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都城的三月天總是最美的,可是何羽言長了這麼大,別說安都城,就是丞相府的大門幾乎都沒怎麼出去過。而現在安都城正是一年四季最美的時候,街邊的樹木都開出女敕綠的新芽,奼紫嫣紅的花兒也隨處可見。走在街上,雙眼看得都是滿滿的享受。再加上……何羽言偷偷看了一眼身旁的陳永喻,心里更是甜蜜不少。身邊有這樣美的景色,自己傾心多年的人又在自己身邊,怕是沒有比這更好的事了……
陳永喻並不多言,而何羽言也更是因為羞澀而不敢開口。兩人就這樣並排走在一起,可是卻意外的和諧。這時只見陳永喻在一家玉飾店門前停了下來,正準備走進去,可是這個時候何羽言卻頓在了那里。
「言姑娘?」
何羽言聞言立刻抬頭看向陳永喻,只是雙眼在觸踫到陳永喻深沉的眼眸之時立刻又慌慌張張的移向了別處語氣頗有些緊張的說道︰「王……王爺來這里做什麼?」
陳永喻看著何羽言低頭緊張的模樣,眼里劃過一抹意味不明的神色,只是臉上仍舊帶著淺笑說道︰「自然是有想要買的東西……言姑娘進來吧。」說著竟是主動伸出了手,牽住了何羽言。在陳永喻的手觸踫到何羽言的一瞬間,何羽言整個人都僵直了起來,然後呆呆地任由陳永喻牽著走了進去。
何羽言自小養在深閨之中,接觸的人是少之又少。心思單純的如同一張白紙一般,如今陳永喻這般舉動,更是讓她的一顆心砰砰如小鹿亂撞一般,既是慌亂又是欣喜,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做什麼才好。
這玉飾店是安都城中除卻專門負責皇族中人玉器首飾制作的專店之外,便是這一家最為出名了。淑慎娘娘生前因為不得陳皇寵愛,得到的賞賜寥寥無幾。但是作為一個女人,對這些玉器首飾又怎會不喜。所以很多時候陳永喻進宮探望淑慎娘娘之前都會提前來這里為淑慎娘娘訂做一些首飾帶進宮給她……
「王爺?」那玉飾店的掌櫃看著陳永喻盯著那些玉飾出神了許久,又看一旁的何羽言想叫又不敢叫的樣子,便忍不住開口喚道。
陳永喻聞言瞬間回過神來,輕笑著說道︰「看著這些首飾便想起了母親,所以忍不住……」陳永喻說到這里,面上劃過一抹很是明顯的哀傷。何羽言看得心中一痛,握住了陳永喻的手輕聲安慰道︰「王爺……娘娘已逝,您……要好好的過下去……」何羽言的話說的十分真摯,看著陳永喻的眉眼間全是擔憂之色,一點也不像有假。陳永喻定定的看了何羽言片刻,回握住了何羽言的手。
那掌櫃也是個精明人,看到陳永喻和何羽言交握在一起的雙手連忙笑著說道︰「王爺要不要看看,小的這兒昨日才做好了一批上好的玉飾,說不定王爺和這位小姐會喜歡。」
陳永喻點點頭,牽著何羽言的手跟隨掌櫃走到了里邊一起看起了玉飾。櫃台上擺滿了做工精致的玉飾,一看便不是凡品。陳永喻的雙眼巡視了櫃台一圈,然後手停在了一處,指了指,對著掌櫃說道︰「把這個拿過來我看看。」
「欸!好 !」那掌櫃連忙應道,然後將那玉簪取了出來遞給了陳永喻。這玉簪看起來簡簡單單,並不像其他的玉簪一般花哨。但是細看之下,白玉上面的花紋看起來確實極為繁瑣復雜,一看就是耗費了極大的精力才將此玉簪做了出來。陳永喻將玉簪拿在手上反復看了許久,明明是為何羽言挑選的。可是看著玉簪不知為何卻是想起了文成來。不過下一秒陳永喻眼底就閃過了一抹陰狠之色,不過再看向何羽言之時面上仍舊帶著淺笑。
只見陳永喻將玉簪輕輕插在了何羽言的頭像,然後看著滿臉嬌羞之色的何羽言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芙蓉如面柳如眉,真是美人如畫……」毫不遮掩的夸贊讓何羽言更是嬌羞的不知該如何是好,一雙明眸左右躲閃著根本就不敢看陳永喻一眼。
而那掌櫃看著何羽言頭上那玉簪,心里覺得,好看是好看。畢竟何羽言人美,再難看的簪子插在她的頭上也不會差到哪里去。可是這素淡至極的玉簪插在她的頭上,不知為何竟是覺得有些別扭,怎麼看……都有些不適合……
本以為陳永喻會將這玉簪給買下來,可誰知下一刻陳永喻卻將這玉簪從何羽言頭上取了下來。何羽言還來不及多說什麼,就見陳永喻順手又拿起了另一個玉簪。比起之前那一個,這個玉簪顏色稍顯的要艷麗一點,做工上面也是不俗。
「王爺眼光可真好,這玉簪我們這兒賣的可是最好的,現在只剩下您手上這一根了,比起方才那個倒是更適合小姐。」陳永喻點點頭,看著面上還有些迷惘的何羽言輕笑著說道︰「這個更漂亮。」
這話讓何羽言瞬間回過神來,羞澀的點了點頭。隨後陳永喻付了銀兩,便帶著何羽言離開了。那掌櫃收回最開始陳永喻看得那支素淡的玉簪,本來手拿著那玉簪要放回之前那個地方。可是快放下去的時候,忽地那掌櫃手一頓。鬼使神差的,又將那玉簪放到了一個木盒之中,然後放到了櫃子里邊……
文秀跟在陳永喻和何羽言的後邊,在剛走出那玉飾店沒多久的時候,陳永喻就停下了腳步。何羽言依舊沉浸在喜悅之中,沒有注意到陳永喻已經停下來了。只見陳永喻對著文秀吩咐了什麼,然後文秀就轉身離開了。這個時候何羽言已經反應過來,連忙停下腳步看向陳永喻,疑惑道︰「王爺怎麼了?」
陳永喻聞言笑著搖了搖頭,看了一眼文秀離開的背影說道︰「沒事,我們再去逛逛吧。」見陳永喻不願多說,何羽言也沒再多問,便繼續跟著陳永喻逛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