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刀之龍的實力,可以說是突然之間就提升上來的。在接受麻倉葉他祖父的訓練之前,他只不過是一個稍微憧憬通靈人,想要通過學會通靈人的能力來變得更帥氣,以吸引可愛的女孩子注意的不/良而已。但是,現在的木刀之龍,比起之前可以說是煥然一新。
如果要說的話,大概就是從一個頹廢混世,不願長大的「大少年」,變成了一個明確自己道路的「男人」了吧。
他憑著自己的決心,征服了被傳說為八岐大蛇的河川,更獲得了神木雕刻成的木刀,習得了他夢寐以求的通靈術,而且實力還直追以前完虐他沒商量的麻倉葉。
「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在說我們瞧不起你們,結果到頭來在瞧不起人的明明就是你們「ICEMEN」不是嗎?」。
點起香煙,木刀之龍帶著他以前習慣了的那不/良架勢,冷冷地瞪視著「」。
「雖然葉老板是命令我「不可以出手」啦,未九醬也已經明確地告訴我「有她就夠了」,但是不管怎樣,如果你們太看不起我們老板的話,我可是沒法坐視不理的啊,喂……」
雖然同樣是那種威嚇的模樣,但是和之前那不/良歲月時相比,木刀之龍此刻的模樣要具備威懾力太多了。
「我們都是跟著葉老板才來到這里的,不論是我,還是阿彌陀丸,就連蜥蜴郎也是……啊,未九醬倒是中途搭便車的……但是,我們都是理念一致,由葉老板定下了作戰方式才來到這里的……雖然我不知道你們是經歷了什麼痛苦的經歷才來到這里,但是……別小看我們的心志,和安娜大姐頭的地獄特訓啊!」
從剛才開始一直低著頭的木刀之龍抬起頭來,所有人都驚詫地發現,在他的臉上正掛著名為「恐懼」的眼淚。
那表情,就像是在說,不管你們怎麼慘,反正沒有我們慘。
安娜的地獄特訓,是就算只是回憶也能讓當事人哭出來的可怕存在。與之相比的話,似乎再痛苦的過去,也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了……
「吵死了……說什麼大話啊,區區的特訓有什麼了不起!那和我們的人生相比根本是不能相比的!對胡扯是什麼溫泉的你們來說,有什麼決心可言!」
對于一直奮斗至今,以「勝利」為「生存」的「ICEMEN」三人來說,實在是沒法想象對方還能下什麼大不了的決心,尤其是在看到對方那看上去像是胡鬧一樣的溫泉鄉制服以後……
「至少,我是為了讓葉老板成為通靈王而戰斗。」
木刀之龍冷冷地反駁。他的決心,是將自己的夢想一並賭上程度的「孤注一擲」。
「葉老板一定會為我們創造一個心情舒暢的世界。那就是我的「好地方」……事到如今,要再表一次決心也沒問題。」
隨著他的話,原本以木刀為中心的八岐大蛇超靈體,突然又一次開始急劇沸騰了起來。
「最強的信念!不動搖的心!其根源就是信賴,懷疑即是動搖!證實過去的一切的自信!我在此立誓,向我一直以來曾接觸過的所有人和所有經驗,表示信賴與感謝!」
這肩膀上扛著的是各位兄弟的希望,這雙腳下踩著的是一條確實之路。在木刀之龍的身上,巫力開始瘋狂地沸騰,膨脹。原本只是人類幽靈的蜥蜴郎,也和阿彌陀丸一樣,開始向著精靈發生進化。
原本只是比之前要更加具體化的八岐大蛇,在這一刻變成了真真正正的「怪物」。以九頭蛇,或者說是八岐大蛇為原型的,巨大戰車。簡直就像是碉堡一樣的大小,在那巨大怪物的兩側還有著巨大的輪子,看上去似乎是一台造型極為奇特而可怕的特攻暴走摩托車。
一個怪物,一把巨劍,以及一個惡魔。
那毫無動搖的巫力,那毫無虛假的震蕩,在向著「ICEMEN」們宣布,他們即將面對的,並不是虛張聲勢的弱者,而是真真正正的強敵。
不論是哪一個敵人,在實力上都已經遠遠地超越了他們。
「……怎麼辦,比羅……」
「我不知道。」
面對隊友的不知所措,一直都是隊伍主心骨的比羅卻只能吐出這樣一個絕望的回答。
為什麼會這樣?他們三人都是在嚴寒的地方出生,為了生存,忍耐艱苦的修行,以拼死的信念成為了通靈人。卡積馬迪為了生存,甚至要在冰天雪地里徒步拖著輪船當縴夫破冰;索麗雅在故鄉,因為暴露了通靈術才能而被當做試驗品一樣對待;比羅的童年,也是在和寒冷的自然搏斗中度過……
好不容易撐到了現在,但是為什麼,眼前卻已經沒有了路?
