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昌王爺被宮竹這一想法嚇了一跳,照現在的情況來說,回北齊應該是最危險的一件事情,燕蘭家的勢力無人能及,進入北齊國境內就可能被皇後給盯上。
「火中取栗。反正我們現在,在哪里都不安全。這幾天,王爺或許能保住我們,但是之後,恐怕皇後就是把青國掀翻過來也要找到我們,把我們解決掉。在青國,或是在其他地方,單憑王爺,是保不住我們的。」
永昌王爺靜靜的冥思,他覺得,宮竹說的並沒有錯。
「那好吧,我會盡力想辦法保護你們的安全。」
宮竹一飲而盡杯中的酒,
「謝王爺。」
兩個人沉默了一會兒,相互都想到了之後所要經歷的種種困難。
「王爺,帶我們回到北齊,我們就會想辦法聯系宮里的人,我之前已經找到幾個願意支持皇*子蹬位的人,我們會盡量聯系他們,只要保住皇子,我們就能讓皇子蹬位。當然,這個過程中,我們必然會需要王爺對的幫助,甚至,我們少不了王爺的幫助。」
「需要的時候盡管開口,定不會推月兌。」
「好,只要王爺願意全力幫助我們,叫北齊登上皇位,待王爺需要的時候,我們也定當不會推辭。」
「定了。」
兩人又把對方的酒杯滿上之後,相互敬了一杯。
這大計,算是定了。
只要北齊能夠登上皇位,那永昌王爺也一定能夠登上皇位,甚至是以後,兩國之間的交往也都會是極盡友好的。只要北齊能夠登上皇位。如果北齊死了的話,就什麼都不好說了。
宮竹回到自己的房里,看到那個誰在床上,安靜的還沉浸在自己夢境中的北齊。想到這樣一個七歲的孩童,命運卻已經注定了他今後的生活連自己的生命都保證不了,是一件多麼可憐的事情。
「你都定好了吧。」
春福婆婆幫宮竹月兌掉外衣,掛到衣架上,輕輕的問。
宮竹從這句話里听出了春福對他的擔憂和關心。他轉過身來,看著春福。他才發現,原來春福也老了,她的背已經不再那麼挺直,她的神色也不是那麼大的神采奕奕,渾身透著一股疲倦。他走過去,把手放在春福的背上,輕輕的拍一拍。
「都定好了,不用擔心。」
「那就好。」
春福沒有說什麼,自從她再次遇見宮竹,他就決定了,什麼事情,都听他的就好。
很久之前離開他那次,真的只是想要離開那個王城而已,王城里的事情,她真的都厭惡了,都疲倦了,是真的想要逃離。
逃離之後她一個人生活,遇到了不少困難,也被人欺負過,但她覺得那是自由的,是開心的。除了,想起宮竹的時候。那個時候她一個人,四處走走停停,不停的學醫、試醫。作為一個女人,作為一個從宮里出來的女人,大部分人都是對她抱有偏見的。她不怕吃苦,只是怕孤獨。每當沒有人能夠理解她的想法,對她想要學醫的念頭有侮辱的時候,她總是想起跟宮竹在宮里的日子。那個時候在宮里,宮竹跟太醫院的公公們關系最好,因為宮竹知道春福喜歡學醫,就經常的求那些公公找一些醫書給她看。有時間,還會偷偷的帶春福進到太醫院里,看看那些藥材,學著辨識。平時有什麼不舒服,宮竹也最先找到春福跟她說,吃春福開的藥,不怕吃壞,認真的記下有什麼樣的感覺再跟她說。甚至因為宮竹的關系,並沒有人敢對她想要學醫這件事情說三道四的。春福覺得,那個時候的她,真的是最開心。
所以後來,兩個人重遇,春福那顆疲勞的心就決定藥一直跟著宮竹了。
「我問了小七,說你這幾天都沒好好吃藥,睡覺也不多。不管你干什麼,一定要記住,保重身體。」
宮竹覺得心里暖暖的,也想要說什麼感性的話,卻覺得說不出來。
「以後就再也不會叫你去給人看病了。」
兩個人手牽著手,相互的看著。床上的北齊翻了個身,深深的沉浸在她的夢境中,和與她離的不遠的小齊心一起玩耍。一切的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麼的平靜和安寧。
第二天,北齊一醒過來就吵著要去找齊心妹妹,七姑娘看了宮竹的臉色,發現宮竹並沒有什麼不好的臉色,就由著他在宮竹身邊蹭過來蹭過去。
宮竹的心情不錯,早起喝了一碗春福婆婆熬的藥之後覺得身體很舒服,胃口也好很多,開心的吃著飯,任由小北齊在他身邊蹭來蹭去耐著性子不去理他。四口人正其樂融融的吃著早飯,王爺卻派青水過來請宮竹有空前去一聚。王爺極其小心,小別院的丫鬟都退了下去,只是叫她們四個人呆在這里,要傳什麼消息也都是叫青水去。
宮竹吃完飯就去了永昌王爺的小書房。臨走的時候哄騙北齊說是替他給齊心小格格送帖子去了。
