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皇或許是真的年紀大了,自從听聞前太子之死生了場大病之後,這病幾乎就沒有斷過。整整半個多月的時間,幾乎一直臥病在床。前太子被廢,心太子之位一直空缺著。雖然眾人心里都明白,這新太子之位八成是要歸于大皇子陳永恆,可這聖旨一日未下,陳永恆這心里一天就不可能踏實的下來。雖說陳永喻向來無心朝中政事,與朝中大臣……至少表面上沒有什麼來往,但是陳永恆這心里就是不踏實。
所以陳永恆這思來想去的,最後還是將自己那邊的大臣叫到了府中,挨個挨個叮囑了一番,只要有機會,就告訴陳皇立新太子之事。眼下陳皇臥病不起,心里應該也多少清楚些,就算這病好了,可是這底子差,後面怕是也沒了之前那麼健康了。或早或晚,這人都是要走的。現在若是不把太子之位早些立下來,怕是到時候又得出什麼ど蛾子……
文成左右看了看自己的頭發,現在嫁做人婦,這疏的頭發也講究了起來。以往隨便疏上一疏就可以出門,可是現在還得左右弄上個半天,非得挽個什麼發式才能出去。對于文成這樣大大咧咧的性子來說,實在是麻煩了些。
楚信走進來瞧見文成愁眉不展的模樣邁著步子走到文成身後,雙手放在了文成的肩上輕聲問道︰「怎麼了?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
「你看,這頭發真麻煩,現在每天都得花上半個時辰弄頭發,把我練槍的時間都給耽擱了。」
楚信聞言笑著搖了搖頭,然後伸出手來講文成頭上的琳瑯滿目的玉簪一一取了下來。然後將文成的頭發一下放了下來,只是片刻,文成如墨一般的黑發直直的垂落在後背上。只見楚信縴長的手指穿梭于文成的黑發之中,三下兩下,就將文成的頭發挽成了一個簡單的發式。很簡單,但是看起來卻又不失大方。最後楚信拿起桌上最素淡的一根玉簪插在了文成的頭上,這樣便算是完成了。
「你的手怎麼和女人一樣,這麼巧。」文成十分滿意楚信給她梳的發飾,這樣才是最適合她的。只是楚信對于文成這形容,實在是有些哭笑不得。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成親前夕專門向府中的丫鬟學習了一番,想著以後我們成親之後能為你日日梳頭……怎麼樣,喜歡嗎?」。
「當然喜歡!而且是你說的,以後每天都得給我梳頭。「明明文成比楚信的還要年長幾歲,可是每每到了楚信這里,文成卻更像是一個孩子。這種跡象在他們成婚之後,更是明顯。楚信怕是也發現了這一點,看著文成的眉眼愈加柔和起來。
「我得出去練練手,這段時間槍都沒模過一次,別以後什麼都給忘了。」文成向來喜歡舞刀弄槍,這段時間因為忙著成親的事一直都沒怎麼動過。現在忙過了,手腳就閑不住了。
「我與你一同前去,心中想了無數次,今日終于可以見到了。」
文成听了忍不住笑了一聲說道︰「這有什麼好看的,安都城不是隨處可見麼。」
楚信聞言搖了搖頭說道︰「不一樣,我想看的只有夫人,其他人皆不入本王的眼楮。」
文成撅了撅嘴,心里劃過一絲甜蜜嘴里卻說道︰「這話要是讓其他人听見肯定會得罪人,你看外邊那些人都說你平易近人什麼的,誰知道你是這樣的。」
「知道也無妨,只要夫人不會不喜就成。」楚信對這個似乎毫不在意,說到這個的時候語氣輕輕飄飄。文成又怎麼可能不喜,如果楚信對所有人都是像對待她一樣的話,她心里反而不高興。怎麼說呢,除了最開始她對陳永喻那種一見傾心的那種感情之外,大多數感情都是通過兩人慢慢相處而來的。從楚信來到陳國到現在他們成親,算起來也不算短了,楚信對她的好誰都看得出來。若非真心,又有多少男人肯為一個女人做到如此地步?文成的心也不是石頭做的,她不得不承認,她現在已經慢慢開始傾心于楚信了……
「對了,有樣東西要成親那日本來想著要給你。不過那日為夫喝的有些多了,腦子也不算太清醒,便沒給你。今日過來,便是將此物給你的。」楚信說著從懷中拿出了一個黑色的腰牌出來,上面刻著的正是一個大的楚字,腰牌最下角刻著一個信字。而且腰牌黑的通體發亮,看上去圓潤光滑,一看就不是俗物。
文成看著那腰牌,有些不解,問道︰「這是什麼?」
楚信將腰牌放到文成的手中說道︰「這腰牌夫人一定要收好,這腰牌可以號令我信王府的數千精英暗衛,可以說是耗費了二十多年的心血培養而成,一人抵得數百將士……」文成一听像是拿到了燙手的山芋一般忙的放到楚信的手中。
「這麼重要的東西你給我做什麼!」
楚信搖搖頭,溫柔卻極為堅定的將腰牌再次放到文成的手中說道︰「天有不測風雲,為夫也不可能時時刻刻陪在你身邊,你時常上陣打仗,這個你總會有用得到的地方,收好便是。」
「不行,我還會武功呢,你什麼都不會,還是你拿著。」
「夫人!」楚信握著文成的手,不讓她將腰牌往他這邊送。楚信的眼珠子很黑,每次堅定不移的看著文成的時候,眼神之中不容置喙的神色讓文成實在不知道該如何拒絕了。
「那我收著了……你要是想用的時候在我這里拿……」文成說著將腰牌放進懷中仔仔細細的藏好了,還反復模了模,確定不會掉出來這才松了一口氣。楚信被文成那小心翼翼的模樣給逗樂了,嘴角不由得向上勾起說道︰「收好便是,不用太過刻意。」
「那不行,萬一丟了,這麻煩事兒可就大了。」文成實在是小心的緊,這麼重要的東西楚信就這樣給了她,她不小心就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