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成自從從淑慎娘娘的葬禮回來之後,就一直有些心神不寧。楚信期間來過很多次,但是每次文成都以身體不適婉拒了。桃兒一直陪在文成身邊,雖說那天葬禮的時候她沒有和文成一同前去。可是她畢竟伺候了文成這麼多年,文成現在這般魂不守舍的模樣,除了是關于陳永喻的事還會有誰。若是之前桃兒或許還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可是自從陳永喻對文成下過那般狠手之後,她怎麼可能還會放任不管。
所以這次楚信來郡主府的時候,桃兒擅作主張,擅自將楚信帶進了郡主府中。彼時文成正躺在院中的躺椅上曬著太陽,人雖說是在府中,可這心早不知道飛到哪兒去了。心里想著別的地方,院中來人了,這一時半會兒的文成也沒發現。直到桃兒將楚信帶到院中離開之後,楚信輕喚了文成一聲,這才讓文成回過了神來。
「你怎麼進來了?」文成朝——著楚信的身後看了看,她明明告訴過桃兒楚信來了絕對不要讓他進來,怎得這死丫頭連她的話都不听了。
「想著這麼多天來看郡主,都說身體抱恙,便懇請桃兒讓我進來。總歸看一眼郡主身體究竟如何,這心里才放心的下。不過……」楚信話說著頓了頓,看著臉上有點尷尬的文成嘴角勾了勾繼續說道︰「不過現在看來郡主應該是好了,氣色看起來真不錯。」
「嘿嘿……」文成朝著楚信嘿嘿笑了兩聲,心里卻直忍不住死念叨著楚信。那麼聰明一個人,怎麼會不知道自己是故意不想讓他進來,現在這麼說,肯定是想讓她心生愧疚罷了。
「這不休養了幾日,現在差不多都要了麼,再加上這暖和的太陽曬著,這氣色自然要好上一些。正常……正常……」
楚信聞言點點頭,然後再文成旁邊坐了下來。伸出手來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態度熟稔自然的模樣讓文成實在是有些驚訝,忍不住瞪著眼看著楚信說道︰「你怎麼……怎麼……」囁囁嚅嚅半天可就是沒把話說全。
楚信輕嘬了一口茶水,這才面帶笑意的看著文成說道︰「我怎麼了?」之前就說過楚信的笑像是能迷惑人一般,此時這樣干干淨淨像是沒有參雜一絲雜色的笑容更是讓文成無力抵抗,早就忘了她想要說什麼了。
「沒沒……沒怎麼……」
「哦?」楚信聞言挑眉看著文成,放下手中的茶杯之後,忽地湊近了文成,兩人之間的距離一下不到一指寬。兩人灼熱的氣息噴灑在對方的面龐上,酥酥麻麻的感覺。文成雙眼愣愣的看著楚信的臉,這麼近的距離甚至連對方臉上細細的絨毛都能看得清楚。文成大氣都不敢出一下,生怕驚到了楚信一般。
楚信也沒說話,如水一般沉靜的眼眸定定的看著文成一動不動。兩人就維持著這樣的姿勢,誰也沒有動。院中的山茶花隨風搖曳著,傳來淡淡的香氣在空中縈繞著。風一吹,那香氣就充盈在了兩人的鼻息之間,讓人忍不住沉溺其中……
「這幾天你究竟怎麼了……」良久之後,只听楚信對著文成輕聲呢喃道。
這話讓文成瞬間回過了神來,一下拉開了與楚信之間的距離。
「沒怎麼,只是窩在府里休息罷了。倒是你,一天到晚沒事朝我這邊跑做什麼?」
「郡主說,我來做什麼?」楚信不答反問,一雙含笑的眼眸只是靜靜的看著文成。文成剛剛就是被楚信這模樣給勾走魂的,這下長了記性,立即別過臉癟了癟嘴說道︰」我又不是你怎麼知道你在想什麼……」
楚信聞言笑著搖了搖頭,雙眼移了過去,看向了別處說道︰「近日郡主未曾出過府,怕是不知道外邊的情況。」
這話成功的吸引了文成的注意力,只見文成立刻轉過頭看向楚信說道︰」外邊怎麼了?發生了什麼大事?「
「都不是……而是……有關于喻王的……」
這話讓文成頓時頓在了那里,想她這幾天為什麼在府里不出門,就是因為心里想著陳永喻的事。她喜歡了陳永喻那麼多年,雖說陳永喻傷她傷的那麼厲害,可是那麼多年的感情不是說丟就能丟的。即使心里刻意想要去遺忘,但是心里對陳永喻仍舊沒那麼快忘卻……再加上……上次淑慎娘娘葬禮的時候,陳永喻對她忽然改變的態度……實話說,讓她心里既是欣喜又是疑惑,可是更多的則是竊喜。會不會陳永喻心里是有自己的,只是因為一些原因,過去才不得不那樣對待自己……
就是想著這些,這麼多天讓文成一直沒有出門過。所以對外邊的情形更是一無所知,現在楚信這麼說,更是不知道發生什麼了。
楚信看著文成臉上的表情便知文成對外邊傳的沸沸揚揚的事一無所知,雙眼不由得微眯起來,最後只听他說道︰「看郡主的模樣是不知道了……我還以為郡主這麼多天一直呆在府中是因為喻王,現在看來倒是另有原因了。」
楚信的話讓文成心里頓時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外邊究竟怎麼了?!」
「郡主可知丞相之女何羽言?」
文成聞言面上一怔,何羽言這三子听起來隱隱約約覺得有些熟悉,可是細想又想不起來,只得搖了搖頭。
楚信見此繼續說道︰「這何羽言平日里甚少出門,認識她的人少之又少。但是近日幾乎是大街小巷都在討論此人,原因有二。其一是因為她如謫仙一般的美貌,其二……」說到這里楚信停了下來,看向了文成。這眼神看得文成心里咯 一下,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听楚信繼續說道︰「其二則是因為她和喻王之間非同尋常的關系。」
「非同尋常是什麼意思?」文成看向楚信,眼里滿是不可置信。她喜歡陳永喻那麼多年,對陳永喻雖說不是全然了解,但是基本上大部分的事也知道。陳永喻與丞相府可以說是豪無往來,又怎麼會認識丞相之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