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標題︰小念︰歐巴哆啦A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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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知道的……你有和我相同的氣味。」
無視了保利斯的反駁,木刀之龍踉蹌了兩步,用力地大聲說道。
「這是被人討厭……失去藏身之所和一切的人的……悲哀的氣味!!」
咬碎了口中叼著的香煙,木刀之龍的臉上滑下兩道水光。
這才是他無法饒恕保利斯的原因。
在出現的時候,在開戰之前,保利斯先殺死了一名自己的同伴。
如果是作為敵人,襲擊過來是正常的事,就算是攻擊了李塞魯,木刀之龍也還不至于這麼憤怒。令木刀之龍出離的憤怒的,是因為保利斯對著自己的同伴亮出了獠牙。
這對于看重同伴的木刀之龍來說,是最不可原諒的事。尤其是他甚至在保利斯的身上聞W@到了和他屬于「同類」的氣味,那就更不可饒恕。
「嘖……說得好像你什麼都知道一樣!和我相同?侮辱人也要有個限度啊,可惡的人類!」
「住口!」
對于保利斯憤怒的反駁,木刀之龍以更大的聲音,更大的憤怒反罵了回去。
「我是有理由的!你的秘密已經被我知道了!」
一手指著保利斯,木刀之龍怒吼道。
同時,從保利斯的身後,傳來了一個應該已經「逃走了」的聲音。
「不會錯的,阿龍……這家伙的斗篷,是血……這家伙是以血為媒介的超靈體通靈人。原來如此,那麼他吸血後斗篷會變大、能將蝙蝠體現出來,從李塞魯的傷口中把幽靈依附在他的血液里操縱他也不是辦不到了……」
剛才應該已經丟下木刀之龍獨自逃走了的蜥蜴郎,不知何時出現在了保利斯的身後,仔細地看著那巨大的斗篷。或許是因為斗篷變得太過巨大,或許是因為被木刀之龍的話語所挑撥而分散了注意力,保利斯居然沒有能夠察覺近在咫尺的蜥蜴郎。
並沒有給保利斯攻擊的機會,蜥蜴郎已經躥回了木刀之龍身邊。
「我已經說過這家伙是相當卑鄙的人了。」
盡管失血過多顯得有些皮膚蒼白,但是那搖搖晃晃站在那里的身影,看上去卻依然很強。
強得令人不敢直攖其鋒。
「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麼你會那麼憎恨人類,但是既然知道你是人類,我就不用害怕了。」
一邊說著,木刀之龍一邊解開了上衣的兩個衣扣,將長著淡淡胸毛的胸膛挺了起來。
「來吧,陶醉在夢境里的混蛋……我知道打倒你的方法!」
話是這樣說,但是木刀之龍的狀況真的很差。血液的流失意味著生命力的直接下降。人體內不論是氧氣循環還是營養物質的輸送,都是要借助血液進行的。一旦血液發生了過多的缺失,即將襲來的就是全身各組織機能低下甚至停轉的局面。
一般情況下,成年人失血只要在500毫升範圍內,就不會出現明顯癥狀,最多也就是蹲下再起立時容易眼前一黑的低血壓和貧血癥狀之類。但是,當失血在800毫升以上時,就會出現口唇和面色蒼白、冷汗、手腳冰冷、無力、呼吸急促、脈搏弱而快等癥狀。如果失血達到1500毫升,就會出現大腦即便是正常站著不動的情況下也會供血不足,視物模糊、口齒不清、頭暈、焦躁不安甚至當場昏迷。如果失血達到總血量的40%,就會出現生命危險。
而不管是失血多少,都會出現倦怠嗜睡的情況,那是機體為了保護自身,降低耗氧量和能量消耗的機制。而一旦陷入這種狀態,戰斗也會變得更加困難吧?尤其是通靈人的超靈體還是需要很集中精神才能夠制造出來的東西。
作為證據,就是木刀之龍手上的地獄龍紅蜥蜴看上去像是老舊電視的屏幕一樣,正呈現出雪花狀的混亂。
「不行,阿龍那個家伙太逞強了。」
霍洛霍洛咬了咬牙說道,一邊用力掰了掰李塞魯的手,但是紋絲不動,李塞魯的手臂就像是和麻倉葉的脖子連在了一起根本毫無分離的可能。
「哼……看著吧,那家伙可不是這麼容易被干掉的。」
道蓮抄著手站在一邊,同時默不作聲地模了模馬孫刀,在心中暗自計算著如果自己這時候不顧木刀之龍「不要插手」的要求強行出手,能在多少時間內及時救下這個逞強的笨蛋飛機頭。
