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我們可是按來時的路回去?」子硯問,看到皇上與莫姑娘經歷了這麼多,現在終于能在一起,他從心里替他們高興,可現在邊境似乎嗅到了什麼味道,盤查得極嚴,他實在擔心此番回去,會生出變數。
「我們從千秋借路回去。」如果他猜得不錯,李笑允該是在萬古和永世的邊境,排好了重兵等著他了。
城晉城外已經備好了馬車,只要一過邊境,就再不用擔心了。
「沒有什麼需要帶走的?」
「好像也沒有什麼,拿些銀子就可以了。」阡在屋中看來看去,她一共也沒幾件衣服,真沒什麼需要帶走的。
如夜笑笑,「銀子就不用帶了,我已經準備的夠多了。」這樣想想,他想問的事,還不是一件兩件,她怎麼會來左州,這府邸和錢財又從何而來?
坐著馬車,大概正午時分,就能過了邊境。
溪繞綠地,小橋低柳,藍天暖陽。阡不時從車窗向面外看。
若不是朝中,還有一些重要的事沒有處理,他也不急著回去。不知到了宮里,她還會不會笑得這般開心了?
「和勉。」
「嗯?」阡轉過頭來,等著如夜繼續說。
「等到了永世,每日就不能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了,你會不會覺得悶?」
「沒關系,有如夜哥哥就好。」阡笑笑,坐到如夜這邊,指著自己的臉:「這個不可以先摘下來嗎?好不舒服。」
「那就先摘下來吧,等到了邊境再戴上。」
阡點頭,從耳後撕下人皮面具,吐出一口氣,真是一下子感覺呼吸都順暢了。
「停車。」馬車突然停下,如夜伸手一擋,阡的頭才沒有磕到了車壁上。
「我們公子和夫人,是到千秋去訪親戚,還請官夜行個方便。」子硯掏出幾錠銀子,放到那檢查的官兵手里。
那官兵一抬眼,又把銀子扔了回去,「現在這關口,你就是給老子金子,老子也不敢收。」
「少廢話,開車門。」那官兵將子硯一推,另一個官兵就打開了車門。幾個隨行的侍衛手中的拳頭收緊,子硯睇了他們一眼,意思不要輕舉妄動。
如夜側著身子將阡往懷里一攬,阡埋頭在他懷里剛剛好,只露出一個發尾。
阡心里暗叫,糟了!這人皮面具怎麼帶不上了?
那官兵看了看手里的畫像,又看了看如夜,剛要關車門,他身後的官兵瞥到,墨色的緞發在如夜的袖外溜出一截,那官兵一抬手,道:「等一下。」
「懷里那個,給我們露個臉。」
子硯看出不好,低低伸出手指,準備動手。卻見阡抬起了頭,臉上遮著一塊方巾。
阡囁著嗓子啞下幾分,「小女前幾日不幸染上了怪病,臉上起滿了紅疹,還一直咳嗽,咳咳咳咳,我夫君帶我到親戚那里尋醫。大夫說這病極易傳染,才帶著面巾,咳咳。」
那官兵又轉眼看了看如夜,他戴了張膚色偏白的人皮面具,很應景地「咳咳」了兩聲,在那官兵看來就是臉色蒼白。
那官兵一捏鼻子,摔上了車門,「怎麼不早說,快走。」
子硯連連點頭,「謝官爺,謝官爺。」
大概走出安全的距離,阡一摘手帕,捂著肚子哈哈大笑。
如夜無奈地笑著搖搖頭,剛才多險啊!不過她那句夫君倒是很襯他的心意。
連州才是兩國邊境,卻還不如剛剛過個州查得嚴,黃昏時分就到了永世境內,如夜和阡換到了接應他們的馬車內,連夜往皇宮內趕。
阡沒有睡,把面具拿在手里,擺弄來擺弄去,抬頭道:「這人皮面具,真的是用人皮做的嗎?」。
原來她在想這個,如夜揉了揉她的頭發,道:「不過是叫人皮面具罷了,用了膠和一些其它材料做成的。」
「原來是這樣,我還一路覺得自己,捧著個血淋淋的東西。」阡一挪身子,靠在如夜身上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連夜趕路,馬車又行了一日,才到達了永世皇宮,阡一直睡著,該是幾日都沒有睡好,乏了吧。下了馬車,子硯問道:「皇上舟車勞頓,可是到墨雅閣沐浴就寢?」
子硯跟在他身後,這走的方向,不是墨雅閣,如夜道:「朕先去儀寧宮。」
「那莫姑娘呢?」
「不要吵醒她,等從儀寧宮回來,朕親自送。」
「是。」
等阡再睜開眼,見床邊站著一個宮女,她略微低著頭,卻又奈不住好奇,偷偷看她的神色。
「你叫什麼名字?」
「奴婢含煙,是娘娘的貼身宮女。」她抬起頭來,約十五六歲的樣子,容貌算不得出眾,一雙靈光閃閃眼楮,卻足見她乖巧又機靈,如夜哥哥選的人,一定是不會錯的。
「奴婢服侍娘娘梳洗吧。」
「娘娘?宮女?這里是哪里?」她這一覺是睡得有些久了,睡糊涂了吧。
「回娘娘的話,這里是琉璃苑。」
「琉璃苑?府邸還分這個苑那個閣的嗎?」。阡環視了一圈,雅致又不奢華,好熟悉的樣子,難道我之前來過這?
