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華夢 第一八五章 心結難解

作者 ︰ 華萱

貴妃失寵已近一月,天氣漸漸炎熱起來,景頤宮卻是涼快,只因門可羅雀,顯得格外清冷。

柳依從外面進來,高興道︰「主子,皇上下令將佟貴人的侍女杖斃了。」

傅綺箏不為所動,漫不經心地開口︰「這又如何,她的宮女多得是,再不濟舒妃賞幾個自己的婢子給她也不會虧了她,如今舒妃聖眷正濃,要什麼沒有。」

「主子怎還沒猜到,佟貴人的宮女就是那日誣陷南世子之人,靜婕妤已向皇上言明了真相,三皇子是自己貪玩不小心掉進了水里,怕被舒妃責備,于是說是南世子推的。」

傅綺箏不禁一笑︰「皇上連本宮都不信,還會信靜婕妤的話?」

「娘娘……」面對固執的傅綺箏,水霧也急得直跺腳。

沒過多久,年錦安又匆匆進來,看著傅綺箏面無表情,便知她仍未釋懷W@,本不欲開口,最後還是無奈稟道︰「娘娘,皇上宣娘娘去乾寧宮。」

傅綺箏揚了揚唇角,沉默不語,拿著手中的書卷靜靜翻看著。

殿內頃刻安靜了下來,年錦安微微嘆息,搖了搖頭,已然知曉了傅綺箏的意思,遂出去打發了來傳話的奴才。

「娘娘怎麼還不肯原諒皇上啊。」水霧小聲嘀咕道。

年錦安回來嘆道︰「自古心結難解,更何況這個結來自于一個孩子,偏偏是娘娘沒有的。」

傅綺箏淡漠地听著,早已不再為此鬧心。只因心寒。

過了一陣子,水霧歡歡喜喜地進來︰「娘娘,皇上來了。」

就在所有人以為傅綺箏與元帝總算能冰釋前嫌之際。傅綺箏想也不想即道︰「景頤宮又沒有皇子,皇上來做什麼,把殿門關上。」反正已僵成了這個樣子,不怕再雪上加霜。

「啊……」水霧大吃一驚,又支支吾吾,「奴婢……奴婢可不敢。」

傅綺箏抬眼掃視著殿內的一眾侍婢,都膽怯地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出。傅綺箏將殿內侍候的人全部打發了出去,將寢殿門關上,落鎖。

「參見皇上。」

「貴妃呢?」

宮女們斂聲屏氣不敢言語。只有水霧小心翼翼地指了指那緊掩的殿門。

元帝走到殿門前,沉默了一陣子才喊道︰「綺箏。」

等了良久,里面沒有任何回應,仿若無人。欲推開那門。無奈緊鎖。

傅綺箏靜靜地站在窗前,涼風習習,任這清風吹亂青絲,但心卻如止水一般寧靜。

奴才們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元帝吃了好幾次閉門羹,別說見她一面,那緊閉的門里面連話都沒傳出過一句,哪個君王會有如此耐性。果然沒過幾日。景頤宮又恢復了平靜,大概是放棄了。至于那些個賞賜,送來退去送來退去,也就不再折騰了。

傅綺箏卻跟個沒事人一樣,少有言語,每日只做好自己分內的事,對外面的一切都漠不關心。要麼陪賀憶南玩,要麼看書練字繡繡縫縫打發時日,只有那桌上的棋自故人去後,再沒踫過,玉子已冰涼。

