她們走的是公主府門前的大道,自然一路暢行無阻。此刻,馬車驟然變慢,只怕是要走巷拐胡同了!
隨著被風微微吹起的馬車簾子晃動,沈默雲注意到,這大馬路的確狹窄了許多,高大的樓宇,店鋪漸漸被民居取代。外邊嘈雜的行人聲漸漸變低,而叫賣聲,牲畜聲卻漸漸變響了起來……看來,他們走上小道了。
那二強仔細又快速地將沈默雲兩人的手腳綁得結結實實,又扯了兩塊布將兩人的嘴捂了個結實,確認兩人無法逃月兌才掀開車簾坐了出去。
臨走,他還不忘回頭將馬車兩邊的車窗關好,鎖上……
要說那二強究竟有多動心,從他給沈默雲二人做的綁便能看出︰
身後的繩結雖然綁得結實卻一點沒勒到兩位姑娘的皮肉;捂嘴雖看似牢靠卻一點沒有叫兩位姑娘感到一點氣悶或不舒服;那二強雖看上去猥瑣邋遢在打結時卻一點沒有踫到兩位姑娘的身子……
顯然,這廝在沒有和同伙商量出結果前,還不敢貿貿然得罪這潛在的金主。
這樣的狀況已經比沈默雲想象中要好上許多了!
是的!她前邊費了那麼多功夫和口舌,便是為了將這個看著她和姚黃的綁匪支出去,如此才好想辦法求救。
她早就已經大略計算過了,兩邊的窗戶鐵定是不能開的,太引人注目,容易打草驚蛇。她直接呼救倒是容易,只怕將前面兩人逼急了直接上來結果了自己,反而蝕了大本。到時候,這兩個賊人要是運氣好,便能順利逃月兌,同樣也算是完成了任務,還能回去領賞金;他二人運氣不好,最多也就是兔死狗烹,落得個和她二人同歸于盡的結局。
不論如何,這兩種結果可都不是沈默雲想要的。
她才不打算這樣死得不明不白,叫親者痛,仇者快!
所以,看來看去,唯一能求救的便是馬車車廂那扇後窗了。
事不宜遲!
于是,在那二強前腳一出去,沈默雲便開始動起手來。
她先是背過身子將手對準姚黃一揪,便準確抓住了姚黃腰間的荷包扯了下來,隨後便小心輕聲跪到昏倒在腳邊的車夫身旁,側身抽出那車夫腰帶上別著的沈府出入令牌。
沈默雲暗暗舒了一口氣,在身後將那令牌塞到了姚黃的荷包里。
姚黃是個聰明人,一下子便明白過來她主子的用意,她用下巴指了指自己的胸前,沈默雲趕緊背過身將手伸了過去。
稍一探找,便在姚黃胸前又模到了一只錢袋。
她趕緊將里面的銀子悉數倒了出來,塞了幾塊大銀稞到荷包里,剩下一把碎銀和銅板便抓在了手上……
趁著前面兩人悉悉索索的說話聲還在傳來,兩人不敢浪費時間,合力用頭將後窗頂了個半開。
只是兩人腳被綁著,跪在車座上靠頭頂著也只能撐到這個高度,兩人合力竟只能看見為數不多的來往行人的鞋履……(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