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一陣沉默。
九黎公主看著陸雲旗。
「陸大人,你這又是何必。」她說道。
陸雲旗沒有說話,只是安靜且挺直的站立著,屋內闊郎明亮,他也似乎罩在一片陰影之下,整個人都昏昏暗暗。
「你又不喜歡她,就因為她跟九齡相似,就要毀了她,她何其無辜,寧家公子何其無辜。」九黎公主說道,「九齡又何其無辜。」
陸雲旗依舊不說話。
「那些願意的人也就算了,她不願意,又有著自己的人生,這麼好一個姑娘。」九黎公主說道,「跟九齡些許相似,看著她快樂的生活,過的好好的不好嗎?」。
「不好。」陸雲旗說道。
九黎公主看著他神情有些無奈。
「寧公子是北留寧氏,又是新科狀元。」她說道……「陛下不缺他一個。」陸雲旗說道。
一個官員沒了還可以有另外一個,等著坐這個位置的人多得是,但陸雲旗這把刀卻不可或缺。
至少現在皇帝還離不開。
「君小姐濟世救民,功德無量。」九黎公主說道。
「跟我有什麼關系。」陸雲旗說道,「跟陛下有什麼關系。」
這個人真是瘋了,已經沒有半點人性了。
九黎公主一向平和的臉上難掩幾分憤怒。
「陸大人,這麼做對你有什麼好的?鬧得這麼天怒人怨的,就算得到這個人,你就如願了嗎?」。她說道。
陸雲旗看著她。
「公主,你以前從來不這樣。」他說道,「你這麼喜歡她,難道不想天天看著她,守著她?」
「我不想,我也不喜歡她,她也不是九齡,九齡已經死了。」九黎公主說道,看著陸雲旗,「你不要再胡鬧了。」
陸雲旗笑了。
「她這麼喜歡跟九齡相似,她就該過跟九齡一樣的生活,如果她不願意……」他說道,神情木然,「九齡已經死了,她為什麼還要活著。」
說罷轉身而去。
「你。」九黎公主說道,上前一步,但最終沒有阻攔。
九黎公主站住腳無奈的看著陸雲旗大步而去,再抬頭看看這四角圍住的天空。
也攔不住啊。
她在困局中,但這世上多少人也都在困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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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公子真好看!」
柳兒回到九齡堂里,神情還依舊興奮,高高興興的說道。
「寧公子最好看。」
方錦繡呵呵兩聲,翻個白眼。
「這話可真是好久沒听到了。」她說道。
這話只是好久沒听到,並不是沒听過。
當初君小姐帶著柳兒初來陽城,在花燈節上看到寧公子,柳兒就將這話天天掛在嘴上,不止柳兒,君蓁蓁也是。
大概就是從退親後,就再也沒听過她們主僕說這話了。
此時乍一听還有些恍惚。
「寧公子是我家姑爺了。」柳兒得意的說道。
「有什麼稀奇的,以前又不是沒有過姑爺。」方錦繡說道。
以前那個姑爺…方承宇。
怎麼能跟寧公子比。
柳兒哼了聲。
「那是假的。」她說道。
方錦繡呵呵兩聲,這個也是假的。
只是這件事沒幾個人知道,就跟當初跟方承宇假成親那樣。
想到這里方錦繡又有些失笑。
她看著被柳兒嘰嘰喳喳笑著圍著的君小姐,又是假婚,這個女孩子自從解了婚約,這婚事反而多了。
不知道下一次又是跟誰。
夜色降臨的時候,寧雲釗帶著小丁過來了。
「恭喜狀元公。」陳七笑著施禮,「瓊林宴歸來。」
寧雲釗笑著點點頭,看向室內,君小姐已經聞訊走出來了。
「剛散嗎?」。她一面掀起簾子走進來,一面問道。
這就像妻子看到歸家的丈夫般的問候,輕松隨意閑適。
寧雲釗笑著搖頭。
「下午就散了,做了幾篇文章,同窗們互相認識認識,吃過陛下賞賜的宴席就結束了。」他說道。
「姑爺。」柳兒從一旁跳出來,端著一杯茶,笑眯眯的捧來,「喝茶解酒。」
寧雲釗含笑接過。
「姑爺快坐。」
「姑爺要吃飯嗎?」。
「我去添幾個菜。」
「張媽,張媽」
九齡堂里柳兒的聲音一聲接過一聲,啊呀,真是….方錦繡翻個白眼,不忍直視。
「我這次不吃飯了。」寧雲釗含笑說道,「家里還有幾個朋友。」
算你還有點分寸。
方錦繡心里說道,帶著柳兒和陳七退了出來。
「坐。」君小姐說道,自己先坐下來。
寧雲釗依言坐下。
「我明日和叔父要回陽城。」他也沒有客套開門見山說道,「想要問問你要不要一起回去?」
回陽城啊。
看到君小姐的遲疑,寧雲釗又笑了。
「當然,回去後還得熱鬧。」他笑道。
甚至要比京城更熱鬧,要知道在陽城他們之間的糾葛是人盡皆知,如今這個消息必然也是出乎所有人意料。
尤其是寧家這邊。
回去之後的紛擾只怕不少。
「不過,這些交給我來辦。」寧雲釗說道,「畢竟事情是我做的。」
君小姐笑了笑。
「我不是擔心這個。」她笑道,「我是暫時不想離開京城,如果不是為了留在京城,也不會等到現在要你出面相助了。」
面對陸雲旗的刁難,她可以或者離開,或者鬧到皇帝跟前,但她並沒有這麼做,以己身聲名對抗著,顯然是不舍離開京城。
寧雲釗點點頭。
「沒錯,自己嘔心瀝血得出的成就,當然不能輕易就拱手讓人。」他說道。
「你放心,有了狀元公的護身符,至少沒人敢來騷擾我。」君小姐笑道。
「希望我的名字還有點用。」寧雲釗笑道,又整了整形容,「不過,陸千戶這個人可是瘋子一般不可按常人待之。」
君小姐點點頭。
「當然有用了,再被人糾纏我就沒有錯了,他們就會背上惡名,被人不齒。」她笑道,又點點頭,「我會小心的,你們也一路順風。」
寧雲釗含笑起身。
「告辭。」他利索的拱手轉身邁步離開了。
君小姐親自送出去,站在門口目送他,待看不到人影了才要回轉,一旁卻停下一輛車跳下來一個僕婦。
「君小姐。」她神情有些忐忑的施禮,「我家老爺病了,問了幾個大夫都說治不了,不知道君小姐還出診不?」
出診啊,自從開始忙于痘瘡已經三個月沒有問診治病了。
君小姐看了看匾額。
九齡堂是醫館,醫館當然出診。
「好,我去看看。」她含笑點頭說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