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瑤睡下了,如夜給她換了個枕頭,轉身低聲道:「讓膳房做些清淡的準備著,還有皇後愛喝的那個雞湯也炖著,讓他們不要做得太膩。」
「是。」如夜剛走出去,听蘭就跟在他身後往膳房走。皇上對少帥這麼好,少帥怎麼還每天笑都不肯笑一下?雖說她懷著身孕辛苦,可心里高興,怎麼會一點都不表現出來呢?她向來是最了解她的,如今也有些看不明白了。
草長鶯飛,芍藥爭妍,小徑飄香。
阡在屋中呆得悶,就到皇宮里到處走走。說起來,從她到了這皇宮里,就去過初瑤姐姐的儀寧宮,和內務間,這樣走走看看,這皇宮還真是漂亮。
如夜哥哥雖為一國之君,卻是勤于朝政,賢明得不得了。听曲賞樂的事只有在節日的時候才會有,也怪不得這舞樂坊,如此安靜。
再往前走,見緩緩走過來一位女子。一身宮粉色芍藥褶裙,恰巧與路邊的芍藥相輝映,豐盈婀娜,國色天香。
含煙在她身後低聲道:「這是韓貴妃,長公主的生母。」
兩人慢慢走近了,阡福禮道:「嬪妾見過韓貴妃。」
「妹妹不必多禮,你我又不是第一次見了,何必這樣見外。」
阡聞言,抬眼細看眼前的人,遠遠看只覺得她是個美人,這樣看來好像真的在哪里見過。
「妹妹到了宮里來,都不來看看姐姐,姐姐只以為不受妹妹待見,也不好登妹妹的門。」韓琴默笑道。
看她這個樣子,好像真的和自己是熟人,可是怎麼她感覺不到她這笑容的溫暖呢?
「貴妃姐姐說笑了,和勉到了宮中就整日呆在寢宮里,很少到外面來,怎麼會不待見姐姐。」阡不想和她弄得太近,又不好太生疏,顯得自己驕縱,就也笑著回她。
韓琴默的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她不是叫莫阡嗎?「原來如此,我還以為妹妹忘了我這個姐姐了。」
「我還要去皇上那里接心顏,就不陪妹妹逛了。」
「姐姐慢走。」阡半蹲了下,等她走遠,松出一口氣,和她說話,怎麼這麼累啊!虧得如夜哥哥不好,要是每天跟三千佳麗這樣說話,這皇宮她可呆不下去了。
「貴妃姐姐慢走。」阡半蹲了下,等她走遠,松出一口氣,和她說話,怎麼這麼累啊!虧得如夜哥哥不好,要是每天跟三千佳麗這樣說話,這皇宮她可呆不下去了。
阡不想再逛了,道:「我們回去吧。」
一路往回走,她說她從前就認識她?那從前自己為什麼沒見過初瑤姐姐?
「含煙,難道如夜哥哥是先娶了韓貴妃?」
含煙沒什麼驚訝的表情,道:「貴妃娘娘是皇上的發妻。」
阡的腳步一停,想了想走接著走:「那如夜哥哥為何會立姐姐為皇後?」韓貴妃既是如夜哥哥的發妻,又育有長公主不是嗎?
「奴婢猜想應該是,皇後娘娘助皇上登上了皇位的緣故。」原來姐姐幫了如夜哥哥這麼多!憶起那日如夜哥哥抱著她回儀寧宮,她說「和勉,這只是意外。」心中竟說不出的酸楚。
剛踏進琉璃苑,就听到一聲醇厚有力的聲音:「回來了?」
「如夜哥哥來了多久了?」阡走過去,也坐到了案旁。
「也不是很久。」如夜一雙黑眸華光暗彩,似乎在想什麼。
「干嘛不去找我。」要知道他在這里等她,她就不逛那麼久了。
「我哪里找得到,還不如坐在這里等。」如夜剛要說什麼,阡先開了口。
「如夜哥哥陪我下盤棋吧。」含煙到外室去拿來了棋盤和棋子。
阡是有意練過,不想再像和初瑤下的時候,輸得那麼慘。
阡左右思索,難道她天生對這黑白子有興趣嗎?明明棋藝不精,卻偏有一種想精通的執著。
堅持得再久,結果還是輸了。
阡一臉地喪氣,抬頭道:「和勉之前也這麼笨嗎?」。
她本以為如夜會笑,卻見他一臉的認真:「你從前曾破盡天下殘局,難逢敵手。」
她曾經這麼厲害?如夜哥哥終于願意,同她提起她以前的事了。
「我帶你出宮一趟可好?」她失去記憶之後,雖然總是愛笑,靜坐的時候,眼眸中卻總會有一抹暗色,他這次該帶她出宮透透風了。
「好啊,當然好。」阡顧不得有下人在屋,拍得棋盤「啪」得一聲脆響。還不太相信地問了句:「真的嗎?」。
如夜笑笑:「當然是真的,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那我們什麼時候動身?」想想她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今晚就走。」
阡一陣點頭,終于能出去了,宮里哪兒都好,可她還是喜歡外面,天高雲闊,無拘無束。
琉璃苑的宮女,都是如夜親自挑選的,在這里說話,不用藏著掖著。
