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起這個陸夫人當年在江湖上乃至朝堂之中都是赫赫有名,不僅有著沉魚落雁之姿,那劍法也是名動天下。只是這樣一個多少人都為之傾倒的絕子卻在十多年前消失匿跡,再無一絲蹤跡。而與此同時,朝中風雨變幻,一夕之間,成文公主被殺,喻王滿門抄斬,朝中多數元老被牽連致死……幾乎當時在江湖和朝堂之中談得上名號的人,短短月余幾乎死的死,消失的消失,所有的一切都變了模樣。
而江湖上對陸夫人的行蹤的談論也漸漸隨著時間的流逝慢慢變少,直至如今,怕是都認為這陸夫人怕是已經不在人世,誰會想得到,陸夫人現在仍安然的活在世上?
涼京宋府外,只見一頂軟轎抬進了府內。這頂軟轎平凡普通,沒有一絲不同之處。但是轎身外面卻被遮掩的嚴嚴實實,幾乎沒有一絲縫隙可見。抬轎的幾人也不似平常的轎夫一般抬著軟*轎走了一段路就開始氣息喘喘,只見他們步履平穩,氣息平穩,根本不像是在抬著一頂轎子一般……
陸依樓和宋逸晨此時坐在大廳之中等候著陸夫人,這個時候珠兒走了進來,躬身對著宋逸晨說道︰「少爺,陸夫人來了。」說著便退到了一邊。而此時只見一身形妙曼,身著鵝黃色的女子戴著面紗緩緩走進了大廳之中。因為戴著面紗的緣故,看不清來人究竟是和面貌。但是這名女子頭發烏黑,身形苗條,**在外的皮膚光滑細膩,可謂是膚若凝脂。
陸夫人生下陸依樓之時已有二十五六,十多年過去,也差不多四十左右。而眼前這名女子,似乎沒有哪一點像是陸夫人。陸依樓也不信,甚至根本就沒有去想這個人是不是陸夫人,而是將目光看向了女子身後,以為陸夫人還在後面。
「妾身參見王爺。」陸夫人朝著宋逸晨躬身行禮,禮數做的極為隆重,看的一旁的陸依樓皺起了眉頭。
宋逸晨抬了抬手,道「起來吧。」
「這……這是……」陸依樓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陸夫人,雙眼滿是震驚之色。
「將面紗取下。」宋逸晨淡淡道。
「是。」陸夫人輕聲答道,隨即便將臉上的面紗給摘了下來。此刻呈現在眾人面前的陸夫人,正如當年傳聞的那般,擁有著沉魚落雁之貌,一顰一笑似乎都勾攝人心。更為重要的是,這張臉和陸依樓極為相似!陸依樓震驚的看著陸夫人,良久才有些不確定的喚道︰「母親?」
陸夫人本是江湖兒女,本就不似那些嬌生慣養的小姐們一樣因為一點事就淚流。但是此刻見到自己的親生骨肉,即使以往在江湖之中再如何獨當一面,此時也忍不住流下了眼淚。
這淚一流,陸依樓心里的疑心也隨之煙消雲散。朝著陸夫人那邊大跨兩步,然後一下跪在了陸夫人面前,道︰「孩兒不孝,如今才尋得母親!讓您受委屈了!」
陸夫人見此顧不得擦拭臉上的淚水,將陸依樓給扶了起來,哽咽道︰「怎能怪你,一切都是娘的錯。這麼多年娘一直未盡過一個母親的責任,如今卻你這般年幼,卻要來尋我,不知受了多少的苦。」
陸依樓搖搖頭︰「不苦,如今尋得母親,一切都值得。」
「孩兒像我……」陸夫人伸出手來,仔細描摹著陸依樓的臉龐,喃喃道。母子相見,即使十多年未見,血緣卻流淌在體內割舍不掉。在此之前陸依樓甚至還擔心不知道說什麼,可是此時真見了面才發現之前的納西擔心都是枉然……
宋逸晨也不是一個不識趣的人,見著陸依樓母子相聚定是有好多話講,便離開了大廳之中給兩人留了單獨的空間。宋逸晨回到房中的時候文小落還在寫字,只不過時間過了這麼久,卻只寫了寥寥幾筆。宋逸晨雖說平日里溺愛文小落,但是在學習方面對文小落甚為嚴苛。所以見到紙上零星的幾個字,立刻便沉下了臉。
而文小落此時背對著宋逸晨,正拿著毛筆正在寫著字,似乎絲毫沒有注意到宋逸晨已經回來。
「落兒!」此話一出,隨之而來的便是啪嗒一聲,只見文小落嚇得一下丟掉了手中的筆,原本就不多的字,此刻更是被文小落扔的筆給模糊了。這下,宋逸晨的眉間更是皺緊了起來。似乎知道宋逸晨生氣了一般,文小落低著頭,雙手擰著衣服,不安的攪動著。
宋逸晨見此,心一下就軟了幾分,不過面上還是嚴肅道︰「落兒,方才我離去之時如何交代你的?」
文小落低著頭,支支吾吾的一個字都沒有說出來。
「你若是不說,今晚的晚膳便沒有了。」這話讓文小落立刻抬起了頭來,眼中淚光涌動,似乎下一刻滿眶的淚水便要奪眶而出。
「告訴哥哥,怎麼才寫了這麼少的字?」
文小落抬頭看著宋逸晨,似乎有些害怕,可是想到晚膳,只得鼓著勇氣斷斷續續的說道︰「出去……玩……了。」
宋逸晨聞言面上一震,立即問道︰「落兒可是看到了什麼人?!」宋逸晨這話問的急促,與平日冷靜自持的他相差了不少,文小落不由得有些好奇的盯著他。好在宋逸晨片刻後就回過神來,不過依舊繼續問道文小落︰「落兒可是見到什麼陌生人了?」
文小落听了本來搖了搖頭,可是忽的想到了什麼一般,立刻大叫一聲,然後抱著頭蹲了下來,整個身子也開始顫抖了起來。宋逸晨見此顧不得其他,連忙將文小落抱住,一只手不停地安撫著文小落,柔聲道︰「落兒不怕,落兒不怕,她現在不會傷害你……不會再傷害你……」
可文小落卻像是沒有听到一般,一個勁的搖著腦袋,嘴里還不停的小聲尖叫著,叫聲之中止不住的驚恐。宋逸晨听得心里一陣發堵,鼻尖更是酸澀之意一陣涌來。
「落兒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