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婚禮從年前開始準備,再加上方家有錢,所以一切安排並不顯得倉促。
方家跟親戚們都幾乎斷了來往,而君小姐更是孤女一個,雖然沒有親戚道賀,但方家並沒有讓婚禮變的冷清。
方家邀請了全城的民眾來參加婚禮,門前擺起流水宴。
所以這個婚禮很是周全很熱鬧。
但到底是因為方小少爺的身體狀況氣氛有些怪異。
有人說不像是辦婚禮,而是辦喪禮。
這種說法得到了大家的認同,在看向方家的豪華的宅院時有同情的有嘲笑的也有漠不關心的。
君小姐看著鏡子里的面容,說起來這倒是她第一次認真的看君蓁蓁的臉。
這個女孩子長得嬌弱,因為驕縱而帶著幾分憨氣,此時濃妝艷抹反而顯得別有一番風情。
君小姐伸手][].[].[]模了模這張臉。
她有些記不清自己的樣子了。
她也成過親,但那時候父母的喪事才過去一年,到底不願意太喜慶,所以那場婚事辦的很低調。
現在她很慶幸婚事那麼低調簡單,否則更添悲憤。
君小姐轉過身離開了鏡台,兩邊站立的丫頭隨著她的轉身忙將喜袍給她穿上。
「小姐小姐,那個癱子會親自拜堂嗎?還是用公雞替代?」柳兒在一旁問道。
四周的丫頭僕婦都低下頭,君小姐看了她一眼。
柳兒吐吐舌頭。
「方少爺方少爺。」她補救般的改口,「方少爺這幾天身子好的很。能親自拜堂吧?」
听到她這話四周的人頭更低了,神情復雜。
那一日方錦繡在方少爺的屋門前罵出一句不要臉的話,已經傳得人人都知道了。
雖然兩個小姐這一次只來得及互相對罵一句不要臉就被在場的方老太太和方大太太分開。沒能再一次打起來,但之後方錦繡被帶到方大太太屋子里說的話卻傳了出來。
「你們是不是給承宇換了藥?」
「承宇現在看起來精神好是不是因為這種藥?」
「是不是要讓承宇成親好跟那混賬生下孩子?」
據說三小姐方錦繡發出三句質問,方大太太的回答自然是斥責她胡說八道,但听到這質問的人都恍然大悟了。
對啊,怪不得覺得哪里不對呢,原來花燈節前後癱子少爺突然看起來精神好了很多,還正奇怪是怎麼回事呢。有人猜測是回光返照,有人干脆喜氣洋洋的說是因為要成親果然沖喜的緣故。
現在看來原來是被下了藥。
癱子少爺的命已經注定了,但方家不能絕後。如今距離癱子少爺的存活只有不到一年的功夫了,方老太太和方大太太自然要想辦法了。
這辦法現在看來也很清楚了,就是讓癱子少爺留個後。
這話隨著方家大擺流水宴也傳開了。
「為什麼要辦婚禮?為什麼還要辦這麼大的婚禮?難道還不夠丟人嗎?」。
方錦繡憤怒的將炕桌上的茶杯掃下去。
地上已經狼藉一片,但沒有丫頭敢進來收拾。
方錦繡又被禁足了。婚禮也不允許參加。
「那些話都傳成什麼樣了。還要承宇親自去拜堂,讓承宇被那麼多人圍觀,圍觀一個要死了的……種豬嗎?」。
方雲繡神情尷尬的皺眉。
「說的太難听了。」她提醒說道。
「事實就是這麼難看。」方錦繡氣道,「小弟有什麼錯,要被如此的羞辱。」
「其實這也不算是羞辱。」一直沉默的方玉繡忽的說道,「這其實也是應該的。」
為了方家,她們這些女孩子們拼命的學習,舍棄玩耍。就是為了在接下來的日子里將方家的生意經營好,而且她們也不會嫁出去。而是要招贅入門,為的就是延續方家的血脈香火。
女孩子們尚且如此,對于男丁方承宇來說成親與人延續血脈更是正常。
「所以就活該被下藥被操控著做這件事嗎?」。方錦繡滿眼悲哀,「二姐,他是姓方,但首先他也是個人。」
方雲繡輕嘆口氣不說話了,方玉繡沉默一刻。
「我覺得,也許,並不是這樣。」她忽的說道。
她說的話沒頭沒尾,方錦繡和方雲繡都不解的看著她。
「我只是覺得祖母和母親應該不會憔悴到讓這些傳言亂飛而管不住的地步。」方玉繡說道,「所以,還是再看看再說吧。」
「看什麼?」方錦繡木然說道。
方玉繡笑了笑站起身。