一進去,宮竹便看到了在桌椅旁對飲茶水的二人,這其中一人,是永昌王爺,而另一人,他就不認識了。
「關,不是,是宮竹先生快來。」
「王爺隨便叫著就好,一個稱呼而已。」
永昌王爺笑笑,他的確是疏忽了,昨天跟宮竹談了好多問題,卻都沒有談到這個關于稱稱謂對的問題。
「呵呵,是我疏忽了。來,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就是宮竹先生。而這位,是我在北齊國主城一所門戶的老板,章老板。」
宮竹抬手作揖,
「以後,還要請章老板多照顧。」
那位章老板回禮,
「都是為王爺辦事,小人定會盡心竭力。請宮竹先生不要擔心。」
雖然宮竹听著這話有些不舒服,卻也明白自己身處的情景。怎麼了,本來不就是要靠永昌王爺的幫忙嗎?難道自己還能攔著她的人表忠心不成。
三人交談了一會兒,大都是一些大路上的事情。看來王爺也沒有細說,只是說需要好生照拂的人,不許出一絲差錯。而章老板也只是將他們帶到北齊,並且給他們安置住處的人,安置好了之後,進一步的計劃,宮竹都會在聯系。王爺也會再派一支力量的。幾個人說了些客套話,聊了些各自的見聞,相互交換了一下消息。末了,永昌王爺咽了口茶,擔憂的看著宮竹,問,
「真的定好了嗎?回北齊。」
「是,王爺。此乃大計。」
宮竹表現的是決絕的,是堅定的,特別是,在說到‘大計’這兩個字的時候。永昌王爺知道自己並不能改變什麼,只能祝願。
「好吧,那我也便不多說什麼了,保重。」
「是。」
臨走時,宮竹想起了小北齊,想到北齊失望的樣子心里怪過意不去的,于是,就真的向王爺懇求了。
「王爺,不知道齊心小格格是否需要一個玩伴,我們在這里應該還要住個一兩天,不如就叫北齊被宮竹玩一玩可好。」
永昌王爺也是想起了那個小孩子,
「哈哈,好啊,齊心也很是想念小北齊呢。一會兒,我就叫人領了北齊去。哦,春福婆婆也可以一起去,之前婆婆住在府中的時候也是經常陪齊心玩耍呢。」
「那小的就替北齊謝王爺了。」
「哪里的話。」
兩個人相互告別,青水就跟著宮竹一起回小院兒去了。
「王爺,我們過兩天就啟程了,王爺還有什麼事情就盡管吩咐吧。」
待宮竹走了之後,章老板又再次向王爺請示。
「沒有什麼了,將他們安全的送到,好生安頓好就可以了。」
「王爺。」
章老板欲言又止的樣子,叫永昌王爺看了實在是不舒服。
「行了老章,早知道你憋不住了,有什麼想問的就問吧。」
「王爺,我們商行之前負責的任務都是大任務,這次只是護送幾個人,難道是我們做錯了事情叫王爺。」
「老章。你的能力,你商行的能力我都是知道的。你覺得這是小任務嗎?可不一定啊。老章,我們什麼時候,會派簡單的任務給你呢?嗯?」
章老板看看王爺,似乎是明白了什麼。
「是,王爺,小的明白了。小的告退。」
「嗯。萬事小心。」
「是。」
北齊等啊等,終于等到爺爺回來了,雖然北齊從七姑娘的眼里看到了很大的同情,也就是說,爺爺很可能又是在哄自己,但他還是堅持著等。可是這一次,爺爺並沒有騙他,爺爺後邊跟著青水,青水帶著他,帶著春福婆婆,曲曲折折的走了好久才走到一處小院子前,幾個大字寫著,‘養心齋。’
「北齊哥哥。」
一進門,就听到齊心那稚女敕的童聲。然後就是個小肉團子撲倒了北齊的身上。
「北齊哥哥,北齊哥哥,爹爹說的是真的,你真的來陪我玩兒了。」
小齊心高興的不行,拉著北齊的手蹦蹦跳跳的。
孩子的世界果然簡單,兩個人牽著手跑到房間里去玩兒積木去了。春福婆婆站在原地,不一會兒走過來一位看起來像是管事宮女的人。春福對她笑笑,將手里一直提著的藥盒給了她。
「這是為姑姑準備的藥,都是日常需背著的,藥方子和用法用量我都寫在里面,可以看。」
「真的是謝謝婆婆了。」
那名宮女行李道謝。
「哪里的話,應該做的,這些都是上號的藥材,要是宮竹有哪里不舒服也是可以吃的,我單獨寫了一份兒小孩子的用法用量。」
「婆婆真的是細心之人呢,這都想到了。」
「哪里的話,都是該做的。」
春福之前來的時候,受到了宮女的委托想要給自己準備一個藥盒。春福當然知道他們當差對的辛苦,不管答應了,還真的用心的做了。
「那我就想去忙了。」
「是。」
宮女去忙了,給婆婆看了一杯茶。春福婆婆就坐姿一邊,看著兩個小人兒在一起嘻嘻鬧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