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離開石室之前,屠洪用刀具仔細的把那兩頭洞穴妖狼蛛的蜘蛛絲網,還有妖狼蛛的觸手、眼楮,以及破開的母狼蛛肚子里面未孵化的蛛卵,都割了下來。然後用幾個小瓶子和獸皮袋,分別裝好,放入儲物袋中。
申屠剛見狀,捏著鼻子嘲笑道︰「屠老頭,我說這麼惡心的東西,你也去收集,至于窮成這樣嗎!」
屠洪立刻板著臉,一本正經的說道︰「這些蜘蛛身上的東西,都是可以用于煉器的材料。能賣不少的靈石。老夫一個窮老頭,要是不精打細算的話,這以後的日子還怎麼過?你們這些年青人不懂的積少成多,以後遲早要吃虧。」
申屠剛十分不屑的說道︰「哼,這點兒小錢有什麼掙頭,要掙便掙大錢才是真理。」
因為屠洪有一副絲網法器的緣故,嚴萱便讓屠洪走在了礦道的最前面,讓他開路——
而梁石,這次則走在了最後面。
對于那兩頭洞穴妖狼蛛,嚴萱雖然嘴上雖然沒有說什麼,但從她露出的一絲驚惶的眼神中便可以看的出,她對這八條腿的毛茸茸的洞穴妖狼蛛還是很驚懼的。這大概是女子的天性。就算她手里拿著高階法器,擁有高達煉氣期九層的修為,也無法消除那種從心底冒出來的驚懼。
在這礦道深處,前後都可能有洞穴妖狼蛛之類的妖獸出現。
所以梁石被她給安排在了最後面。以防止來自身後突然冒出來的妖獸。
夏雪則排在了梁石的前面。
夏雪畢竟是個女子,同樣害怕毛茸茸的妖獸,要是萬一再遇到妖獸的話,估計夏雪根本就沒有什麼戰斗力,純粹就是一個人肉盾牌。
為了不讓夏雪拖後腿,因此就把她安排在了梁石的前面。
梁石對這個安排並沒有說什麼,而是小心的跟著嚴萱等人,並且時刻注意著自己身後的動靜。
他外放的氣息極其微弱,這是運用了斂息術的緣故。
以至于讓嚴萱感到身後好像沒有人一樣。她不時的回頭瞧上一眼。發現梁石還在身旁,這才會安下心。
她心中暗暗的冒出一絲狐疑,梁石外放的氣息比煉氣期一層的修士都還低,甚至都可以把他當成世俗凡夫。必須用靈目術才能察覺他的修為,這到底是練了什麼怪異法術?
只是法術的修煉,是一個修仙者的隱秘,她也不好過問。
梁石走在後面,若有所思。
申屠剛和屠洪這兩位,雖然一個喜歡吹噓自己的運氣好;一個喜歡裝老苦扮可憐,但是實力都絕對不弱,他們兩個擋在前面清理妖獸應該沒什麼大問題。
那夏雪自從進了洞窟以後,表現的中規中矩,以至于有些讓他模不透夏雪此時的想法。
而嚴萱看上去是一副大小姐脾氣,霸氣十足,總喜歡擺出一副老成的隊長模樣,但是反而倒是眾人之中心思最單純的一個。一看就是一個缺乏實戰經驗的一個人。
不過她的實力應該不錯。畢竟是青木門高層出身的弟子,要功法有功法要法術有法術,要極品法器有極品法器,正面對抗妖獸或修士應該不弱。
他們這支拼湊起來的炮灰隊伍,整體實力還是有的。
梁石的實力,在這支小隊中可以算是上等,只不過他表現出來的實力,卻只配墊底。在青木門第一批入洞的三四十名弟子中,跟他表現出來的實力差不多的,只怕沒幾個。
而其他修仙門派派出的第一批的試煉弟子,恐怕也絕不會弱到哪里去。
萬一在地底遭遇,一場血腥的廝殺只怕是難以避免。
這礦洞試煉,可真不是一般的艱難。
能在這洞窟試煉中活下來的,肯定是最頂尖的一小批修士。
梁石一邊想著,一邊走路,同時左手握著一塊靈石,開始慢慢的補充起了護身罩和御風術所消耗的法力。
他不疾不徐的施展御術跟著嚴萱等人,時刻保持著最佳的狀態。他隨時都準備著要出手。這要命的試煉,他不敢保留一絲一毫的實力。
梁石所在的這支小隊,小心翼翼的在礦道內走了一整天。
屠洪和申屠剛,接連發現了十頭妖獸。它們的等階並不算多高。他們收拾起來還算輕松。但是隨著漸漸的深入,眾人發現礦道里面的妖獸,開始變多了起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礦道深處的妖獸,絕不少。
還有一點,梁石必須要提,那就是︰他們迷路了。
萬枯嶺的洞窟礦道,挖掘的十分的混亂。
密密麻麻的到處都是岔道。有的大,有的小,有的一會兒往左轉,有的一會兒往右拐。而且每條岔道幾乎都不長。根本就無法判斷這道路,究竟該往哪個方向走。
他們想了各種各樣的辦法。在礦道石壁上留下一個個細微的方向記號;或是在地上留下一粒小豆子,抹上一點草藥的氣味。把自己走過的路都標記下來。
這樣的辦法,常理來說,足夠讓他們五位煉氣期的修士記住自己走過的礦道道路,不能迷路。
