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子世界物語 016︰拆玩具是熊孩子必備技能

作者 ︰ 惘然居士

「平時我都是喜歡用防御為主的自在相呢……但是,現在用這個狀態,似乎並不適合……所以,也罷,我好像也憋得有點久了呢,先全力地讓你們都冷靜下來再說吧……」

「啪。」

女孩做了一個雙手合十的動作。

一直都是笑眯眯的臉上,無喜無悲。

不知從哪里吹起了風,吹起了女孩及腰的白發。

從女孩的身上,仿佛開始慢慢傳出一陣陣的梵音。

看著鋪天蓋地一般撲上來的傀儡數碼獸們,淨一念冰冷地輕輕吐出了幾個字——

「——如來相」

在那一瞬間,風死了,光死了,聲音也死了。

以淨一念為中心點,周圍的一切全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廢墟殘骸。

沒有風的流動,什麼也沒看見,什麼聲音也沒有。空氣靜止了,陽光消失了,聲音不見了。

僅僅只是一瞬間而已,一切都是在一瞬間發生的。

在那一瞬之前,在淨一念的周圍包括上空,傀儡數碼獸已經形成了一個密集的包圍圈,只需要每一只數碼獸都發出一次攻擊,就算是完全體也可以一下子秒殺成基礎數據的1和0才對。

在那一瞬之後,所有的傀儡數碼獸都靜止不動了,就像是時間被停止了一樣,一動不動地在空中開始散作基礎數據,向著周圍飛散了出去——至于這些數據會流到哪里,大概也只能是數據來源的熊仔獸身上吧?

但是到底在那一瞬發生了什麼,恐怕通過傀儡數碼獸們的數據能夠看到全場的惡霸熊仔獸也不知道。

從飄散的數據中出現的,只有依然是雙手合十的淨一念而已。

看上去像是虔誠禮佛的佛修,又像是剛剛吃完了飯而合掌說「多謝款待」的孩子。

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小念的確做了什麼,因為在她的身邊,可以看見殘留的數據粉塵。

雖然說數據這種東西不應該存在碎末一說,但是的確可以看到她手上還殘留著像是粉末一樣的光點,那些都是數碼獸「死去」之後散開的多余數據。

「呼……好險好險……差一點就回不來了……果然「如來相」還是用一下就好了……」

擦了擦頭上並不存在的汗,白發的女孩笑著說道。

如來,梵語為「Tath gata」,音譯為「多陀阿伽陀」,佛陀十大稱號之一,同時也是最為人熟知的稱號——十個稱號分別為「如來」、「應供」、「正遍知」、「明行足」、「善逝」、「世間解」、「無上士」、「調御丈夫」、「天人師」、「佛世尊」——通常來說,在民間的「如來」都是專指佛教的創世者釋迦牟尼。

雖然在佛門理論中說的是「佛佛平等,一佛出世,諸佛擁護」的平等思想,但是在一般信佛的人眼里,「如來」無疑是「最高」吧?

未九和淨一念的「招式」都有好幾種,比如之前未九使出過的「踏魄觀」,其中「如來相」可以說是淨一念的「底牌」。

一旦放出「如來相」,就意味著毫不留手。

未九的「觀」,是使用不同的技巧,來增進攻擊威力的招式,比如之前使用的「踏魄觀」,就是利用細碎的步伐和上的不同步,制造出多變而銳利的各種攻擊,從敵人意想不到的方向進行攻擊的輕靈招式。

但是和未九不同,淨一念的「相」是為了分散自身的實力。

因為小念和未九兩人的實力雖然是成正相關的沒錯,但是實際上的差距卻非常的大。

如果說時常全力全開的話,很容易直接將敵人毆打致死,這對于淨一念來說是非常不願意的事。

雖然說天生有暴力因子,但是淨一念對于生命還是很尊重的,不會隨便做出什麼奪取生命的事,所以一般全力全開的時候也就是這種確定敵人都不是真正生命,或是真正需要她來「度」的類型的時候。

