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里,陰澈焦急的看著司馬曜,︰「你怎麼還干坐著?你听沒听到我說的,千度要搶走鳳無憂了。現在除了我以為,其他的人都贊同鳳無憂同他一起了。你听到沒有,鳳無憂要屬于別人了。」陰澈氣急敗壞的吼道。看著司馬曜那副氣定神閑的樣子,陰澈便覺得氣不打一處來,這真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
司馬曜對陰澈的話恍若未聞,依然靜靜的看著面前的奏折,那認真的模樣,仿佛那是天底下最重要的事情一般。
陰澈見司馬曜這副樣子,也懶得再說,轉身便走了。他該做的都已經做了,既然當事人都不在意了,那他何需再著急。
等到陰澈離開後,司馬曜才將放在案桌下的手拿起來,卻見上面已經血肉模糊。方才他用了好大的毅力才控制住自己沒有當場暴走。
自己要封傾城為貴妃了,那還有何顏面去見.+du.她呢。她那樣驕傲的一個人,如何能忍受同別人共侍一夫?哪怕只是名義上的。
明日便是司馬曜要封傾城為貴妃的日子了,無憂站在院落,感覺這夏日的空氣是如此的沉悶,讓人的心情也不由煩悶起來。
千度這兩日一改往日的做派,對她‘步步緊逼’,她都快有招架不住了,她不知道千度原來也有這麼強勢的一面。
不知何時,千度出現在無憂身後,看著她冷寂的身影,不由開口道︰「要不要去見見他?」無憂轉過頭,訝異的看著千度,卻見對方一笑︰「我向來喜歡公平競爭,若是你此行能就此做下決定,那豈不是更好。」
無憂聞言不由一笑,千度總是這麼體貼入微。她低頭想了一下才道︰「好,那你送我去一趟吧,有些事,我也想知道是為什麼。」
千度挑挑眉,不置可否的應了,他轉過身將寬闊的背露出來,「來,我背你。」無憂雖然有他的精心照顧,這兩日能起身下床了,可是身子還是孱弱的緊。看著她蒼白的容顏,他都覺得心疼的緊。
無憂猶豫了一下,終究沒有拒絕,趴在了千度的背上。這還是第一次有人背她呢,以往司馬曜總愛抱她,也不管她願不願意。不知怎麼,無憂又想起了司馬曜。
千度帶著無憂很快便到了皇宮門口,他應無憂的要求,先將她帶到了傾城所在的延壽宮。無憂站在傾城宮殿門口,看著傾城正在試明日的貴妃禮服。看著那華貴的禮服,無憂只覺得這一幕似曾相識。
六年前,她也如傾城這樣盛裝打扮過,不同的是,那是的自己如同木偶一般,臉上毫無喜悅。而此刻的傾城雖然只是身著貴妃禮服,可是她眉眼的喜悅卻是怎麼也隱藏不了的。
還未等無憂踏進延壽宮,司馬曜便到了,後面跟著魚腸。魚腸也是有苦難言,他沒有想到‘皇後娘娘’竟然這般張揚的進來了。他奉命‘保護’延壽宮,皇上對他下的命令時監視一切同傾城有接觸的人。可是現在無憂來了,他不敢阻攔,只得匆匆將司馬曜給請了過來。
司馬曜與無憂對望著,誰也沒有說話,在這一刻,時間仿佛停止了一般。最後無憂率先收回目光,淡淡的道︰「趕得這麼急,害怕我要她的命嗎?」。
司馬曜搖搖頭,沒有說話。當听到魚腸來報說已經她到了皇宮的時候,他一愣後隨即便往延壽宮趕來。一路拼勁全力,讓所有的宮人都為之側目。他趕的這麼急不是怕她傷害傾城,而是為了能見她一面。
「明日你要封她為貴妃?」無憂不經意的問道。司馬曜看著無憂的臉,半響終究點了點頭。誰也不知道他的內心此時是有多麼的痛苦,他感覺自己的心正隨著自己的動作慢慢的碎裂,是他親手結束了同無憂之間僅有的可能。
無憂點點頭沒有說什麼,而是轉過頭看著傾城,「當日你放我血的時候沒有想到我還能活著吧。既然我還活著,那麼抱歉,今日我便來討當日之債,順便收些利息。」
傾城的臉因無憂這一番話而變的煞白,她雖然不知道割腕放血有何痛苦,但是光想著那種感覺,她都不禁覺得頭皮發麻,她淚眼婆娑的看著司馬曜,低低的喚道︰「師兄,救我。」
司馬曜卻沒有說話,只是痴迷的看著無憂,當他看著無憂一步步走近傾城時,終于開口道︰「不要動她,她欠下的債我幫她還。」
無憂聞言腳步一頓,良久才有些淒涼的笑道︰「你還,你怎麼還呢?你拿什麼還?」無憂話音剛落,卻看見司馬曜拔出魚腸的佩劍直接往自己的小月復插去,鮮血瞬間就流了出來。
「師兄。」傾城大呼一聲,也不再顧忌無憂,跑到司馬曜身邊將他扶住。無憂收回欲往前的腳步,冷冷的看著這一幕。
