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周氏和楊氏二位采女便匆忙來了主殿。
周氏行禮後問道︰「娘娘,這興師動眾的究竟出了何事?」
楊氏接著抱怨︰「二話不說就搜宮,就算我與周姐姐位份低無可奈何,可這景頤宮好歹還住著貴妃娘娘,她們如此,也太不把娘娘放在眼里了。」
「且讓她們搜吧,太後抱恙既是邪物所致,別說是搜宮,就是把整個皇城翻過來尋個遍也在情理之中。」傅綺箏淡然道。
周氏落坐殿旁︰「娘娘也信什麼邪物不邪物之說?」
「周姑姑信誓旦旦說是欽天監所言,本宮也就姑且先信著吧。」
未出兩個時辰便有了回信,一宮女走入殿中回稟道︰「啟稟娘娘,凶煞之物已經找到。」
「在何處?」
「回娘娘,在嚴貴人寢宮。」
傅綺箏唇角微揚。
去往承陽宮時,芝蘭殿中似已亂作一團。
「周姑姑想帶嚴貴人去哪里?」
「當然是去慈曄宮讓太後娘娘發落。」
「如今是貴妃娘娘掌管六宮,此事應由貴妃娘娘定奪。」
「年姑姑的意思是貴妃娘娘能做太後的主?」
走近一看,年錦安率景頤宮的人擋在殿門前,攔住了周姑姑等人的去路,二人爭執不下。
傅綺箏已至殿外,淡淡道︰「听周姑姑的意思似還是認為本宮無權過問?」
「奴婢不敢。」
年錦安與周姑姑退至一邊,傅綺箏走入殿中。見那嚴氏已嚇得臉色慘白,站在那里一動不動,怔怔失魂。再轉眼一看地上的那個布偶,上面扎滿了銀針,俯身拾起,細細一看布偶上還寫著的應是太後的生辰八字。
傅綺箏拿著布偶走到嚴氏面前,問道︰「嚴貴人就不想說說這是怎麼一回事?」
嚴氏嚇破了膽,驟然跪在地上︰「嬪妾是冤枉的。」
傅綺箏望著嚴嫣,不禁勾起一抹冷笑︰「冤枉?」
「娘娘。這邪物是奴婢與周姑姑親眼看著宮女從嚴貴人的床榻下搜出的,並無人冤枉嚴貴人。」年錦安說道。
傅綺箏又微微側身問周姑姑道︰「周姑姑,可有這麼回事?」
周姑姑吞吞吐吐︰「確……確有此事。」
「嚴貴人還有什麼好說的?」
嚴氏還沒開口。周姑姑卻忙說道︰「貴妃娘娘,嚴貴人膽敢詛咒太後,請容奴婢將嚴貴人帶回慈曄宮听太後發落。」
傅綺箏走到主位上坐下,將那布偶丟到一邊的桌上。不緊不慢地說道︰「太後娘娘身子抱恙。豈能叨擾,若太後知曉此人的惡毒心思,氣急之余加重了病情,誰擔待得起,還是讓太後娘娘好生靜養,嚴氏身為嬪妃,本宮自有權力處置。」
嚴氏跪在地上連連喊冤︰「嬪妾冤枉啊,此物明明是……」
傅綺箏饒有興趣地看著嚴氏︰「是什麼?」
「嚴貴人。」周姑姑厲聲道。「事已至此,嚴貴人可要管好自己的嘴。」
「是……是有人冤枉嬪妾。」
「人贓並獲。你還敢喊冤?」傅綺箏又掃了一眼跪在殿中的幾個婢女,「你們可知這邪物何來?」
頃刻卻安靜了下來,無一人敢開口。
「怎麼,以為不說話就能替主子瞞過去,主子沒事了你們就沒事了?」傅綺箏徐徐說道,見幾人還是一聲不吭,遂冷言道,「來人,將這芝蘭殿中的奴才發去刑司挨個審問,若還不肯說,那就永遠不用開口了。」
「娘娘饒命,娘娘饒命,奴婢說。」嚴氏的貼身婢女顫顫道,「此物是主子命奴婢縫制的。」
嚴氏怒斥道︰「你這賤婢竟敢污蔑本嬪。」
傅綺箏遂問那宮女︰「你所言可有證據?」
「奴婢知道此事干系甚大,所以縫制剩下的料子也沒敢隨意丟棄,一直收撿著。」
宮女前去嚴嫣的寢殿中取來殘料呈上︰「這是錦緞主子受封時的賞賜,若不是主子吩咐,奴婢是萬不敢用的呀。」
傅綺箏看了一眼布偶,正是此錦緞所制,再看地上跪著的嚴嫣,鐵證面前已是百口莫辯,再也沒了喊冤的力氣。
「說吧,制這布偶詛咒太後,是你的本意還是另有人指使?」
嚴嫣怔然回頭看了看周姑姑,緩緩開口︰「是嬪妾一人所為。」
「你承認了就好,膽敢在宮禁之中行巫蠱之術詛咒太後,此事本宮會去請皇上聖裁,你就暫且在這殿中待著吧。」傅綺箏站起身來往殿門走去,又吩咐年錦安道,「好好看著她。」
「娘娘留步。」
傅綺箏停下步子,惑然看向嚴嫣。
「嬪妾有話要和娘娘說。」
「嚴貴人……」周姑姑急道。
傅綺箏隨即打斷了周姑姑的話︰「太後是命周姑姑來搜凶煞之物的,如今邪物已找到,姑姑也可回去復命了。」
周姑姑看了一眼嚴嫣,目光如炬,隨後欠身︰「奴婢告退。」帶著慈曄宮的一眾奴才離去。
年錦安則帶著景頤宮的人退出殿外等待。待殿門合上,傅綺箏方才看著嚴嫣道︰「你還有什麼要說的?」
「娘娘不必裝模作樣了,此事真相如何,你我心知肚明。」
傅綺箏不禁一笑︰「這麼說你倒怨起本宮來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既不懂這道理,本宮也只好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皇上會如何處置?」
傅綺箏漫不經心地說道︰「行巫蠱謀害太後,死罪一條。」
「如果我想用我所知道的,跟娘娘換取活命的機會呢?」
「死到臨頭還敢跟本宮談條件?」
還未等傅綺箏答應,嚴氏許是慌亂無措,隨口便說出︰「惠常在的病是雲常在暗害所致。」
傅綺箏似並不驚異,笑了笑道︰「當初你投靠孟氏之時,可曾想到過有朝一日會出賣她?」
「嬪妾只想活命,當初依附雲妃也是想在這深宮之中好好活下去。」
傅綺箏揚唇道,「想活命就該好好待著,初入宮闈卻想著要在太後面前大顯身手除去本宮,是你太過自信,還是在你看來本宮並無多大能耐,走到今日靠的僅是皇上的寵愛?」
「事已至此,娘娘且說要如何才肯保我性命。」
傅綺箏徐徐說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能在這宮中安穩度日的,都是與本宮無冤無仇之人,不管你是被逼的還是恨本宮入骨,打從你放下布偶的那一刻起,就注定沒有活路可言了。」言罷徑直往殿門走去。
門開的一刻,紛揚的飛雪吹入殿中,寒氣襲人。天色已經沉了下來,夜幕降臨,這雪卻一刻未曾停過,傅綺箏披上斗篷,移步迎著風雪前行,身後的殿門漸漸合上……(未完待續。)
PS︰開學了,明天返校之後碼字效率應該會高一點點吧。嚴嫣妹紙領便當了,還有幾份便當已備好,猜猜下一個是誰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