這個「度」,指的是「超度」……

而在必須面對這種情況的時候,「合掌」這個動作,即「合掌印」,就是「如來相」的起手式。

《金剛經》威儀寂淨分第二十九︰「如來者,無所從來,亦無所去,故名如來。」

所謂的「如來相」,是「無形」的一擊,所以「無所從來,亦無所去」。

沒有方向可言,沒有角度可言,沒有速度可言,沒有聲音可言,沒有跡象可言。

但是作為副作用,全力全開的時候,淨一念很難保持自我。

如果使用的時間太長,體內的暴力因子就會以冪次方的程度開始暴增。

上一次使用「如來相」暴走的時候,未九差點就被她活活打死,所以在那之後,淨一念就把這一招作為「底牌」,藏在了箱底。

只不過,最近似乎因為黑色齒輪引起的動亂而讓她積攢了不少的壓力,所以在這一刻,終于還是沒忍住地釋放了出來。

于是,就是這個結果。

在那一瞬間被「如來相」的無形攻擊命中的傀儡數碼獸們,既沒有在空中飛出去也沒有掉下來,而是就這樣在空中消散了。

然後,在擊破了它們之後,淨一念就收回了那個架勢,像是平時一樣甩了甩手,將稍微有些松動的念珠再次卷緊了一點。

「嘖……」

惡霸熊仔獸不由得咋舌。

會發生剛才那種狀況,就說明對方至少也是能夠和它匹敵的存在。

和熊仔獸不同,惡霸熊仔獸並不是因為黑色齒輪而暴走的數碼獸,而是本身就在玩具城的內部蠢蠢欲動的「另一面」。

就實力而言,惡霸熊仔獸雖然能夠和熊仔獸打成平手,但是因為玩具城還有很多其他的玩偶型數碼獸支持著熊仔獸,所以惡霸熊仔獸自然就一直被壓制著。

只是有一天,看見了黑色齒輪的惡霸熊仔獸,靈機一動,引誘熊仔獸使其嵌入了黑色齒輪,然後一口氣對玩具城展開了逆襲。

只不過沒想到的是,因為黑色齒輪而失去自我意識以後,熊仔獸雖然听從它的指揮,但是卻沒有任何變強的跡象,反而不斷地分離出數據形成傀儡數碼獸,自身的實力還逐漸下降了下去。

當然,如果就這樣組成玩偶數碼獸大軍的話,要擴大玩具城,征服文件島說不定也不是做不到(你想多了)……

但是,就在惡霸熊仔獸實行它野望的時候,先出現了未九,然後出現了小念。

未九將熊仔獸痛毆了一頓,而小念則是秒殺了一群傀儡數碼獸。

雖然說還有很多,但也不是能夠拿來隨便消耗的消耗品。

繼續犧牲下去的話,它好不容易在玩具城取得的統治者的地位就會立刻消失,打回原形。

不能繼續讓這個白發丫頭繼續下去了。

既然如此,那就只好——

正面打敗她,拿她來祭旗!

雖然看上去她秒殺了一群至少十多只成熟期的數碼獸好像很厲害的樣子,但是實際上,那些畢竟都是一些不會思考的傀儡,而且那種程度,惡霸熊仔獸自問也可以做到。

完全體和成熟期之間的鴻溝,不是這點數量就能夠跨越的。

所以就算小念似乎也是完全體的程度,但是惡霸熊仔獸依然有贏面。

但是,它也沒有傻乎乎地直接沖上去的打算。

在命令幾只傀儡數碼獸沖上去遮擋視線的同時,它對著小念張開了雙臂,像是要擁抱又像是灑出了什麼。

「心碎打擊!(小聲)」

隨著它的動作,一個個像是泡泡一樣的黑色中裂心形向著小念飛了過來。

惡霸熊仔獸的必殺技「心碎打擊」本身並不具有什麼攻擊力,但是能夠令對手喪失戰斗意志,從此失去抵抗能力,到時候再使用它套著「熊爪」的手臂進行攻擊的話,一切對手都能夠戰勝。