「師兄,你有沒有事?你怎麼這麼傻?」傾城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將臉上的妝容全部弄花了,看起來可笑不已。可是在場的眾人卻無人發現這一點,他們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司馬曜與無憂身上。魚腸現在的心里卻是萬分懊悔,早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他便不去通知皇上了。看現在的情況,哎,恐怕是再也不能復合了。
司馬曜抽出腰月復上的劍,不顧血流不止的傷口,將手中的劍遞給無憂︰「你來,你覺得怎麼解氣,便往哪兒刺吧。」
無憂看著那浸了鮮血的劍,雙手仍忍不住微微顫抖,她頭一次感覺到了渾身冰冷的滋味。一滴淚不期然的掉落在劍尖,濺起一片血花。司馬曜的心猛地一抽,他只覺自己的心痛得厲害,他沒有見到過無憂落淚。他的手動了動,想要撫上無憂的臉,卻听無憂突然笑了一下︰「罷了,便如此吧。千度,我們走吧,我好累,我想休息了。」
無憂說完便一頭栽了下去,司馬曜連忙上前接住。他的手戰戰巍巍的撫上無憂蒼白的面容,他身上的血將無憂的白衣瞬間染紅了。他的淚毫無預警的滴下,濺到無憂的臉龐。他不顧身上的傷口,執意抱起無憂,鮮血隨著他的腳步慢慢滴落在地。宮內的眾人看著這一幕全部都忍不住暗自垂淚。
司馬曜走到千度面前,將無憂緩緩的交到千度的手中,戀戀不舍的撫上無憂的面頰,深深的看了一眼後,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千度抱著無憂,看了一眼司馬曜踉蹌的背影,暗自嘆息了一聲。他看了傾城一眼,冷冷的笑了一笑,便抱著無憂離開了。
這樣的結局是眾人都沒有想到的,魚腸連忙追上司馬曜,卻見他不知何時卻已倒在地上。這一夜,注定是磨人的一夜。
任昨夜發生了什麼,第二日清晨,太陽仍如往常一般緩緩升起。「皇上,時辰到了。」魚腸看著雙目赤紅的司馬曜,開口提醒道。
司馬曜回過神,低喃了一聲,︰「這麼快。」他掩下眼里的眾多思緒,撐著拂椅站了起來。「讓她們進來吧。」
看著盛裝而入的傾城,司馬曜的眼里閃過一抹痛楚。他機械的听著禮部的贊譽,看著傾城緩緩接下聖旨叩拜。
待儀式完畢後,他揮退眾人,冷冷的看著傾城,︰「現在你可以告訴我那幕後之人是誰了嗎?」。
傾城臉上的笑容一僵,隨即諷刺的說道︰「師兄,你就這麼迫不及待嗎?你就不能讓我自欺欺人一下嗎?」。
司馬曜別過頭,「既然我已經做到了你要求的一切,那麼請你遵守諾言。」
傾城聞言,眼里閃過一絲狠絕,司馬曜,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她原來還在猶豫是否要依那人所言對他施蠱,可是他卻太狠了,一點希望都不留給她。
她模了模袖中的盒子,深吸了一口氣道︰「好,師兄,我告訴你,你走近些,我便告訴你。」
司馬曜聞言冷漠的掃了一眼傾城,卻還是依言靠近了她。傾城伸出她如雪一般的手,想要撫慰司馬曜的臉。司馬曜頭一偏,堪堪的避了過去。
傾城的手一頓,卻執意撫了上去,她沒有將司馬曜眼中的警告放在眼里,而是自顧自的說道︰「師兄,你知道嗎,昨夜我很開心,因為你竟然願意為了我傷了自己。當時我看到鳳無憂的表情,你知道我有多麼的開心嗎?」。
見司馬曜想要說話,她忙按上他的嘴唇,繼續道︰「我不管你昨夜是為了什麼而出手救的我,我仍是很開心。可是,今日,今日卻不該這麼對我。若今日你稍稍的對我好一些,我便會告訴你一切。可是,你最終卻選擇了對我冷眼相向,你只想知道我背後的神秘人,你一點也不關心我。那麼,師兄,你就別怪我了。」
傾城的話音剛落,司馬曜便感覺自己的脖子猛的被什麼東西扎了一下。他冷冷的退開傾城︰「我和你從此兩不相欠。昨夜我替你挨上一劍便當作你的剜肉之恩,今日這一次,我和你再無恩怨。我也不再欠你了,若是你還不願對我說出那背後之人,那便不要怪我對你用手段了。」
傾城不可置信的看著司馬曜,雖然一直知道眼前的這個男人不是善茬,可是他對自己永遠是溫言細語的。「你就不問你中的是什麼毒?是否能解?」
忽然覺得傾城也很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