「去看拜堂。」她說道,轉開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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廳堂里喜慶一片。
看著面前施禮拜下的一對穿著喜服的新人,方老太太猶自神情平靜,坐在另一邊的方大太太則忍不住用手帕抹淚。
雖然是假的,但能夠看到兒子穿上喜服成親,也是做夢想都不敢想的事。
「夫妻對拜。」
廳堂前司儀高聲傳來,讓里里外外圍觀的人一陣洶涌。
那個癱子少爺真的親自參加婚禮了,而且看起來精神比花燈節的時候更好。
穿著新郎喜服坐在輪椅上的少年人,在鮮艷的紅牌映照下,越發顯得面色白如雪,干淨的令人炫目。
方少爺神情木然的對著面前的蓋著蓋頭的新娘施禮。
「好了好了,都讓讓,新人送入洞房,不要誤了洞房吉時。」管事的婦人們開始哄散圍觀的人。
別的婚禮上听到這句話大家都會心知肚明的高高興興的起哄退出去,但在這里听到,怎麼听都別扭。
洞房。
這個要死的廢人真的還能能洞房嗎?
難道真如傳言的那樣方老太太準備了大力的藥,好讓這個癱子少爺最後燃一把給方家留個後?
眾人互相遞著眼神擠眉弄眼的笑著退散了。
拜堂的儀式勉強齊備,但洞房里的那一套就沒有了。
這一點大家都很理解,畢竟方少爺是這樣的狀況,能親自拜堂已經不錯了,還要再被鬧一鬧洞房,只怕撐不住暈死過去。
沒有人跟進來,都亂哄哄的去吃喝方家準備的免費的酒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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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行了,你們都下去吧,以後方少爺就由我家小姐照顧了。」
柳兒的聲音從外邊傳來,帶著趾高氣揚。
門外的丫頭婦人們躊躇著。
方少爺因為身子癱瘓不能自理,從小到大都是被人照顧的,而照顧一個這樣的人可不是容易的事。
這個君小姐能不能行啊?
丫頭婦人們一臉的擔憂,但老太太和大太太又吩咐以後她們要听方少女乃女乃的話。
「干什麼啊?還不快走?別耽擱我們小姐休息。」柳兒沒了耐心瞪眼喊道,「不听話賣了你們。」
小姐說了,現在儀式已成,身份已定,不用再裝孫子,可以立威了。
柳兒在新人洞房這一日的屋檐下舉起了立威棒。
站在院子里的丫頭僕婦們紛紛如潮水般退散。
柳兒滿意的點點頭,這才轉過身敲了敲屋門。
「小姐,洗澡水我已經讓他們送進去淨房了。」她說道,停頓下,「要我幫忙嗎?」。
「不用。」
君小姐的聲音從內傳來。
「你守好門就好。」
小姐以後就是方家的少女乃女乃,也就是方家的當家人,那麼她這個做丫頭都就要替小姐當好家守好門。
柳兒深吸一口氣,大聲的應聲是。
听著外邊腳步聲遠去,恢復了安靜,已經摘下釵環月兌下喜服的君小姐站起身看著還坐在輪椅上的方承宇。
沒有人幫助他的喜服當然月兌不了,帽子也沒有摘下,在這喜慶的婚房里就像一個玩偶。
君小姐伸手來解他的喜服。
方承宇微微一笑。
「君小姐,不會真的要我和你做點什麼吧?」他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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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木某2004的和氏璧。
初二我這里走舅舅,大家呢?繼續給大家拜年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