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李長定看著凌霄身上氣運,紫氣如煙匯聚,朵朵青雲似劍游曳,萬點功德籠罩漂浮,百萬邊民信仰如雲,里面來回游走著一條青莽,額頭鼓起一個小包,只差半步便可化蛟。
凌霄的氣運正是如日中天的時候!
于是,李長定笑著道︰「以玄黃一氣丹加深的氣運作為基礎,再有你自身集眾之力累步而進,能到今天這個程度著實不易。」
「可惜,可惜,神通不敵天數,方術之力終究有限,到此地步已是極致!若要再進一步,覬覦人皇大位,必然物極必反,形勢只會急轉直下。否則由你來做這天下之主也沒什麼不好的。」李長定搖著頭,扼腕嘆息道。
「我不能當齊王,除了這個原因,只怕里面還有別的玄機吧。」凌霄身姿挺拔,如筆直的劍脊,聳然而立,卓爾不群,一雙銳利的劍`.``眸緊緊盯著李長定。
自從幾年前第一次見到這個人,凌霄的直覺就告訴他,眼前這人和自己有千絲萬縷,難以言語的奇妙關系,發生在自己身上的許多奇異,也許能在他身上找到答案!
可惜這人神神秘秘的,許多話都只說半句,沒頭沒尾,除了加深凌霄心中的疑問外,沒有任何作用,但凌霄卻也不是沒有收獲。至少他確定了一件事,這人手上有他極度渴求的東西。
面對凌霄的疑問,李長定唯有笑而不語,外來者除非徹底融入本世界,否則位面意識是絕對不會容許人皇之位落在他們手中的。
而像方信那樣在大範位面來來去去,幾次穿越後,最終成了人皇,不但空前,只怕還是絕後的。
方信能做人皇,原因很多,而最主要的只怕還是他所著的《李氏六書》,補全了儒家學理上的不足,為位面晉升指引了方向。
除了類似仙道大世界這種奇特的存在外,大部分的位面世界都是以世界晉升為最高目標的,當然,晉升的前提是不失去自己本身的特色。
大範位面至少存在了有幾百萬年,文化豐富,歷史厚重,英雄輩出,制度成熟。
但是,就和早熟的安雅文明陷入了血祭的死循環無法擺月兌,只能一步步走向深淵,最終墮落一樣。
大範位面卻也進入了一個三百年治亂平衡的死循環,雖然還遠沒有到安雅位面的程度,不過想要月兌出窠臼,晉升而上,卻也不知還要等待多少時間。
此時方信給祂帶來了晉升的曙光,祂自然就會選擇方信來做人皇,引領世界變化,引導祂步上晉升之路。
大範位面的位面意識顯然是非常聰明的,本來有了晉升的關鍵《李氏六書》,祂大可以挑選本身世界的精英分子來領導世界變化,可是祂卻選擇了方信。
一是因為方信是《李氏六書》的作者,沒人比他更了解其中的義理,二則是祂知道方信的根底,明白由方信來引領世界,可以讓祂少走很多彎路。
別的原住民精英,借助《李氏六書》,也許也能完成使世界晉升的任務,但這過程中卻必然會多走許多的彎路,浪費各種時間和資源,甚至會留下種種隱患,不利于祂之後的發展。
須知,晉升之後,祂可是要和西方世界合並為星球的。到時候肯定會有各種爭斗輪番上演,此時能多累積一些優勢也是為將來好!
只看大範位面在晉升的關鍵時刻仍然找來方信,讓他保留所有記憶轉世為皇,二度入宮,主宰天下,便可知大範位面的位面意識是如何的重視方信了。
當然,李長定猜測,方信能做大範位面的人皇,以上這些只是排第二的原因。最主要的因素卻是,《李氏六書》是方信在大範位面為學時所創,是大範位面真正的本土文化!