但問題是,他們留下的這些記號,不知道被誰給惡意的抹去了。甚至有些已經更改了方向。並且留下了其他的一些記號。這讓他們的警覺頓時提高了起來,再也不敢有絲毫的大意。
會這樣干的,毫無疑問是其他門派路過礦道的弟子。
他們鑽了一整天的礦道,有不少的礦道都重復鑽了好幾次。而且標記已經被其它門派的弟子刪改。根本沒有辦法再辨別方向。最終還是把他們自己給搞迷糊了,以至于他們迷失了道路。
好在他們身上的儲袋內攜帶了水和食物,省著點用,大約夠用二三個月,就算迷路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妨礙。
「這里有三具尸體,還有溫度,看來剛死不過半個時辰!」屠洪鑽過一個彎道,突然一驚,停了下來。他蹲去,檢查了尸體,伸手模了模那幾具尸體,並低聲朝身後幾人說道。
眾人立刻圍了上來。
梁石來到這幾具尸體面前,掃了一眼。
從服飾上看,這是兩個小修仙門派的弟子。
金劍宗和萬法門的。
其中一具是個衣袖上繡有一把金劍的金衫大漢,他是金劍宗的弟子。他的尸體被一柄低階法器金光劍,給釘死在了二丈高的礦道頂上。他垂拉著頭,瞪圓著眼楮,滿臉的驚愕和不敢置信。從刺入的部位上看,顯然是被人從地面猛的鑽出,突襲殺死的。金光劍有破甲的效果,一舉穿透了他的尸體,把他給釘死在了洞壁上。
而另外兩具,是撕扭著抱在了一起。一具是金劍宗的金衫弟子;一具是萬法門的灰衣弟子,這兩具尸體都有些零碎,成肉抹狀。看樣子至少遭到十余道法術的轟擊,是被風刃和冰箭之類的法術給強行劈死在了當場。
照情形來看,是他們二人撕扭在一起之後,被兩邊其余的隊員同時朝他們猛攻夾擊而死,兩人都是被犧牲掉的犧牲品。
這里應該是發生了一場很短促的遭遇戰。雙方一戰之後,遺留下了這三具尸體,甚至連尸體上遺留下來的法器、儲物袋、靈獸袋,都沒有來的及被取走。
兩個門派的其他弟子不知去向,不知道是畏懼退卻了,還是因為相互追殺,而沒空拾取這些東西。
梁石默默的想著,為這兩支小隊手法的凶狠,而感到特別的心寒。
既然這三具尸體上的東西都還在,那麼他們五人自然也就不客氣,立刻將東西都取了下來,然後直接瓜分了。
小隊的每個人,都分到了一二件法器,數張符紙和幾塊靈石。
梁石得到的是那柄低階金系劍類法器——金光劍。
申屠剛舌忝了舌忝嘴巴,望著梁石手中的這件法器,目光閃爍了一下。
「這礦道非常的狹窄。各個門派為了方便行動,派遣進入礦道的每一支小隊通常不會超過五個人。這里已經死了三個人,那兩支隊伍,金劍宗的,應該還有三個;萬法門的,還有四個。而且一場廝殺過後,消耗肯定很劇烈,短時間內,應該恢復不過來。」
「一把法器少說也值上百塊靈石,要不咱們去找找?看能不能將他們殲滅?這樣發橫財的機會可不多,可比屠老頭撿那一點不值錢的破爛材料強多了。」
屠洪听到申屠剛的諷刺,臉色一紅,十分不滿的冷哼了一聲。嘟嘟喃喃的說了些什麼。然後收起了他分到的那一把法器。他對于屠洪的這個提議,並沒有反對。這樣撿便宜的事情,可不多見,他也的確不想錯過。
夏雪謹慎的朝眾人的臉色打量了一番,又仔細想了一想,最終點了點頭表示了贊同。
「申屠師兄的這個建議不錯。如果能到幾樣法器,也不枉我們冒死闖進洞窟一番。梁師兄,你看呢?」
她轉頭朝梁石問去。
「行啊。」
梁石沉靜的答應道。
這礦道內無法分辨方向,又不知道那兩支小隊的去向,根本就無法尋找。申屠剛說去追蹤,頂多也只能是在礦道內亂轉而已,踫上那支殘敗了一半的金劍宗的修士小隊的可能性極低。說不定會踫上其他七大修仙門派的高手,也說不定。要是真踫上了,少不了一場慘烈的廝殺。
嚴萱皺著小鼻子,很不滿意他們根本沒有就沒向她做請示,便擅自做了決定。
她臉上掛著寒霜,一聲不吭的繼續朝礦道內的前方,走去。
從幾具尸體的方向來看,那個金劍宗的修士小隊應該是從前面出來,遭到埋伏的。現在他們只剩下三人,很有可能是從原路退回去的。
所以繼續往前走,遇到他們的可能性,也最大。
既然嚴萱帶頭往里走,顯然是默認了對那支金劍宗修士小隊的追殺。只是她心中在氣憤他們這四名在青木門毫無地位的炮灰弟子,在沒有得到她的同意之下,居然擅自做這樣追殺的重大決定。四個人,居然沒有一個人過問她的意見。根本就是在無視她的存在。
其他四人相視了一眼,都掛起了一抹得意的笑,然後不慌不忙的跟在嚴萱的後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