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永喻將馬車旁邊的鎧甲遞給了成文郡主,說道︰「府中還有事,就不請郡主上府一聚了,改日有空再見。」陳永喻說著不待成文郡主回答,便頭也不回的進了馬車,文秀看了一眼在雨中淋著的成文郡主,拿著一堆笨重的鎧甲目光有些呆滯的看著馬車內的陳永喻,眼里劃過一抹不忍。不過她一個下人,不能做什麼,也不能說什麼。所以文秀,咬咬唇,狠心的也跟著進了馬車。
馬車 轆 轆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劃過青石板的街道上,發出一陣陣極為沉重的聲響。文成郡主看著漸行漸遠的馬車,忽的感覺到一絲涼意。忍不住騰出一只手來搓了搓手臂,有些奇怪,明明平日里在戰場之上,穿的明明比現在還要單薄不少,下著比現在還要大的雨,可從未感覺到寒冷過。但是此時,卻冷得讓她忍不住身子都輕顫了起來。文成郡主搖搖頭,將一堆鎧甲抱緊了,然後翻身上*了馬,吆喝一聲,策馬朝著郡主奔了過去。
文秀此時拿著干燥的絲帕為陳永喻擦拭著身上的雨水,然後拿出了一條絨毯蓋在了陳永喻的身上,想到方才臨走之前,站在雨中顯得有些狼狽的文成郡主,猶豫一番,還是忍不住說道︰「王爺,郡主那樣……會不會對身子不太好……?」
陳永喻喝了一口牛皮水囊里的水,聞言看了一眼文秀說道︰「平日里這麼機靈的一個人,怎麼每次遇到成文郡主的事上,都會亂了方寸?」陳永喻的話讓文秀的臉霎時間變得蒼白起來,文秀趕緊低下了頭,有些無措的解釋道︰「奴婢沒有其他的意思,只是害怕今天這事若是傳了出去,怕是會對王爺的名聲會不太好……」
陳永喻嗤笑一聲,說道︰「行了,跟了我這麼久膽子怎麼還是這麼小。你是個聰明的孩子,應該知道,成文郡主不可能到處亂嚼舌頭。況且,今日做的都是好事,怎麼會敗壞名聲?」
「可是……」
「別可是了……待會兒回去準備準備,待天晴了,我要去宮里給母親請安。」
文秀點點頭,不再繼續剛才的話。陳永喻說的沒錯,她的確是個聰明的孩子,不然這十多年來也不可能會是她一直陪在陳永喻的身邊……
回到了王府,陳永喻就沐浴更衣,換了一身干爽的衣裳。這雨也開始漸漸小了起來,明媚的陽光將烏雲漸漸驅散,不一會兒,頭頂便是灼灼烈日。陳永喻眯著眼,抬頭看著刺眼的陽光。這天……變得可真快……
「王爺,都準備好了。」
陳永喻聞言收回思緒,點點頭,道︰「走吧。」並沒有帶多少東西,進宮之時對會對外界的東西進行嚴厲的檢查,即使他這個王爺也不例外……陳永喻接過文秀手中的食盒便對她說道︰「你先回府,在這兒候著也沒什麼用。」
「是,王爺。」文秀躬身應道,目送著陳永喻進了皇宮,直至背影消失不見,這才轉身離去。
陳永喻平日里若是無事從不會主動來宮內,一是他並不像太子和其他兩位王爺那麼受寵,來與不來,差別並不大。二是這宮內實在太過于冷清,他之所以無心于皇位,怕是這就要佔其中一項了。一路走來,陳永喻基本沒踫到什麼人,只不過走到走到淑慎宮的時候,卻見到宮外候著幾個明顯不是淑慎宮的宮女和太監。不過此時他未走近,也看不清這些人究竟是哪個宮里的人。
陳永喻見狀眉間不可抑制的輕皺起來,提著食盒便要走過去。走近一看,為首的哪一個太監極為熟悉。只是宮內這麼多人,一時之間,陳永喻實在想不到這人究竟是哪個宮的。
「奴才參見王爺。」
「起來吧。」陳永喻說完便要超里邊走去,只是為首的那個太監卻在這個時候忽的伸出手攔住了陳永喻。陳永喻平日里雖說不愛參與朝堂之事,但是並不代表他就是一個軟柿子。所以在那太監的手橫在自己的面前的時候,只見陳永喻雙眼凌厲卻又極具威嚴的掃了過去。本就身處高位之人,即使在眾多皇子之中陳永喻算不得最受寵的那個,但是到底也比眼前這個低賤的奴才要高貴不知道多少倍。
所以這一掃,那太監頓時明白自己的逾越,連忙跪了下來求饒道︰「王爺恕罪!王爺恕罪!奴才並不是有意冒犯!還望王爺大人有大量,放過小的吧!」
陳永喻冷眼看著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奴才,冷哼道︰「你膽子倒是夠大,這脾氣這麼大,想來也不是淑慎宮里的人。說!哪個宮的!」陳永喻大喝一聲,嚇得那太監身子立刻抖了一下,這下甚至連話都說不全。
「奴……奴才……奴才……是東……東宮的……」
「東宮?」陳永喻皺眉看著地上瑟瑟發抖的奴才,心里疑惑頓生。于是繼續問道︰「你東宮的人跑到淑慎宮做什麼?」
這次那太監沒有立刻答話,頭埋在地上,也看不出他的神色來。陳永喻見此,伸出腳狠狠地踢了那奴才一腳,再次問道︰「說!你東宮的奴才,跑到淑慎宮做什麼!」陳永喻自小習武,這一腳又根本就沒有留有余地。所以只听那太監大聲哀嚎一聲,被陳永喻踢出去好遠,整個人止不住的在地上翻滾**著。
陳永喻走上前,腳踩著方才自己踢過的地方,又問了一次︰「說不說?」這太監一看就是好逸惡勞之人,主子是什麼樣的人,這奴才也差不到哪里去。貪生怕死的東西,怕是害怕陳永喻再給他一腳,連忙抱住陳永喻的腳求饒道︰「奴才說!奴才說!」
陳永喻見狀踢開那太監,冷眼等著那太監的話。
「淑慎娘娘據說……據說不太舒服,太子……太子……就過來看看……也盡盡孝道……」那太監說話結結巴巴,一看就是在說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