「為什麼!為什麼會被這種不知所謂的家伙,把我們的自尊給壓倒!」
憤怒而悲哀地咆哮著,比羅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所以說,這就是你們的本事了?」
扛著大刀,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在旁邊看戲劃水的未九挑了挑眉。
「所以說從一開始,隊名不就已經告訴你們了嗎?再「加把勁」(與踏張丘同音)啊……因為對手有所保留而獲得的勝利,可是會變味的。」
這才是麻倉葉和未九的目的。雖然說這樣做的原因並不完全一致,但是就結果而言,是一致的。
一切都是由于麻倉葉的一個「壞毛病」。也正是因為發覺了麻倉葉有這個壞毛病,所以未九才會找上麻倉葉他們組隊。
麻倉葉的毛病,在于他每次和別人進行這種「一旦輸了就沒有下次」的戰斗時,就必須要讓對手出盡全力。
因為如果在自己有所保留的情況下失敗了,那肯定會很不甘心吧?這就和麻倉葉所期待的「大家輕松悠閑的世界」有所悖離。
真正的「悠閑」,必須是在「盡力」之後才能夠實現的。所以,對于「必然會被擊敗」的對手,麻倉葉也希望他們能夠「盡全力」一次再敗北。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麻倉葉一直在激怒「ICEMEN」,同時卻又始終不出手。因為按照他們的實力差,真的是只要任何一方真的出手了,那就會一兩下就解決掉了,這和麻倉葉的理念有所不符。很無聊的慈悲和憐憫,但這就是麻倉葉。
而同時,這也是未九的目的。
對未九來說,秒殺,永遠沒有正面轟趴來得有趣。
大概也是因為作為「此世之惡」,一直自我標榜為「魔王」的緣故吧,未九的很多行為習慣都在向著標準的「魔王」靠攏,其中有一條就是……
有刀不補,坐等對手放大招……
比起秒殺的實力碾壓,還是在對方盡全力揮出自己最強一擊的時候,讓對方全面敗北更加能給予對方絕望吧?雖然對于未九來說,她追求的並不是「絕望」,而是「完全勝利」就是了。
明明是兩個完全不同極端的理念,但是做法卻都意外的一致。這個奇妙的巧合也讓「踏張丘溫泉」隊意外的和諧。
「……原來是這樣嗎……」
似乎是被未九那一句「再加把勁」噎到了一樣沉默了半晌,比羅才低沉著聲音開了口。
「然而,不論如何,你們那無聊的堅持,對我們的自尊來說只不過是多管閑事。」
「就和你們那無聊的自尊對于我們來說多余也是一樣的,會這麼做,說到底也只是「為了自己」罷了。」
「原來如此,那麼我也「為了自己」,用所有的巫力將你們收拾掉吧。」
比羅笑著摘下了眼楮,更把那看上去就很熱的棉大衣月兌掉,任憑那大衣被皮帶勒在腰上垂落。
「敗北,我已有覺悟。」
對,說到底就只是「為了自己」才這樣做的,不論是誰都是這樣。
未九是為了自己的「快樂」才這樣做的,麻倉葉是為了自己能夠「輕松活著」才這樣做的,木刀之龍是為了自己能夠「繼續跟隨葉老板」才這樣做的,大家都是「為了自己」。
從一開始,就沒有必要去強行要求別人什麼,只要貫徹自己的覺悟就夠了。
所謂的「自尊」,根本就不是一直勝利,將勝利當做生存的意義。自尊,是在敗北的時候,還能夠坦然面對。
「索麗雅,卡積馬迪,不好意思啊……你們也該明白,這次是最後的攻擊了……我無聊的想法,給你們添了不少麻煩啊。」
頭也不回,比羅平聲說道。
和之前那憤恨的模樣相比,簡直是天差地別的平靜。
「不過,我已經不要緊了。你們會陪我到最後嗎?」。
「……沒辦法,誰叫你是我們令人頭疼的領隊呢?」
索麗雅貌似無奈地笑嘆了一聲,再一次揮舞手中的鼓,奏響進攻的節奏。
「別說那麼悲哀的話啊,比羅……好戲現在才要開始啊!」
全身上下化出那一身巨大的木質盔甲,維京戰士再次發出了戰爭的咆哮。
「……啊啊,對我們來說,勝利就等于生存!」
手中揮舞著槲寄生之杖,凱爾特的巫師又重新開始卷起了暴風雪的冰寒。
三人再一次組成了一個奇特的陣勢,以索麗雅站在最前面高舉起手中的水精靈,由卡積馬迪將比羅托舉起來,而比羅則將那槲寄生之杖放在了水精靈制造出的水流上方。
「哈,這樣才夠刺激啦!」
狂笑一聲,黑發的少女揮舞著手中的大刀,擺出了進攻的架勢。
和之前判若兩人的架勢。現在的黑發少女看上去,簡直像是一只即將開始奔馳的雌豹。
下一擊就是結束。
未九這個架勢,將這一點毫無偏差地傳達給了所有人。
素羅觀,未九以「進攻」為主的招式。沒有夜叉的恐嚇,沒有踏魄的靈動,沒有捺羅的強化,只有毫不偏移的進攻!進攻!進攻!
