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珊笑了笑,「姑姑過獎了!」
不知道是不是覺得這個佷女和記憶中的不一樣,周清好像對周明珊產生了興趣,和周明珞她們說了幾句話,又轉頭問道,「以往回來也甚少見到珊姐兒,珊姐兒平日可有什麼消遣?」
周明珊一怔,確實,以往周清回來時,她正好不在而很多次都是去了賈欣怡那里。
「也沒什別的,就是練練字,或是做做針線。」
一直坐在一旁听她們說笑的楊氏突然說道,「珊姐兒寫得一手好字,上次我們去靜福寺供奉的經卷便是她抄的。」
「真的麼?那確實不錯!」周清一副很驚訝的樣子,看了周明珊兩眼,很是夸贊了一番。
「初八是浴佛節,想來祖母和姑姑要去慈恩寺參加佛會,明珊抄了幾卷經,也算是一點兒心意!」周明珊說著便讓素馨把東西帶進來。
姑母周清沒有子嗣,是祖母的一大心病,既然有機會拉攏,她當然不會放過,以後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是助力。
「那敢情好,珊姐兒辛苦了!」周清很歡喜得讓人接過去了。
「哼,馬屁精!」旁邊突然傳來一聲輕輕的嘀咕。
「不好意思,二姐姐您說什麼呢,能不能大點兒聲,妹妹沒听到!」
「你……」周明珞不甘心得瞪了周明珊一眼,到底沒膽子把方才的話重說一遍,「沒說什麼!」
「哦。明珊還以為二姐姐對妹妹有什麼意見呢!」
周明珊微低著頭,擺出一副低眉順眼、誠惶誠恐的樣子,似乎對周明珊很是懼怕。
從周明珞的角度正好能看到周明珊翹得高高的嘴角。她馬上意識到被騙了,臉漲得通紅,眼楮里幾乎要噴出火來,瞪著周明珊,卻是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反駁回去,當著姑姑和祖母的面,有些話也不能亂說。
「珞姐兒。怎麼了?」周清收了周明珊的經卷,轉頭看到周明珞的樣子有些奇怪。
見已經驚動了姑母,周明珞便是再有不甘。也只得收斂些,笑道,「沒啥,在跟四妹妹開玩笑!偏四妹妹給姑姑準備了禮物。我們卻沒有。正覺得不好意思呢!」
即便一直心高氣傲,周明珞也知道姑母為什麼喜歡自己,所以便半遮半掩得說了真話。
周清撫掌一笑,「果然還是珞姐兒爽直,這有什麼,珊姐兒是珊姐兒的心意,你也有你的心意,姑姑不缺什麼。不用放在心上!」說完又轉頭對楊昭惠和周明珂道,「惠妹妹和珂姐兒也是一樣!」
周明珞幾個俱都點了點頭。
不想。一直都沒出聲的周明珂卻突然道,「雖然姑姑不缺什麼,我們姐妹也想表表心意的,之前听祖母說姑姑很喜歡嘉園的那一片梅林,珂兒便趁著去歲梅花開得正盛之時畫了下來,筆技拙劣,還請姑姑莫嫌棄!」
「真的麼,那快拿來看看!」
得了周清的首肯,周明珂便叫人去取東西。
不一會兒,兩個丫頭一左一後扯著一張長三尺、寬約兩尺的畫絹進來了。
漫天白雪皚皚中盛放著一片火紅,近看似乎還能聞到那撲鼻的梅花香,當中一個年輕美婦,披著一件大紅猩猩氈斗篷,立在梅林邊,正扯著一段梅枝嗅著,鬢邊的一綹發絲落下,神情慵懶舒適,渾身都透著一股愜意,正是侯府姑女乃女乃周清。
「哎呀,這,這是我嗎?」。周清看到畫卷上的人,立即雙眼冒光,急急得走上前去觀看。
「是,正是姑姑去歲冬月回府那日所作。」
「畫得可真漂亮!」
楊氏讓金蓮把眼鏡拿來戴上,細細瞅了幾眼,臉上也露出了笑意,「珂姐兒這畫作得好!」
「祖母、姑姑喜歡就好!」
「三姐姐真是了不起!」周明珊也不禁夸道,雖然早就知道周明珂畫得一手好畫,不過因為平日甚少見到她畫,所以竟是不知道原來已經有這樣的水平了,在她所認識的閨閣少女之中,三姐姐已經算是很不錯的了。
「就是,一看就知道珂姐兒是用了心的!」楊昭惠也邊看邊笑著夸獎。
這是今兒楊昭惠第一次開口說話。
周明珊自從進了春暉堂,視線大多時候都放在她身上。
上次母親差點被害得流產之事發生後,孟月嬋悄悄送給她那個做工精致的紅寶石金步搖,她就開始對楊昭惠產生了疑心,可一來沒有別的證據,二來當時她一時沖動把那步搖交給了父親,現在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這一段時間,她一直在追查,可是不管是紅雲還是堆香她們打听來的消息都沒什麼用,楊昭惠再安靜不過了,就像前世她印象中一般模樣,不是忙著做針線就是幫忙看顧哥兒,她們倆個除了請安幾乎連面也見不著,這也讓她一直沒法正大光明得發作。
周明珊一邊隨著眾人心上畫卷,一邊用眼角余光打量著楊昭惠。
現在的楊昭惠比起月前,似乎更加沉默了些。
到底是年歲小,畫卷得了眾人的認可,周明珂還是得意的,雖然臉上看不出什麼,可眼底的喜意卻是真真切切。
這下,便只有周明珞一個人不高興了,眾人均有東西送上,唯獨她雙手空空。雖然往日她也會送東西孝敬姑母,可今日卻不一樣,方才還說了那樣的話,豈不是打了自己的臉?
一時間,她便有些訕訕的,隨便夸了兩句便不再多言。
也許是想照顧周明珞的情緒,周清又看了一會兒謝過周明珂便吩咐人收了起來。
又說了幾句,見楊氏似乎有些疲憊,姐妹幾人便起身告辭。
見幾人都退出去了,楊氏輕輕嘆了口氣,靠在了身後的大迎枕上。
須臾,她突然又開口道,「惠兒也去歇著吧!」
楊昭惠低低應了一聲,慢慢出去了。
「娘,您這是……」周清臉上的表情既尷尬又慚愧,「女兒現在不是好好兒的,再說人家當時不是听了您的話麼」
「哼,你還好意思說,要不是發現得早,你這會兒能不能坐在這兒都不好說了!」
楊氏坐起身,面上也帶出了些慍色,「跟你說了多少次了,防人之心不可無,你都拋到腦後去了?」
見自家親娘生氣了,周清也不敢頂嘴,只得嘟囔著,「哪有您說得那麼嚴重,再說當初還不都是您的猜測麼?」
「你還說,要是真有事兒,後悔也晚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