這個戰術沒有死角,要說有什麼弱點,大概就是「心碎打擊」的速度太慢了,只要被看到了,以小念的速度是很容易避開的。

所以惡霸熊仔獸讓傀儡數碼獸們充當屏障,去遮擋小念的視線。

被遮住了視線的小念,必然無法發覺緩緩靠近的襲擊。

很卑鄙,但是很實用的招數。

但是——

「沒用的……」

前提是,對方是「普通的存在」才行。

惡霸熊仔獸的「心碎打擊」和熊仔獸的「愛心攻擊」,都是用氣泡將敵人包裹住或是擊中然後才會生效的招數。

而作為媒介的「氣泡」,自然也就像是暴龍獸的「超級火焰」一樣是有數量的,而不像是加魯魯獸的「妖狐火焰」那樣可以進行持續攻擊的類型。

換句話說,這種戰法,正是因為惡霸熊仔獸的「戰術」彌補了攻擊速度的缺點,才出現了另一個破綻。

「把我當成笨蛋還真是過分呢……我的智力明明比小九要高的。」

伴隨著這樣的話,惡霸熊仔獸的視線歪曲了。

「另外,無視我之前說的話,我也會很困擾呢……」

眼前的玩具城,突然崩壞掉了,惡霸熊仔獸先看見的,是被擊飛出去,將「心碎打擊」的泡泡全部撞碎並消散的傀儡們,以及因此而出現的,沒有任何障礙作用的「通路」。

「我剛才……」

玩具做成的地板裂開了。

「不是說過……」

玩具做成的房子炸裂了。

「這一次會……」

玩具做的數碼獸爆碎了。

「有點過火嗎?」。

然後,才是出現在視野中,正握著拳頭的淨一念。

在那張因為看上去才七歲所以還沒有長開,因此顯得很精致的小臉上,是一片淡漠。

明明除了眼楮好像有點瞪大了以外只是面無表情而已,配合身後那一大片的崩毀,卻格外的有威懾力。

正是因為平時都是一副微笑的樣子,一旦面無表情,「我很生氣」的情緒就很容易地傳達了出來。

在看清楚這些以後,惡霸熊仔獸的視線就立刻又一次歪曲了。

「轟!!!!」

剛才還在視野中的崩毀的玩具城,突然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被飛灑的玩具碎片裝飾著的天空。

自己被人在中途硬是截停了下來,像是拍蒼蠅一樣用力敲擊到了地面上,惡霸熊仔獸通過從月復部傳來的疼痛這樣確信著。

在它眼中出現的,是站在它肚子上的小念,還擺著正一拳砸在它肚子上的姿勢。

「哈……哈哈哈……」

看著肚子上慢慢抬起頭,用毫無波動的眼神看著它的小念,惡霸熊仔獸裂開它那像是被縫合起來的嘴巴,大聲地冷笑了起來。

「又是這樣!又是這樣!」

「啊,你會說話啊,那就好辦了……這樣就好辦了……」

看著惡霸熊仔獸,淨一念挑了挑眉。

「又是這樣……不管幾次都是這樣……!」

咆哮著,狂笑著,像是在向這個世界控訴。

巨大的玩具熊倒在地上,向著天空怒吼。

「不管是誰都好……全都把我排除在外……不管是誰……都只知道——」

自從有意識以來,不管自己做什麼都被人否定,不管自己怎麼主張自己的夢想,都被人狠狠地孤立起——

「咚!!!!!!」

「噗啊!」

還沒等惡霸熊仔獸繼續訴說自己是怎麼從小就被孤立,是如何不論搶奪還是吞食還是做什麼事都被否定和阻止,是如何悲慘的過去,直擊下顎的一拳,打斷了它的話和思想,順便還有牙齒,而且好像還讓它咬到舌頭了,雖然是玩具所以應該不會有舌頭才對……

漂亮的一擊老拳,讓惡霸熊仔獸的整個腦袋都變形了,縫合嘴巴的針線全部爆開,腦袋的棉花都跑了出來,甚至在脖子上也可以看到一點崩線,就算本身是玩偶形態的數碼獸,要恢復估計也需要很長時間吧。

「抱歉,我不想听呢,這種無聊的故事。」

活動著自己的手腕,淨一念冷冷地說道。

「這種話,這種把自己的惡行正當化的說法,我已經听得太多次了,你下一句要說什麼,你這句話是不是發自真心,你現在這個模樣到底是誰的錯,全都一清二楚……在責怪別人的丑惡之前,還是先反省和直面自己的丑惡面比較好哦,所以……」

