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知道為何明明不可能有子嗣的司馬曜同她會有了孩子,可是無憂卻相信這是某個地方出了問題。她抱著最後一絲希望看著司馬曜,問道︰「景溟,你不信我月復中的孩子是你的骨肉?」
當看到司馬曜一臉的嘲笑時,無憂只覺得自己猶如墜入萬丈深淵一般,她的滿腔喜悅也在瞬間化為烏有。
「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你。」無憂此刻只覺滿身的疲憊與失望,司馬曜竟然不相信她,他竟然不相信她?
司馬曜這次卻並未離去,只是冷冷的看著無憂。他不明白為什麼明明錯的是她,她卻依然如此理直氣壯。
他深吸了一口氣淡淡的道︰「她們將封後大典的衣服送來了,你再試試還有什麼不妥的地方。後日我要你漂漂亮亮的出現在大典上。」
無憂不可置信的看著司馬曜,冷冷的道︰「沒有封後大典,我不會去的。」這次司馬曜真的讓她失望了,他竟然一點都不信她。
無憂的話音剛落,司馬曜的臉突然變得猙獰了起來,他一把捏住無憂的手︰「阿無,別逼我,別逼我做傷害你的事。此生你哪里都不能去,你只能當我的皇後,我不會讓你隨千度一起離去的。我下地獄你都的陪著。」司馬曜這次毫無顧忌的將他的想法說了出來。
無憂看著司馬曜,沒有說話,她知道司馬曜很在乎她,可是卻沒有想到對方已經到了偏執的地步。
似乎察覺到自己的失態,司馬曜放松了對無憂的鉗制,看到她縴細白皙的手腕因他剛才的緊握已經有些淤青了,他心痛的想為無憂揉一揉,無憂卻借此將手掙月兌出來。
司馬曜臉色一變︰「這幾日你就不要出去了,我會找人來伺候你,白芷綠蘿照顧不力,我先幫你****。阿無,別試圖想要離開我,不然我不知道我會做出什麼事情。若你敢逃離,若你敢躲起來,我保證會殺掉所有你在乎的人,直至你出現。」司馬曜冷冷的說道。
無憂冷冷的看著司馬曜,眼里閃爍憤怒的目光,她的手不自覺的握緊,若此時她手中有一把刀,她會毫不猶豫的刺進司馬曜的胸膛。
感覺到無憂的憤怒與憎恨,司馬曜頹然的倒退兩步,眼里露出一絲痛苦,很快卻被掩了過去。無憂恨她,這樣也好,至少她的心里還有他的位置不是。司馬曜自嘲的笑了笑,不管無憂怎麼樣,他都不會放手的。若是要恨,便恨他一輩子吧,他只要她在他身邊便好。
司馬曜走了,只留下無憂一個人,他將白芷和綠蘿都帶走了,甚至連火兒都被點了穴道,無憂從未覺的此生如此的無助過。她同司馬曜為何會變成這番模樣,他在經歷了他父皇和母妃的事情後竟然還不信任她?雖然她都對自己突然懷有身孕感到莫名,可是他卻連問都不問便相信她月復中的孩子不是他的骨肉。在他眼里,自己便是如此的水性楊花?
無憂冷冷的坐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什麼,她整個人如同一尊木偶一般。她想離開這里,想離開司馬曜,可是她現在卻沒有萬全之策。
無憂將手放在小月復上,她實在不敢相信她竟然懷有孩子了。雖然她還沒有做好當母親的準備,可是當知道她的肚子里有一個小生命存在的時候她還是感到了無比的欣喜。
想到孩子,無憂打起精神,喚外面的人給她送吃的,她現在不再是一個人了,她要為她肚子里的小生命負責。
司馬曜出了無憂的院子,便一直呆在書房,期間傾城來過幾次,都被他拒絕了。他現在不想見任何人,他只想一個人靜靜。
三日的時間很快便到了,轉眼便到了登基大典。無憂一早便被人叫起來了,她木著臉坐在梳妝台前任由丫鬟婆子為她收拾。
「皇後娘娘好漂亮啊,老奴這一生從未見過如此美麗的人。」替無憂上完妝,一旁的嬤嬤忍不住贊嘆道。她是宮里的老嬤嬤了,為不少人上過妝,卻從未見過無憂這般的容貌。若是皇後娘娘臉上再多些笑容,估計效果會更好,老嬤嬤暗自感嘆道。皇後娘娘雖美,臉上卻一直淡淡的,仿佛今日要登上後位的不是她一般。
無憂冷著眼看著鏡子里的人,那陌生的容顏讓她恍惚不已,仿佛那鏡子中的人不是她一般。她從未如今日這樣盛裝打扮過,連大婚的時候都沒有象現在這般。她感覺頭上的鳳冠快要將她的脖子壓斷了,皇後的禮服似有千斤重,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皇後娘娘,請吧,皇上的登基儀式已經禮畢,現下正等著你呢。」一旁的宦官小心的在一旁提醒道。他可不敢得罪未來的皇後娘娘,須知這位可是當今聖上的眼楮珠子,誰都踫不得。
