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福婆婆靜靜的待在床邊不說話,七姑娘一個人手忙腳亂的照顧著綠萍,一會兒,綠萍就把自己的力氣都消耗盡了,和快就蔫蔫的躺在床上又不動了。
七姑娘把綠萍扶到枕頭上,理好了被子,擺干了毛巾將毛巾敷到綠萍的頭上。然後坐到床邊靜靜的看著這個姑娘。這片刻的安靜,對春福婆婆想問又不敢問,到底剛才為什麼會對她說那番話,雖然很多時候她都是不喜歡過問太多的,只是听話然後去照做就好了。只是這一次,她有些可憐這個姑娘。
不一會兒,門外傳來了林副將的聲音。
「七嫂,大夫過來了。」
春福婆婆提高到聲音才像是忽然清醒了一般,呼出一口氣,向著門外走去。七姑娘看著春福婆婆的背影,感覺有哪里不一樣。
春福婆婆打開門,林副將就迫不及待的進來了,還有被士兵一把推進來的年老的大夫,自己一個人背著藥箱踉蹌著走向屋里。進門的時候還與站在門邊的春福婆婆點頭問好,不過春福婆婆低著頭,沒有看他。
回去之後,拉大夫就已經收拾好了藥箱,收拾了店子里的財務,整理了鄰里街坊的藥單子。交代了家人和徒弟世家的事情,又給有身孕的兒媳婦把了把脈,靜靜的坐在店里面喝茶等著林副將他們在找去。老大夫早就看穿了,這一次,自己是躲不過去的,是機緣也是孽緣。治好了,是功勞,但是看這位姑娘的情況,恐怕自己也是要搭上性命了。
「怎麼樣,好些了嗎?」。
林副將這句話是問床上的綠萍的,不過發現綠萍又緊閉著眼楮。他又轉過來看七姑娘,七姑娘搖搖頭,表示不好。
「剛剛疼了一會兒,已經又昏過去了。」
春福婆婆一邊輕輕的關門一邊回答,老大夫已經打開藥箱開始準備診脈了,七姑娘和林副將一樣站在床邊看著床上被折磨的痛苦萬分的綠萍。
夜深了,章老板派人送上來了飯菜,七姑娘沒有回來過,春福婆婆倒是等綠萍的情況稍微穩定一些之後就回來了,然後就又開始搗鼓那些小的瓶瓶罐罐。花臉拿了把椅子坐在門邊,閉著眼楮假寐。
「爺爺,娘怎麼還不回來啊。」
宮竹正陪著北齊坐在床上下棋,是北齊自創的,不想圍棋那麼枯燥,而且一會兒就可以下一局,不過既然是北齊自創的,宮竹理解起來自然還是有困難的。宮竹正在思考著這一步棋應該怎麼走呢,被北齊這麼一問才緩過神。
「你娘啊,你娘在幫人家忙,人家忙完了就會回來了。」
陪北齊玩一玩兒,宮竹的心情放松了一些。他看了一眼專心致志做自己事情的春福婆婆。
「爺爺,那我可不可以先睡覺啊。」
北齊迷迷糊糊的揉一揉眼楮,大吃了一頓之後醒過來還是覺得很累,所以一直都覺得北齊呆呆的,沒想到這會兒天還沒黑多少,北齊又困了。
「躺下睡吧。」
宮竹把旗子都聚到一塊兒去,裝進旗盒里面,北齊翻了個身,眼楮一閉就這麼睡著了。
宮竹感覺北齊睡得差不多了,就站起來把旗盒收到行李里面。
他已經跟章老板說好要盡快在外面找個小院子住下來了,所以他就什麼行李也沒有打開。他走到春福婆婆的身後,想看看他究竟在搗鼓什麼東西。花臉睜開眼楮,從窗戶躍了出去,不過大概應該是去找青山、青水他們了。
「你自打回來就在這兒折騰半天了,弄好了嗎。」
春福婆婆放下手里的東西,回過身來看著宮竹,笑了,