如夜想起還有些朝政沒處理,就起身往門外走,末了,回頭道:「勻兩個人到儀寧宮去。」
如夜一走,阡就和含煙一起收拾東西,收拾好了,就坐到窗邊,盼著天黑。
如夜走之前先去了儀寧宮一趟,他出宮私訪,只得讓子冉戴著人皮面具,替他坐朝堂。子冉雖說有些治政之才,可畢竟是第一次打理,許多事要初瑤幫襯著。
如夜走進儀寧宮,晚膳還沒有撤下去,見碗中的雞湯少了大半,飯也少了半碗,她終于能多吃些東西了。初瑤沒想到如夜這麼晚了還會過來,她躺在床上要起身。
如夜已經走過來,坐到了床邊,「躺著吧。」
上次鳳印的事,听蘭把那個內鬼給揪出來以後,儀寧宮里也干淨了。
如夜還沒有開口,就听得初瑤開口:「又要出宮嗎?」。
「嗯。」什麼都瞞過她。
下午從琉璃苑過來了兩個宮女,看她們輕盈的步子,就可以看出來,她們是會武功的。她便知道他要出宮,派人過來照應她。
「什麼時候走?」她的聲音清靈,帶了屬于她的清冷味道。
「一會兒就走。」她懷著身孕,還要讓她操勞國事,心里難免過意不去。
「皇宮的安全由何人把守?」子冉是御林軍統領,可他同如夜的身材最像,定是由他做如夜的替身了。雖然她知道如夜一定有所安排了,卻還是想問一句。
「南尤的暗兵副統領趙朗。」前幾日他找到了皇宮里來,得知道了阡現在的狀況,就留在了宮里。
「若是有事,就快馬傳書給我。」如夜看著她還略顯蒼白的臉道。
「嗯。」她微涼如玉的手握上了他的手,他晃然記起了趙胤仙逝的那日,她反握住他手的片刻,她握的不僅僅是他的手,是她的終身幸福,他的江山社稷。他曾在趙胤面前答應娶她為妻,好好待她。
只是瞬間,她便收回了手,仿佛剛剛的微涼觸感,只是錯覺。
如夜起身看了她一眼,沒做多想,出門朝琉璃苑走去。
看著如夜走出去,初瑤暗嘆一聲,其實有些事,你大可以不必親力親為的。
如夜和阡坐著馬車一路走出了宮去,月光灑在阡藕荷色的衣裙上,清美素然。
約磨著出了皇宮,阡推開了車門向外看,夜黑風稀,缺月掛枝頭,幾聲蟲鳴更顯出幽靜。
「如夜哥哥,我們這是要去哪啊?」一個國家有一個國家的風貌,上次從江州回來,她就感覺到了。她很好奇永世城外的世界。
「去承晉城。」這次出宮就是要當場抓到那趙連恆,荒yin無恥,欺壓百姓的證據。他念在承晉先王的恩德,給了他一個閑王做,沒想到他不安分守己,膽敢私自收取朝廷以外的農稅,還強搶民女,他再容他不得了。
「承晉城遠嗎?」。阡其實有些困了,但到底是抵不過自己的好奇心。
「不算遠,承晉城與萬古城只隔了一個州,明日黃昏就能到了。」
「哦。」那也不近嘛,她先睡一會兒。阡偏過身子靠在他身上,倚在他的肩膀上,比躺在枕頭上還舒服,車輪聲絲毫沒有妨礙到她,如夜再看她,她已經睡著了。
剪水雙眸輕輕閉著,在眼際留下一排形如蝶翼的黑暈,粉唇輕合,睡得安靜而甜美。
他本以為,他等待著全部擁有她的日子,會很難熬,現在三個多月過去,他都沒覺出什麼。看著她這樣靠在他上,他會想保護她,照顧她,卻再沒有之前狂亂的心跳了。是她總是呆著他身邊的緣故吧。
次日阡醒過來,就隨如夜下了馬車,一同走水路去了承晉。
澄江似練,翠峰如簇,夕陽漂江頭,半邊瑟瑟,半邊紅。
阡一路站在船艙外,吹著風,等到了承晉城中,天已經半黑了,他們飽飽吃了一頓,就到客房睡了一覺。
天還不太亮阡就醒了,如夜遞給她一套男裝:「去換上。」
在路邊小吃了一頓,如夜看著她笑笑,「帶你去個好地方。」
承晉雖說也熙鬧,卻比不上永世繁華,如夜和阡穿梭在人群中,格外吸引目光。如夜自是玉樹臨風,氣質又卓絕,打扮也不凡,引人目光是常理。
阡素顏男裝,個子微矮,衣服也略顯得寬大,看一眼就是一個白面書生,看打扮還像個富貴書生,然後她的身後還跟著一個小書童。
要不是一路頻頻有人朝她們看,阡還真沒注意,身後的含煙也是一身男裝,她比自己還矮,仔細一瞅,便看得出她是個女孩子家。
現在同為男人了,阡第一次不想走在如夜身邊,他太搶眼了,活活把她比下去了。
到了一家三層的小樓,如夜停下了的腳步,阡見這小樓紅綢飄飄,又看了看樓上的三了大字,道:「天香閣。」
然後不可置信地轉過臉來,看著如夜:「青樓?」
如夜不答,手中折扇一展,笑著大步先走了進去。
怪不得他這一路笑得媚惑眾生,原來……
題外話
權愛爭奪的戲就要開始了,好久之前就想寫這段了,終于等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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