「這里是皇宮啊,是皇上昨晚將娘娘抱過來的。」
阡一驚,坐了起來,「皇上?你說如夜哥哥是皇上?」
「娘娘,不可直呼皇上的名諱啊!」含煙嚇得一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如夜哥哥竟然是皇上!怪不得子硯和隨從的人都對他畢恭畢敬的。
「那我也要叫皇上嗎?皇後娘娘也這樣叫嗎?」。
「宮里是這樣規定的,皇後娘娘平日里很少與皇上說得上話,見面的時候,奴婢听著也是稱呼皇的。」嫣妃娘娘是美,可是皇後娘娘也不差啊,皇上卻一直對皇後娘娘不冷不熱的。
阡坐帶梳妝鏡旁,含煙為她敷粉、畫眉、涂胭脂、點朱唇,帖花鈿。最後開始挽發,光挽發就用了近半個時辰,阡小打了個盹,再睜開眼,「這是我嗎?」。
妝不淡也不艷,這樣打扮過,高貴又透出幾分嫵媚。只是頭上的發飾過太多,重了些,怎麼似乎自己曾經,也挽過這沉甸甸的發髻呢?阡轉了轉脖頸,「以後天天都要這樣打扮嗎?」。
「娘娘有所不知,皇上雖然已經正式冊封了娘娘,可是婚典卻在明日。婚典之後,娘娘的發飾還會加一些,發髻也會再正式一些。」含煙一邊說,一邊彎下手指,像是怕忘記說什麼。
「還要在加一些?那得多沉啊?我不想天天頂著這麼重的東西,明日得和如夜哥哥說說。」阡一手托著發髻,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剛剛還覺得漂亮,卻不知是要付出代價的,不對,冊封!
「如夜哥哥封了我什麼?」
「皇上封了娘娘為嫣妃,入主琉璃苑。」這娘娘還是不肯改口,好在皇上寵愛她,應該也不會計較稱謂吧。
「這樣啊,明日婚典是要我從家里穿著嫁衣,嫁到宮里來嗎?」。可是江州離永世城,走近路也要兩三日的路程吧。
「娘娘是以皇後娘娘義妹的身份嫁給皇上的,奴婢听說娘娘明日,是從皇後娘娘的儀寧宮出嫁。妃子嫁給皇上還會有婚典,可以見得皇上對娘娘多麼珍視。」
「你之前是皇後宮里的宮女?」
含煙下得跪到的地上,連忙道:「奴婢是皇上指給娘娘的,不是皇後娘娘的人。」
阡一時不明所以,我說錯話了嗎?她福身拉含煙起來,「怎麼就跪下了?我就是隨便問問。」
含煙起身,道:「奴婢是怕娘娘信不過奴婢。」
「我怎麼會信不過你呢?其實我是想知道皇後娘娘是什麼樣的人?」皇後是如夜哥哥的正妻,如夜哥哥娶她為妃,她會不會討厭她?想想還是在左府的日子好,如夜哥哥天天都能陪著她,現在到了宮里,都這個時辰了,還沒見到面。
「皇後娘娘性子清冷,帶下人卻很好,皇後娘娘不是一般女子,皇上有時會同娘娘一起商談國事。皇上不在宮里的這些日子,朝政都是皇後娘娘一人打理的。」含煙的眼中盡是崇拜之意,突然想起自己換了主子,還是不要說皇後太多好話的好。
阡對她的慌張也懂了大概,她該是怕自己因為,她曾是皇後宮中的,對她不信任。難道在這宮里,她說話做事都要考慮,是否對自己有害嗎?
阡拉含煙坐到凳子上,「你看我在這宮里,除了如夜哥哥和子硯,就只認識你了,以後你在我面前,就隨性些。」
含煙忙站起來,「那怎麼行,您是主子,含煙是奴婢,萬不可亂了尊卑啊!」
「那好,以後有外人在的時候,我是主子,你是奴婢。就你我二人的時候,我們就是朋友,論年紀,你還該加我一聲姐姐。」阡拉著她的手笑道。
「含煙謝娘娘,以後外人不在的時候,含煙一定不和娘娘客套。」娘娘的眼神好干淨,笑起來,好美!一點都沒有傲氣和嬌氣。
「皇後娘娘漂亮嗎?」。阡在心里猶豫了半天,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口。想著以後要有的別的女人搶他的如夜哥哥,心里酸酸的,有些擔心。自己真是不害臊,明明是人家先嫁給如夜哥哥的,要搶也是她搶啊。
「漂亮。」含煙想都沒想,就說出了口。
阡心里一陣泄氣,既有能力又漂亮,她一定會被比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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