「這里有兩個瓶子,這個瓶子里的藥多加一點,就可以制成給綠萍續命的藥。這個瓶子里的藥多加一點就可以制成讓綠萍斷命的藥,你看,你是想怎麼樣。」
可能是春福婆婆的聲音太突兀了,宮竹害怕北齊會听到,緊張的向床上看去。睡夢中的北齊睡得很好,沒什麼問題。
「確定嗎?藥效強不強?」
「續命的藥自然不必說,綠萍現在情況很不好,這藥要是吃下去,至少能再保她幾天之內不會發病。斷命的藥,現在吃下去,病情會不斷的惡化,第四天就會咽氣。」
宮竹靜靜的看著桌子上的兩個小瓶子,沒說話。
「斷命的藥,有辦法月兌身嗎?」。
春福婆婆也一直在想著這個問題,想了好久,她現在也想的差不多了。
「嗯,可以的。絕對不會讓人牽扯到我們的。」
「嗯。」
宮竹點了點頭,還是誒有給出明確的答案。
「今天先睡吧,好好休息休息,明天看看情況。」
「那好。」
一夜過去,綠萍的情況已經穩定了下來。太陽漸漸升起來了,綠萍經過一夜的折騰,情況見見穩定下來了。老大夫坐在桌子旁邊一只胳膊撐著身體睡過去了,七姑娘也坐在梳妝桌旁的椅子上閉著眼楮休息。林副將坐在床邊看著額頭還在冒汗的綠萍。
林副將沒想到,原來綠萍的痛苦這麼大。林副將看到綠萍疼的這麼厲害,還以為是病情有惡化了,沒想到老大夫卻跟他說病情已經得到控制,現在有的疼痛肯定已經比之前輕松多了。那麼之前綠萍每天都騎馬趕路,一次次的解圍,她到底是隱藏了多大的痛苦呢。
林副將這樣感嘆的時候,派出去的先行兵已經帶著任務失敗,綠萍病重的消息趕到了北齊宮宮外。
「什麼人。」
看守宮門的守衛遠遠的就看見有人騎馬過來,立刻喝令下馬。
那士兵亮出了自己的玉佩,
「我是皇後娘娘的親信,現在有要事稟報,速速放行。」
看守的士兵並不認識這樣的玉佩,還是領班有眼力見兒,立刻大開宮門放行。
「頭兒,那時什麼人物啊。」
那名領班看著前面,沒有說話。
「別管太多,只管知道是皇後的人就行。你就惹不起。」
「是。」
那名士兵低聲答應了一聲,繼續站得筆直守門。他們這個頭兒是看門時間最長的,其他的就算有晉升但沒多久就會死得很慘,或者直接被拉下馬。還是像他們頭兒這樣好,安安靜靜的活的長。
皇後娘娘正在宮里用膳,打算過一會兒就去看看皇上。這個時候太監來報說是之前綠萍跟出去的那堆人馬有人回來了。
「快,馬上叫進來。」
「是。」
皇後放下筷子,端坐在那里,看到一個灰頭土臉的士兵進來。
「怎麼樣,事情都辦好了嗎?」。
皇後的語氣急切,一下子弄得那名士兵不敢說話。
「失,失敗了。」
「什麼!」
皇後的語氣一下子提起來,嚇得身邊的丫鬟奴才們都趕緊跪下。那名士兵更是嚇得不敢再說話。
「到底是怎麼回事!綠萍呢!」
「她,她病了。」
「病了?」
「是,是,病了,重病,現在在剛入國的那個小城。」
「來人。」
皇後對綠萍重病的消息並咩有多麼在意,而是直接叫人來。
「在。」
「把他給我拖出去,喂狗。」
「是。」
那士兵一听這話嚇得不行,趕緊趴在地上喊饒命,可是皇後連看都不看他一眼,靠在椅子上,扶著自己的額頭雙眼中滿是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