這種時候,其實只要再被擊中一次,木刀之龍就會失去意識,甚至有可能出現生命危險。
剛才的失血量,已經快要有1500毫升的量了。
然而,保利斯卻完全沒有要攻擊的樣子,只是在空中拍打著翅膀,懸停著而已。
「喂!你別一直不動啊!你在天上飛著我是攻擊不到的啊!!!秘密被拆穿就這麼讓你沮喪嗎?!」
木刀之龍像是彈簧一樣晃動著頭上的飛機頭,沖著懸停在空中的保利斯叫道。
話說……說得那麼氣勢,結果原來你還要別人配合你嗎……
「……的確,我的祖先巴拉特•切貝施•德古拉只是一個人類。」
又繼續沉默了一小會,保利斯突然開口說道。
和之前那似乎像是為了模仿吸血鬼的感覺而故意掐著嗓子裝出來的陰柔聲音不同,他的聲音本是很正常而且很有磁性的低沉聲音。
「可是,他曾經擊退大敵,保護祖國。是一個英雄……雖然如此,但愚蠢的民眾那軟弱和渺小的心!卻把他當做前所未有的吸(guai)血(wu)鬼!」
連帶著身上的斗篷都像是被那怨火沖破一樣向著周圍撕裂開,保利斯憤怒地揚天咆哮。
似乎那是他心中最大的禁區,也是他如今這幅姿態的真正來源,雖然听起來就知道不是什麼美好的故事,但是保利斯就像是被按下了開關的連鎖炸彈一樣,不听地憤怒咆哮著,將故事說了出來。
「15世紀……巴拉特曾是小國瓦拉幾亞的大使。可是,到了戰亂時代,奧斯曼土耳其帝國不斷進行壓倒性的侵略,其勢力終于踏入了瓦拉幾亞的土地里……但巴拉特卻運用可怕的戰略,把那大軍擊退了。取得了這次勝利之後,他便成為祖國的英雄。可是,那可怕的戰略卻成為我們一族的悲劇的開始。」
保利斯的聲音簡直就像是要把自己的舌頭咬斷一樣痛苦,但是他依然在說著,帶著無比的憤怒和怨恨。
那怨恨甚至只要是看到他那姿態,就能夠明白這份怨憤是多麼的深重而濃郁。
「巴拉特•切貝施在奧斯曼土耳其帝遠征軍的眼前,展示出了3平方公里,數量高達兩萬人的土耳其人的穿刺尸體。」
「——!!!」
這是何等的殘酷。
光是听在耳中就已經不寒而栗的事跡。
古往今來,戰爭過頭屠城的案例不是沒有,而且相當之多,也有比如京觀之類的威懾做法。然而,這並不意味著「這就合理」。
不管再怎麼用「別人也有在做」來進行辯護,殘忍依舊是殘忍,不會因為執行的人和次數多少而改變。
三平方公里,兩萬人的穿刺尸體。而且根據記載,這是活生生穿刺上去的結果,而不是死後再穿刺上去的。
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你如果在現場,將能見證到地獄。
有的時候被穿刺的人還不會即死,然而那只不過是更加痛苦的開端。「僥幸」沒有被刺死的人,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血不斷從穿破胸口的巨刺上流下去,看著周圍等待啄食自己血肉的烏鴉和禿鷲,看著周圍死去的同伴,瘋狂地在痛苦之中掙扎和嚎叫,直到流盡最後一滴血。
這種話從作為「當事人」子孫的口中說出來,是最為直觀而可信的歷史,也是最為直觀而有用的語言暴力。
光是听著他敘述,就已經可以想象出當時那可怕的場景,甚至能夠聞到那刺鼻的血腥和尸臭。
道蓮和麻倉葉還好,木刀之龍的臉色已經從蒼白變成了鐵青,而霍洛霍洛更是一臉快要嘔吐出來的表情。
就算已經做好了要在接下來的通靈人激戰中見識到很多殘酷的廝殺,但是這種毫無「廝殺」意味,單純只是「屠殺」的故事,還是令他們感到嘔心和惡寒。
然而,保利斯卻依然在繼續說著,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打算,倒不如說,看他的表情,仿佛就是故意在刺激眾人的神經,從中感覺到了一種名為「愉悅」的感情。
「因遠征而疲憊不堪的士兵,在這時候完全變成噗!!」
然後,這沒有人能拒絕的「語言暴力」,就被真真正正的暴力所拒絕了……嗯,拒絕(物理)。
還沒等更多的語言暴力出口,保利斯那原本像是簑衣蟲一樣懸停在空中,被血蝙蝠們托著的身形就被狠狠擊落在地,那突兀之極的墜落和落地以後淒慘趴地的模樣,讓人不由得聯想到像是被人用拍子從玻璃窗上一下子扇到地板上的蒼蠅……
「不好意思,我是不听派的。雖然在別人的復活祭出手不太好,但是接下來,我才是你的對手。」
和剛才保利斯那苦大仇深的模樣形成標準的對比,一個毫無緊張感的悠閑聲音插入了進來。