這樣說著,白發的女孩跳到了地上,然後——

用單手抓住了惡霸熊仔獸的肚子,像是甩枕頭一樣,慢慢地將它舉到了空中。

「總之請你先飛一下,去冷靜下來吧——」

在白發女孩的臉上,露出了之前,因為解放了一瞬間「如來相」而不小心上揚出來的暴力因子,而產生的「扭曲」。

那是連惡霸熊仔獸都為之汗顏,嗜虐而凶狠的「狂氣」。

「看我把你打飛到平流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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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販賣機盆地的戰斗,很快就結束了。

雖然說熊仔獸是完全體,但是因為被惡霸熊仔獸操縱,分離出了過多的數據,實力大降,因此要同時面對暴龍獸、加魯魯獸、迪路獸X、巴多拉獸、比多獸、未九再加上新進化出來的仙人掌獸,勝利的機會可以說是渺茫之至。

沒有兩次過招,被塞進熊仔獸身後拉鏈里的黑色齒輪就被仙人掌獸的「尖尖踫踫拳」給揍了出來——附帶不少的棉花。

而仙人掌獸,也因為第一次進化不太適應,一下子出力過頭而耗盡維持成熟期的能量,退回了成長期的巴魯獸狀態。

「巴魯獸!你太棒了!」

美美笑著,用力地將巴魯獸抱了起來。

「美、美美……好辛苦……!」

只是,少女,你用力過頭了……

「不過啊……齒輪居然是塞在背後的拉鏈里……到底是怎麼塞進去的啊,難道是撿了肥皂嗎?」。

看著空中的黑色齒輪,未九嘀嘀咕咕地說著大家听不懂的話,同時甩出了業末佛珠,將黑色齒輪抽成了碎片。

「真是抱歉……身為玩具城的市長,居然還做出這種事……我雖然是有想著去提高一下玩具們的地位,因為我覺得玩具不僅要被人們用來玩,同時自己也應該去玩一下才對的……但是,還沒等實行,就被趁虛而入了……真是對不起,作為補償,用真正的愛心一擊——」

「啊啊,那種事情不是現在應該想的。」

抬起手,未九稍微跳了跳讓自己能夠更容易地被熊仔獸注意到……畢竟是幼•女體型嘛……

「而且,感謝和抱歉什麼的,還是你在確定回到玩具城以後不會火大到攻擊我們以後再考慮吧……」

「……是?」

就算是一臉笑容的熊仔獸,在听到了未九這句話以後,也不由得一愣。

然後這微笑的表情,和孩子們疑惑的表情,在回到玩具城的時候,都變成了同樣的表情。

眼楮瞪大到極限,嘴巴張大到極限,如果有眉毛的人大概還要加上外側下瞥的八字眉。

總而言之,具體表情請參考OP中艾尼路的經典表情……

原本還充滿了童趣之類的色彩,只不過是有一只惡霸熊仔獸所以有些違和的玩具城,如今只剩下一片殘垣斷壁。

在那玩具城之中,惡霸熊仔獸正面朝下地趴伏著,一動不動。

在它的背上,唯一留下來「殿後」的小念,正安靜地在上面坐著,晃著雙腿。

「啊,回來了嗎?歡迎回來~!」

看到孩子們的白發女孩微笑著,抬手擺了擺。

「才不是「歡迎回來~」啊!這到底是被做了多恐怖的事啊?你是哪里來的拆遷辦嗎?!」

未九無力吐槽地看著周圍已經看不出原型的玩具城。

「啊……稍微有點亢奮過頭了,誒嘿~☆」

虛握著小拳頭輕輕敲了一下額角,小念吐著舌頭笑道。

那模樣,那笑容,和平時的小念沒有任何的差別。

但是配合她坐著的,破破爛爛了的惡霸熊仔獸,再加上周圍像是被猛龍過境了一般的景色……

宛如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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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語︰終于把「平流層」一句寫出來了……小念的定位就是白色惡魔呢,對「壞孩子」而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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