「主子,皇上召嘉懿長公主入宮了。」

听到這個消息,最高興的便是水霧丫頭︰「公主在哪兒?奴婢好久沒有見過公主了。」

柳依白了她一眼︰「皇上召進宮的,當然是在乾寧宮。」

水霧一臉央求的模樣︰「娘娘。」

傅綺箏只淡淡說了句︰「去吧。」

年錦安笑道︰「皇上召嘉懿公主多半是來當說客的。」

就在景頤宮的眾人翹首以待嘉懿前來緩和傅綺箏與元帝的關系時,卻只見水霧一個人垂頭喪氣、灰溜溜地回了景頤宮。

「公主呢?」柳依忙問道。

水霧吞吞吐吐︰「公主……公主她出宮了。」

「難道皇上召見嘉懿公主不是為了來勸姐姐嗎?」。傅吟微有些失望。

「是倒是,不過公主知曉了來龍去脈,竟比娘娘還生氣,對皇上說她是傅家的人,不會幫著皇上委屈了小姑,讓皇上另請高明,當即就將這差事推了,然後就出宮了。」

水霧又對傅綺箏說道「「公主讓奴婢轉告娘娘,說這事娘娘做得沒錯,就該好好給皇上點顏色看看,千萬別原諒皇上,盡管慪氣,至于罰俸之事,公主讓娘娘把她的月例銀子直接撥到景頤宮來,要是不夠再從宮外送進來,公主讓娘娘放心,傅家絕不會委屈了自家女兒。」

年錦安憂慮不已,搖頭無奈道︰「公主這是火上澆油啊。」

傅吟微卻笑說︰「沒想到皇上也會眾叛親離,連長公主都不願幫忙。」

傅綺箏嘴角則浮出了一絲未被人察覺的隱隱笑意。

這幾日登門的嬪妃漸漸多了起來,從沁容華到周楊二氏,都來嘗試過當說客,結果仍是連傅綺箏面都沒見到就被打發了回去,貴妃的固執讓不少想搶這功勞的人最終望景頤宮而卻步。

而景頤宮的人卻擔心傅綺箏再這樣磨下去,只怕會把元帝最後一點耐心都給磨光了。果真沒過多久,日子又恢復了平靜,景頤宮再無人問津。

一日,年錦安進了寢殿,先遣走了殿里侍候的人,方才對傅綺箏說道︰「娘娘,奴婢在外面拾到了這個。」從袖中取出了一封信。

傅綺箏側眼一看,只覺那字跡極為眼熟,接過信拆開來一看,果然是他,傅綺箏看著那信,蛾眉緊鎖,輕聲念叨著信中的一句︰「以國當廬,山河作禮,城池為聘,這是什麼意思。」

「娘娘說什麼?」年錦安不解問道。

傅綺箏心下又不安起來,不禁回想起鄭元之那日所言,山河作禮城池為聘,難道鄭元之指的是要用江山與他交換自己,如今與大寧交戰的只有金國,難道那金國的攝政王果真是鄭元之?可這幾封信並非出自一人之手,又作何解釋。

焚了此信,傅綺箏對這封信的內容並為過多留心,如今寧朝與金國的戰事雖還未平息,但金國哪兒有本事能奪下寧朝的江山,她擔憂的則是這宮里竟還有細作,若鄭元之真的是那個叫公孫明義的金國攝政王,那他的眼線不就是金國的細作,金國的細作已潛入寧宮,這事態可就嚴重了。

年錦安見傅綺箏焚了那信後,皺眉沉思著,于是輕喚道︰「娘娘。」

傅綺箏忙問︰「姑姑在何處發現的那封信?」

「就在院子里的樹下。」年錦安又問,「娘娘可知那信從何而來?」

傅綺箏輕搖了搖頭,既是同一個地方,多半是同一人所為,可這人究竟是誰?傅綺箏扶著桌子緩緩站起,此人在宮中隱匿了如此之久,且兩次送信都極為謹慎,若要查找,一時間卻無從下手。

「娘娘,不好了,乾寧宮那邊來人說皇上又動怒了。」

「皇上發火,為何要來告訴本宮。」

水霧小聲說道︰「是……是李公公說除了娘娘無人能勸,這才差人前來請娘娘。」

「如今他們應該去找舒妃才是,本宮去了只會雪上加霜,惹皇上更氣。」傅綺箏冷言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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