先前有大臣反對無憂入主中宮,說她婦德有失,當今聖上卻不管不顧,執意要立無憂為後,並且要與他同一天舉行封後大典。他甚至將京城里討論無憂婦德有虧的人都當場斬殺,瞬間讓群臣都閉上了嘴。
不得不說,司馬曜的雷霆手段震懾了一批人,卻也因此埋下了禍患的種子。那些隱在暗處的人又開始蠢蠢欲動起來。
司馬曜站在高台上,看著向他緩步走來的無憂,眼里閃過一片柔情,但他突然臉色一變,眼里瞬間一片寒冷。他四處找尋千度的蹤影,可是遍尋京城,卻再無千度的影子,連那個叫夜的暗衛首領也一同失去了蹤影。
他問過正宣帝,正宣帝卻沒有告訴他,只說夜已經離去了,他不再是暗衛的首領。對正宣帝的這話,司馬曜是不信的,暗衛何時是可以說離開便離開的?他知道這只是正宣帝的托詞罷了,卻沒有想到正宣帝竟然會如此袒護他。
司馬曜迎下台牽起無憂的手,卻感覺對方身子猛地一縮,過了一會兒才放松下來,但是仍能從她的身上感覺的到濃濃的戒備。
他眼里閃過一抹痛楚,但這卻仍然不能改變他的決心。即便她再恨他,即便她不愛他,可是他卻仍然無法放手。他只要她在他的身邊,哪怕只是一具空殼。
無憂冷著一張臉默默的跟著行禮,她今日如同木偶一般,站在司馬曜的身旁。她任由司馬曜舉起她的手接受萬民的朝賀。隨著「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的聲音響起,今日的慶典總算告一段落。
無憂被迎進了鳳鸞宮,這是司馬曜重新為無憂定制的中宮。他沒有選擇歷代皇後的中宮,因為那個女人住過,他不想要無憂住進去。
這鳳鸞宮明顯是司馬曜花了心思裝扮的,里面的一切都按照無憂的喜好來打理,素雅卻不失尊貴。連地都是用漢白玉砌成的。無憂對這一切卻都熟視無睹,她的心已如死灰,想要再復燃,那是不可能的。
眾人伺候無憂梳洗完後便退下了,偌大的皇宮便只剩下無憂一人。無憂冷眼看著周圍,感覺自己就像那被關在籠子里的小鳥,永遠失去了自由。
司馬曜很快便回來了,如今的他再無人敢攔。無憂看著他的到來,沒有出聲,仿佛沒有看見他一般。
司馬曜卻絲毫不在意無憂的態度,他今日飲了酒,眼里閃著亮光,︰「阿無,你今日好美。」司馬曜說完便忍不住想要親吻無憂,無憂卻將頭一偏,避開了。
司馬曜眸子一冷,伸手捏住無油的下巴,︰「阿無,別忤逆我。」無憂卻冷冷的看著他,若他想要一個木偶陪在他身邊,那麼他做到了。
許是被無憂眼里的冷漠給驚到了,司馬曜放開無憂的下巴,直直的看著她。兩人便一直這般對視著,良久,無憂率先移開目光。她對司馬曜真的不再有任何的幻想,也許她早就預料到這一天的到來,她的心里對他們的未來一直不曾看好,所以她很平靜的接受了他們現在的局面。
「阿無,我們還沒有喝交杯酒。」司馬曜端著龍鳳杯子走了過來,將酒遞給無憂。無憂卻以沉默表達了她的意思。司馬曜等了那麼久才等到今日,怎麼容許無憂拒絕。他強勢的將酒送到無憂嘴邊。
無憂冷冷的看著他,道︰「若我月復中孩子有何閃失,我同你不死不休。」無憂的話猶如一聲驚雷將司馬曜定在了當場,他手中的酒杯也隨之滑落,掉在漢白玉的地上摔成粉碎。
「不死不休?你為了一個孽種要與我不死不休?」司馬曜不禁大吼出聲。他眼露殺氣的盯著無憂的小月復,在這一刻,他幾乎想不顧及無憂的身子強行將那孽種打掉。
他之前便想過這個問題,可是顏老卻告訴他,打掉胎兒對母體的損傷很大,他思量再三,才決定留下這個孽種。可是,今日無憂為了它竟然說出了不死不休的話。
看到司馬曜不善的眼神,無憂下意識的護住肚子。在這一刻,她說不出的害怕,她不是害怕自己受傷,而是害怕司馬曜控制不住情緒,最後會傷了她的孩子。
司馬曜見到無憂下意識的動作,更是嫉妒的想要發狂。她竟然會害怕他?她竟然認為他會傷害她?司馬曜突然爆發出一聲大笑,他的笑聲中充滿了蒼涼,苦澀,不甘。他為無憂付出了這麼多,為何得到的卻是這樣的結果。他不想再看見無憂,一路跌跌撞撞的走了出去。
要過年了,好快啊,都開始團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