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連恆身邊也是帶了人的,三五個人朝著子硯撲過來。子硯挾持著趙連恆不方便還手,只能一邊躲,一邊用腿擋。
如夜身邊的兩個侍衛,此時踏地而起,二樓亂作了一團。
樓中的客人都是奔著美人來的,那幾個富家公子,是避之而不及,起身順著側門就出去了。
天香閣中的其他人等,一見這架勢,先是愣在了那,隨即四散而出。
王媽媽瞪著眼,拿著手絹的手,指著子硯喊:「你們這是要砸場子啊!老娘也不是吃素的。」話是這麼說,裙下的腿卻在抖。
王媽媽回頭喊道:「都給我抄家伙,好好教訓教訓他們。」說得聲音夠大,腿卻抖得沒底氣,雖說這些武夫一直養著,可這些年也沒派上過用場,不知頂不頂用。
二樓聞聲躥出了七八個人,個個身材魁梧,每人手里都拿了一個木棒子。
三樓也有十數個人跑了下來,樓上的花花綠綠不知往哪里跑,有的蹲在角落尖叫,有的順另一個樓梯往樓上跑。
其中一個身材高挑的綠衣女子,看了看樓下的一片狼藉,斜勾嘴角,順著二樓的窗台翻身一躍,落到樓角上,再一個翻身,就跳到了對面的萬花樓中。
一樓的人都走干淨了,只剩下如夜坐在木椅上,一口一口小喝著茶,似是沒看見樓上的打斗一般。
王媽媽咳了一聲,朝自己面前的五個人,使了個眼色,那幾個人是奔著樓下的如夜過去了。
幾人跑到如夜面前停了下來,他們見他還在悠然地喝著茶,就將他圍了一圈。
如夜的嘴角掛著淺笑,黑眸中冷光瀲灩,似是閃過一朵寒光大綻的冰花。見他淺勾的嘴角慢聲道:「這茶都涼了。」
順手將茶杯一蓋,朝著他面前舉起棒子的兩個人,抬碗一揮,如夜正面人的木棒,還沒來得急動一下,一個茶杯就正飛向了他的額頭,他直接倒在了地上。身邊的人還沒反應過來,見那茶杯並沒有落地,而事朝著他的後腦飛過來,他沒有倒下,趴下了。
剩下三個人一起揮棒,直打向了如夜的頭,如夜輕拍了下左手邊的木案,木案就帶著一股勁力朝那三個人橫了過去。然後听到三聲疊在了一起的慘叫,三個人彈到了牆壁上,接著撲倒在了地上,落了一身木案碎片。
天香閣的對面,萬花樓中,琴音廖廖,一樓到三樓的房梁上都掛滿了,五顏六色的絲綢,人明顯沒有天香閣的人多。
不過樓中擺滿了各樣的盆花,阡知名的不知名的,一應俱全。
樓中的桃花插得最多,可謂人面桃花交相映。不變的是,無論是陪酒的姑娘,還是從樓梯上往下走的姑娘,個個花枝招展,胭粉夠厚。
「這位公子里面請。」走到阡面前招呼她的中年婦人,想來就是這萬花樓的媽媽了。
她比對面的王媽媽瘦些,看起了曾經是個美人。只是她的發間別了一枝,半拳大的金白菜,應該是發間插白菜,發財的意思。
阡看了看她的白菜發簪,換一枝玉的也好啊,真俗氣。
「公子好福氣,今日是我們語嫣姑娘,給公子們彈琴的日子,多少公子平日里,想听都是听不到的。」
阡抬眸看向了二樓高台上的女子,一身桃花儒裙,半低著頭,朱唇含笑,手指輕攏慢捻抹復挑,琴聲順著她的縴指流出來。是動听,卻帶了太多討好的意味,再動听的琴聲,若是為了取悅誰而彈,便失去了原味。
「我柳媽媽閱人無數,還真是沒見過公子這麼俊俏的,這臉蛋兒生得比我們這兒,許多姑娘的還干淨。」邊走手就要蹭上了阡的臉。
阡快走出一步,「柳媽媽說笑了。」她真是怕她蹭她一臉胭脂。
「還害臊了,快請坐吧。」說著,把阡往空位帶。
阡坐在那兒,柳媽媽就忙著去招呼別的客人了。阡想著,我難得出來一躺,一定要多見識見識。
從進了這萬花樓,除了香,還是香,她現在是連茶水都喝不下了。她就學著如夜,把袖中的折扇拿出來,輕輕一甩,慢慢扇著。
听著听著,阡有著困了,含煙倒是有興致,她長這麼大,也是第一次逛青樓。
身後站著的侍衛,依然警覺地看著四方。此時,二樓一個鼻寬耳大的人,大喊一聲,「今天彈得什麼東西,爺都听困了。」
他喊了這一聲,阡一下子沒了困意,抬眼瞧見二樓高台上的女子,停下了撥弦的手,道:「那語嫣換一首曲子。」
說罷,縴指輕勾高挑,琴音突轉,清脆又明快。
二樓那人又高喝了一聲:「你當爺是來听下雨聲來了?」
柳媽媽知道這人家大業大,賠笑道:「曲公子,今日這是怎麼了,您平日不是很喜歡听,語嫣剛剛彈的那首《玉泉涌》嗎?」。
「爺今日就不想听了,爺今日就點語嫣了。」他指著停止彈奏的女子道。
「曲公子是知道的,語嫣是買藝,不賣身的。還是讓柳媽媽給您選個善解人意的吧。」柳媽媽上前幾步笑道。