「一念一罪淨,一念一禪心。一念一世界,一念一梵行。」
伴隨著其他人從沒有听過的詩號,從上方的石壁上,一道白色的身影緩緩地從天而降。
一頭如玉白發隨風迎舞,一席仿僧白衣縴塵不染,手捻白玉佛珠,懷抱不明異獸(喵玉獸),額心一點金色種子字光芒閃爍。
明明應該是下方毫無防守的裙子,但是不知為什麼,不管怎麼看都只能看到女孩被過膝襪包裹著的大腿部分,死活看不見在更里面的胖次……(來自大宇宙意志的暗牧修正)
「啊啊……果然還是沒忍住嗎……」
在上方死角中看戲的未九不由得模了模額頭。
其實未九和小念都很明白,按照這個節奏,保利斯肯定會被木刀之龍擊敗,然後因為失敗而發生一些觀點上的改變,也就是所謂的「洗白」。
但是,那畢竟是「未來」的事,而小念,「現在」就已經看不下去了。
「那麼,接下來念醬會怎麼做呢?」
坐在高處的貞德完全沒有下去的意思,只是好奇地看著以十足拉風氣勢出場的白發女孩。
雖然剛才她也已經看不下去了,但是還沒有到現在就非出手不可的程度,再加上對保利斯的「故事」還有點想听下去,所以才沒有立刻出手;現在既然小念已經出手了,那麼貞德自己自然也沒必要再去摻一腳了。如果是貞德出手的話,那就真的只是一瞬,只需要一個瞬間就能將保利斯完全制服。
只論速度的話,就算是未九都不是貞德的對手。那用螺絲釘之類的東西像是光一般構建起拷問處刑工具的超靈體,根本沒有人能夠真正克制。也就只有像是小念和未九那樣一邊前進一邊毫不在意地把拷問工具瞬間破壞掉的這種類型能夠對付一下了。
那麼,接下來這個能夠輕松將她那麼多拷問刑具破壞掉的女孩,打算怎麼懲罰這個「罪人」呢?梅登貞德不由得好奇了起來,還帶有一絲期待……好可怕,這個小女孩都好可怕,怎麼現在的蘿莉都這麼可怕……
「我覺得肯定和你所期待的不一樣就是了。」
未九在旁邊眨了眨死魚眼說道。
對于這種苦大仇深的孩子,小念的處理方法一般都不太一樣。
之前在數碼世界的玩具城,就遇到過類似的家伙。惡霸熊仔獸當時也是打算說出自己「苦大仇深」的過去,然而卻被小念中途打斷,然後一口氣打飛到了平流層上。
但是那是因為惡霸熊仔獸所作所為和他的過去其實並不掛鉤,只不過是它拿來將自己所作所為正當化的借口而已。然而這一次卻不一樣。小念能夠準確地判斷出一個人的所作所為和他為自己辯護時所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構成因果關系。保利斯的所作所為,對這個世界的怨恨,對人類的怨恨,的確都是來自于「吸血鬼」這個身份。
他在怨恨「吸血鬼」這個身份。
然而讓小念受不了的不是這個。讓小念看不下去的,是因為保利斯一邊怨恨著「吸血鬼」這個身份,又一邊將吸血鬼看作是高貴的生物,將自己判斷為吸血鬼。
說白了就是「你們既然說我是壞孩子,那我就壞給你們看」一樣的自暴自棄的報社破小孩態度。
怎麼說呢……標準的「反派」作風吧?雖然不是「魔王」,撐死也就是個小隊長的程度,但是也好歹是「反派」的標設吧?
正如前文所說的那樣,在看到標準勇者設定的對手時,未九會坐不住;在看到標準反派設定的對手時,小念會坐不住。
因此,小念出手了。
但是也正因為這是正好符合兩人「特殊範圍」的原因,小念和未九一樣,都會表現出不同的做法。
對于敢于挑戰「惡」的勇者,未九會選擇予以正大光明的正面擊破。對手用力量就用力量擊破,對手用智謀就用智謀擊破,給予對手最直接的絕望和敗北。
而對于因為自己怨念橫生向「善」揮刀的「惡」,小念則從來都是保持一個特殊的做法,也是一般來說「佛門」最常做的做法。
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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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語︰于是吸血鬼事件是小念的回合,接下來是不是該輪到貞德的回合了呢(思考)……嗯?喵玉獸?吉祥物不需要回合啦……不過以後是不是應該把三藏獸的形態弄出來?像是麻倉葉他們的超靈體那樣……但是這樣的話小九不就吃虧了麼……(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