其實,李長定有時在想,位面意識之所以如此看重方信,和皇天後土只怕也有關系。大範位面是有皇天後土的,而且位格極高,能夠影響到位面意識非常正常。畢竟,九階永恆,是大道基石,本身便在普通的位面天道之上。
方信能在異位面做人皇,還一連做了兩次,可謂天時地利人和,多種因素聚合而成。後來人再想模仿,千難萬難。是以方信也說他的這回經歷可稱唯一。
當然,這些東西都只是李長定心中的推測,具體如何,他到時候還要實地考察過。反正以他和蕭家的關系,到時候去大範位面打個醬油,那是絕對沒有問題的。
「不說這個,我要的東西,你帶來了吧。」凌霄見李長定笑而不語,知機的沒有繼續追問,而是回歸主題,淡淡地說出他來此的主要目的。
「那是自然。」李長定從身後取出一個長方形的木盒,隨手拋給了凌霄。
凌霄接到手中,打開一看,里面是把連鞘長劍,古樸雅致,烏黑沉寂。
「鏘!」的一聲,凌霄取出長劍,拔劍出鞘,劍刃霜寒,劍脊筆直,劍身之上紋有兩個古篆字,古樸奧妙。
「截天。」凌霄冷冷地道出劍上古篆。
「是,這就是你要的東西,截天劍。」李長定點點頭。
凌霄將截天劍拿在手中,並指輕抹劍刃,劍身冰涼,觸肌森寒,即便是見慣了名劍寶刀的凌霄也不得不在心中贊嘆一句,確實是一把萬中無一的好劍。
「它給我的感覺很奇怪。」凌霄冷冷地看著截天劍,隨後扣指輕彈劍身。
「叮!」劍身微顫,發出的聲音如同弦樂,動人心弦。
听著這劍鳴聲,凌霄淡淡閉上雙眼,陷入了對過往人生的回憶中,道︰「我很確定,我從來沒有見過這把劍。但它卻讓我感覺很熟悉,同樣的也很厭煩。就仿佛,就仿佛……」
沉思了片刻,凌霄突然睜開眼楮,一雙銳利的劍眸如同劍戟,直刺李長定,冷然道︰「就仿佛,在我出生前就附加在我身上的枷鎖!」
「枷鎖麼?」李長定神色平靜,抬起頭,望著一片黑暗的天空,心緒莫名,長長嘆息一聲,道︰「這是我的錯,但是若是沒有這枷鎖,這世上也就不會有你的誕生了。」
凌霄劍眉一皺,萬分不解,道︰「什麼意思?」
「現在還不是告訴你的時候。即便是說了你也听不懂,甚至會以為自己在听說書人講神話故事。」李長定搖搖頭,道︰「還是等你到了五階再說吧。」
凌霄默然不語,只是冷冷地注視著李長定,最後還劍入鞘,將漆黑古樸的連鞘長劍重新放入劍盒之中,背負在身後,踏步而去,再也不看李長定一眼,毫無猶疑。
之前的幾次接觸使得凌霄知道,李長定不想說的事情,他是沒辦法逼他說的。也罷,五階就五階。因為幼時腦海中憑空出現的那些知識,他明白什麼是五階,更知道該如何去追逐這個目標。
凌霄離去之後,李長定又站了一會兒,隨後突然開口道︰「出來吧。聰兒。」
躲在暗處的端木聰現出身來,走到李長定身邊,不可思議地道︰「凌霄將到手的江山拱手相讓,就僅僅是為了那麼一把劍!」
「不僅僅是為了劍!更是為了天下太平。」李長定淡淡補充道。隨後話鋒一轉,忽然問道︰「是周瑜讓你監視他的?」
端木聰嘻嘻一笑,避而不談,反而問道︰「師尊,凌霄是你布在齊國的一顆暗子麼?」之前李長定和凌霄的對話,端木聰一字不落地都听清了。
「可以這麼說。」李長定看著凌霄離去的方向,平靜漠然地點點頭。
「哈。」端木聰自嘲地一笑,道︰「先前我還在擔心,周瑜繼位齊王,該與這個凌霄如何相處,現在看來,是我庸人自擾了。師尊手段果然高明,當真是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啊!」
「對了,師尊。」端木聰突然問道,「這玄黃一氣丹到底是何物?听師尊口中所言,凌霄能有今日權勢,這玄黃一氣丹可是功不可沒的呀。」
「玄黃一氣丹乃是方士之術,平時煉來練練手,順便增進道行不錯。若是服之煉化,增強法力,激發氣運,也就一些特殊的關鍵時刻可以一用,而且還有後患,根基不穩,需要日後彌補。平常時候,萬不可服之。」李長定見端木聰興致勃勃,明白他心中所想,于是告誡道。
「哦,那倒是可惜了。」端木聰原來還想請師尊給周瑜來兩粒,讓他快速地平定天下,結束亂世,還蒼生一片安寧呢。現在看來,這個法子是作廢了。
端木聰念頭一轉,接著開口問道︰「那凌霄吃了會有什麼後患麼?」
「後患有一些,不過看他身上功德,並無大礙。」李長定道。
「哦,那就好。」
「聰兒。」李長定道。
「嗯。」
「凌霄的事。」李長定轉頭看著端木聰,露出一個笑容,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明白麼?嗯?」
端木聰呵呵笑道︰「師尊,弟子明白。」
「嗯。」李長定笑著點點頭,拍拍端木聰的肩膀,道︰「明白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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