「全力的一擊,接得下來就接下來試試吧」,大概是這個意思。
「來吧來吧來吧!用你們全力以赴的失敗,書寫我勝利的威名!」
黑發飛揚狂舞如瘋魔,瞪大猩紅的雙眼,黑發的少女快樂地狂笑著。
在少女那狂笑聲中,一道陰影逐漸將整個賽場的四方結界上方充滿。
那是一座巨大的冰山,晶瑩剔透,稜角分明。
由索麗雅全力用所有巫力將能操縱的水全部集中起來,再由比羅的槲寄生之杖用所有巫力將那水全部變成冰。以小成多,積累起來的巨大冰山,擁有著刺骨的冰寒和鋒利的邊角。
「這是我們最後的撒手 ……這樣一來就沒話說了吧,溫泉混蛋……!去吧!!!」
最後,隨著比羅的一聲令下,由卡積馬迪,將那巨大的冰山,一口氣化作攻勢!
「歐若拉•北極天!!!」
冰化作塵,是鋪天蓋地而來的冰雪山崩。飛揚的冰雪,化作漫天的極光。
縹緲的極光,在那冰寒之中,是絕美的殺意。
「很漂亮嘛,那麼,你們值得此招!」
未九瞪眼一笑,原本一直都是被單手提著的浮生大刀,驀然被少女雙手同時緊握。
「素羅……」
將碧綠大刀高舉過頂,黑發少女的聲音無悲無喜。
「怒馬——凌關!!!」
先是一個提步上前的動作,然後,連人帶刀,重重落下!
碧綠剔透的刀,猛烈斬落,化作一道碧綠驚鴻。原本就已經長得有些過分,總讓人懷疑到底是收在哪里的浮生大刀,竟然在未九的鼓催之下,綻放出一道和麻倉葉那把「靈魂之劍」不分伯仲的巨大刀刃,力劈而下!怒馬騰,凌天關,刀斬極光破冰山!
在一聲轟然之中,冰山破碎,極光消隱,塵埃落定,勝負分明。
碧綠的大刀,就這樣輕輕地落到了「ICEMEN」的三人面前。刀尖靜靜垂地,宣告這一戰的終結。
「勝敗乃兵家常事,大俠請從頭來過。」
揮舞另一手掃去頭上落滿了的冰雪和塵土,黑發的少女帶著露出嘴角虎牙的無雜質笑容說道。
與此同時,在觀眾席上,不知何時已經重新坐直,收起了那平時的柔和笑容,嚴肅地看著場中未九的小念,一手輕輕撫模著懷里的喵玉獸。
「……差不多……是時候了嗎……」
白發女孩的輕聲呢喃,就連喵玉獸都沒有听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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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語︰差不多……是時候了呢……嘛,總之還是把怒馬凌關弄出來了,也就是說,上上一章的標題其實應該是在這里才對的……啊對了對了,劣者要安利!絕對要安利!國產動畫電影大聖歸來!雖然不能說是「神作」(而且現在神作也是貶義詞來著……),但是絕對是一部很贊的「好作品」!劣者幾乎是哭著看完的!是感動得哭著看完的哦!啊不對!劣者才沒有哭!只是電影院衛生搞不好有很多沙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