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慎娘娘因為身世比起其他娘娘來說差了不少,在宮中的地位也不算尊貴。所以陳皇回沒有回安都,淑慎娘娘的葬禮也沒有什麼關系。之前陳皇還在春獵之時就已經吩咐過,直接葬了就行。畢竟這自盡的事,弄的陳國的顏面有些難看。陳皇這心里對淑慎娘娘,就更是不喜了。可是這偏偏安都城在春獵那幾天的時候,宮中雜事又多。給淑慎娘娘下葬的事,就因為那樣給耽擱了。
所以現在淑慎娘娘下葬剛好是陳皇回來的第二天,本來淑慎娘娘下葬並沒有什麼,畢竟不會像其他妃子那樣稍顯隆重一點。但是因為心里懷著愧疚,下葬的那天文成還是去了。連同文成一起的還有沒有回國的楚信。
文成雖說很少進宮,但是對宮里的事情多少有一點了解。再說,淑慎娘娘是陳永喻的親生母親。文成怎麼樣都會多加了解一點,幾乎宮里的宮女太監們,見過淑&}.{}慎娘娘的都說她不僅人美,心更美。雖說身份比不了其他宮中的娘娘和妃子,可是畢竟是個娘娘,也有自己該有的身份。可是淑慎娘娘一直以來都是溫和待人,不管是對誰。對待身邊的宮女和太監更是溫和,所以這次淑慎娘娘自盡,听說不少的宮女和太監私下里都暗自垂淚過。
文成這麼想著心里也覺得有點可惜,自古紅顏多薄命,有時候人長得太美也是一種罪過……
下葬的這天,天上一片灰蒙蒙的景象。陳國向來不多雨,春天也一直都是一片盎然之景。像今天這樣白天一片灰蒙蒙的時候,可以說是少之又少。文成抬頭看了一眼天空,又看了一眼不遠處的陳永喻對著身旁的楚信喃喃道︰「淑慎娘娘的死,怕是連上天都覺得悲痛了……」
楚信點點頭,當年他對淑慎娘娘的美貌之名也略有耳聞,佳人逝去,的確是有些可惜。不過……楚信順著文成的視線看了過去,只見不知什麼時候身穿孝服的陳永喻也看向了這邊來。不知是不是楚信的錯覺,總覺得今日見到的陳永喻比起之前听聞到的人似乎有所不同。畢竟楚信這麼久以來也只是听旁人談到陳永喻,並未親自見過。而今日所見,似乎並不像是他們所說的一般……
「你在看什麼?」文成見楚信目光一直盯在某處動也不動,便忍不住問道。
楚信回過神來,搖了搖頭,說道︰「過去吧。」
「嗯。」文成深呼吸了一口氣,然後鼓起勇氣朝著陳永喻那邊走了過去。雖說陳皇已然回都,但是並沒有來參加淑慎娘娘的下葬之禮,來的人除了下葬的下人們之外,便只有寥寥數人,場面可以說十分冷清。文成走過去的時候,陳永喻也朝著她走了過來。文成見此立刻頓住了腳步,瞬間有些不知所措。
可是有些奇怪的是,陳永喻走到文成的面前的時候,卻沒了往日的那般冷漠。甚至恰恰有些相反,面上甚至可以說是溫和。看著文成有些緊張的神色,只听他說道︰「沒想到你回來,我很高興。」陳永喻以往在文成面前一直自稱本王,此刻這麼說,似乎一下就拉近了與文成之間的距離。、
文成也注意到了這一點,有些驚訝的看著陳永喻,面上猶猶豫豫了片刻,剛想說些什麼就听陳永喻繼續說道︰「陪你前來的是否就是楚國的信王爺?」
「是……」文成說這話的時候心里都有一些忐忑,畢竟現在這個樣子的陳永喻和以前對待她的時候完全是兩種模樣……
陳永喻聞言點點頭,隨後又听他說道︰「過來吧,母親若是知道你來看她,也會很高興的……」說到後面的時候,不知為何,陳永喻的嘴角勾了起來,可是看起來又不像是在笑。有點似笑非笑的感覺,可是文成雙眼一晃,看那又有點像是滿含苦澀的笑容……文成搖了搖頭,定是她恍惚了,之前怕是看錯了……
「王爺……」這時文秀忽地走了過來,看到文成在這里,本來要出口的話,似乎立刻又憋了回去。文成看了一眼文秀,對著陳永喻說道︰「我先過去看看信王爺。」說完便朝著楚信那邊走了過去。
待文成一走,文秀這才說道︰「王爺,言小姐來了。」
陳永喻點點頭,面上沒有一絲驚訝,只听他說道︰「你讓她過來吧……」說著頓了頓,隨後只听他繼續說道︰「太子大概還有多久到?」
「那邊剛剛傳過話過來,說太子大概還有半個時辰就到了。」
陳永喻沒有說話,只是雙眼微眯,過了片刻才听他說道︰「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待文秀退了下去,文成朝著這邊看了兩眼,然後過了一會兒又才走了過來。
「我先回去了……你……也不要太過傷心了……」文成說著看了一眼陳永喻,只見他的雙眼毫無波瀾,這樣細看,竟像是……像是一潭死水一般……
「回去吧……今天你能來我很高興……」陳永喻說著嘴角勉強勾了勾,露出一個很勉強的笑容來。文成看得心中一哽,連忙別過頭,匆忙的說了一聲我走了便匆匆的朝著楚信那邊小跑著過去了。
陳永喻也沒有去追她,只是看著文成漸漸遠去的背影也不知心里究竟在想些什麼。直到何羽言走了過來才堪堪回過神來……
「王爺……」只見身上也穿著孝服的何羽言走了過來,面帶悲色,似乎陳永喻心里的痛哭,也長在了她的身上一般,眼眶里也含著淚水,怕是下一刻就要掉下來了一般。
「我沒事。」陳永喻拉起了何羽言的手,輕聲說道。語氣十分溫柔,似是生怕驚動了何羽言一般。可是他這樣,何羽言更是心疼。原本還能忍住的淚水,此刻一下就掉了下來。
「我都沒哭,你怎麼哭了……」陳永喻伸出手來,溫柔的替何羽言擦拭著臉上的淚水,似是無奈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