「爺今天除了語嫣誰都不要。」那人一拍茶案,站了起來。
站在他身後的男僕道:「二少爺,這語嫣姑娘極討大少爺的喜歡,若是讓他知道了,再傷了兄弟情意就不好了。所謂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裳嘛。」
那人直接把那男僕推到了一邊,「你懂了屁,爺又沒說以後不讓她給大哥彈曲了。她一個妓子,裝什麼清高啊!」
那男僕的話,聲音本來不大,只是樓中太靜,阡也全听在了耳中。
阡直接把面前的茶案給掀了,道:「什麼叫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裳。本公子看哪個,缺胳膊少腿的人都活得好,卻沒看見哪個沒穿衣裳的人敢出門?」
樓中的其他人,是知道那曲家財大氣粗,沒人敢吭聲,听到有不怕的,心里都是一個痛快。
「柳媽媽都說了,人家語嫣姑娘賣藝不賣身了,你是當永世的王法不存在嗎?」。
柳媽媽見有這麼個打抱不平的,也替她解了圍,就在一邊站著沒再說話。
「屁話,曲二爺我有銀子,爺說的話就是王法。」
阡剛想讓身後的人,教訓教訓這人,卻見他頭一歪,倒在了坐椅上。
他不遠處推門走出來,一個身著石榴裙的女子,身材高挑,膚白如雪,一雙眼眸,媚色流光。
「你們公子都困成這個樣子了,還不扶他回去休息。」她朝那男僕媚中帶怒地說道。
這人倒得極蹊蹺,那男僕在他鼻口探了探,還有氣,真的是睡著了。
那男僕背起他,向樓下走。樓上樓下的人,都恢復了剛才的樣子,喝茶的喝茶,抱美人的抱美人。
柳媽媽仔細看著面前的女子,道:「你不是我們萬花樓的姑娘。」
身穿石榴裙的女子笑道,「柳媽媽忘了?子蘭是今日新來的。」
柳媽媽看她這俏模樣,也就沒再多說什麼,轉身往語嫣那走。心里想著,大概是她忘記了,這姑娘漂亮歸漂亮,站在女人中,有些太高了。
「語嫣啊,不要放在心上,接著彈。」柳媽媽朝語嫣笑道。
「柳媽媽,語嫣想為剛剛這位公子獨奏,不知可不可以?」
柳媽媽猶豫著,語嫣背過身,將手婉上的紅玉鐲子摘了下來,放到了柳媽媽手中。
柳媽媽笑笑,「你看你,和媽媽還這麼客氣。」
她轉過身指了指阡道:「語嫣要為這位公子獨奏,今兒就對不住各位公子了。」
語嫣緩緩往後面的屋子走過去,卻听那子蘭姑娘嬌聲道:「公子,讓子蘭陪你好不好?」
她是這麼問的,然後一路走下了,挽著阡就往樓上帶。
阡身後的侍衛自然是不讓,阡朝他搖了搖頭,其實她是很好奇屋子里是什麼樣子的。況且,還有語嫣姑娘呢,三個女人,怕什麼。
阡到了二樓,伸手攬著語嫣姑娘的細腰,往屋內走。
听到後面有人道:「我今天算是白來了,看看人家。」
一人回道:「人家那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啊!」
阡淺淺一笑,當男人就是好啊!這語嫣姑娘縴腰細婉的,這邊這位高了些,她束著發,她攏著發,好像,她還比自己高那麼一點點。
天香閣中,子硯松開了捂著趙連恆的手,拽著他一路下了樓,朝他腿一踢,他就跪到了地上。
如夜看著趙連恆笑道:「趙王好手段,把人家女子買到了青樓來,再贖回到自己府里,就不算強搶民女了。」
「臣知錯了,請皇上網開一面。」趙連恆本來還想抵賴,怕如夜追查下去,再牽出別的事來,索性就求饒了。
「朕听問你上個月剛修完府邸,現在就拿得出五千兩來,看來趙王私收的農稅不少啊。」如夜劍眉一挑,眸光犀冷而鋒利。
趙連恆跪在那,只會說「臣知罪了,皇上饒命。」
如夜道:「子硯,把趙王請到州尹的大牢中坐坐,明日押回皇宮。」
「是。」
那王媽媽一听皇上,愣在那,都忘了跪。
「勾結官員買賣民女,就……」如夜伸出一根手指,點了點側額。
「就把這里封了吧。」
那王媽媽嚇出了一頭冷汗,她還有些積蓄,好在沒有刑罰。
如夜起身走出兩步,不咸不淡地開口:「順便也請她到牢里坐坐。」
子硯來的時候,就通知了承晉城的官府,此時官兵把那些趴在地上的武夫,全都帶走了。
剛要出門,見含煙跑過來,道:「娘娘……娘娘不見了。」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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