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遮住臉,一是不想被人看到臉,再者就是不便被人看到。
不想是自己做主,不便則是不得已。
君小姐看著這個女孩子。
她是因為什麼?
「君小姐,可以種痘了。」夏勇媳婦說道,攬著女孩子肩頭。
夏勇楊景已經回避轉過身。
君小姐看了眼那女孩子臉上的遮擋。
見她看過來,女孩子明顯的後退一步,將頭低的更低。
「是在肩頭就可以吧?」夏勇媳婦忙拍了拍她的後背,又問道。
她已經看了半日怎麼種痘了,當然知道種痘是怎麼做的,這個問題完全不需要問,君小姐知道她的意思。
既然是在肩頭種痘,就不需要看臉。
這是安慰女孩子,也是告訴君小姐不要在意這女孩子遮著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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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肩頭露出一點就可以。」君小姐說道。
夏勇媳婦高興的拍了拍女孩子的肩頭。
「嬸子沒騙你吧。」她低聲笑道,「不是那種給你看別的病的大夫。」
君小姐輕咳一聲。
「不過,我得先給她診脈。」她說道。
這話讓在場的人都愣了下,那女孩子更是推開夏勇媳婦站到了母親身後。
「君小姐,不是不用診脈嗎?」。夏勇媳婦不解的說道。
夏勇和楊景也看過來,神情幾分戒備。
「告示寫了,身體不適的孩子們不能種痘,因為痘苗到底是毒。」君小姐說道,看著縮在婦人背後的女孩子,「所以我要確認她是不是可以種痘。」
這樣啊,夏勇等人神情恍然,又有些復雜,還沒說話,那女孩子轉身向屋內跑去。
「我不種痘。」她說道。
她的聲音尖細,人跑的很快,轉眼就沖進了屋子門也被關上了。
夏勇媳婦和婦人忙跟上去。
「妞妞。」她們喊道,一面拍門。
門被人從內擋著,傳出低低的哭聲。
「我有病,我有病。」
果然是有病嗎?君小姐也上前一步,眼前浮現了手札上那混雜的藥草,混亂煩躁又絕望的呢喃。
不夠,不夠,不夠。
那紫英仙株就是為了給她用的嗎?
「我是大夫。」她忍不住說道,站到了門邊,「你有病的話我可以給你看,給你治的。」
她不說這話還好,一說這話內里女孩子的哭聲更大。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們騙我。」她尖聲哭道。
夏勇媳婦神情焦急的喊著妞妞,又拉住君小姐。
「君小姐你別這樣說,你不知道,我們妞妞有些事不方便。」她低聲說道。
婦人拉住她搖搖頭,又看著君小姐面帶歉意。
「這孩子是有病。」她說道,「嚇到你了。」
不僅不責怪,反而關心她,君小姐將頭用力的搖著。
「我真的會治病,我的醫術很高的。」她說道,眼圈不由發紅。
醫術很高就什麼病都能治。
當初她這樣質問過師父。
「我也以為是這樣。」他笑了笑說道,「然而老天爺並不這樣認為。」
她那時以為師父是說父親命中注定治不好,現在想來,他感嘆的另有其事。
她深吸一口氣反手掙開夏勇媳婦,抓住了這個婦人。
「讓我看看她是什麼病?」她急切的說道。
她這動作讓夏勇媳婦嚇了一跳。
「你干什麼!」她喊道,上前將婦人擋住。
夏勇和楊景立刻也圍過來。
「怎麼了?」他們齊聲問道。
君小姐要說什麼,卻被夏勇媳婦打斷。
「她掙月兌了我的手。」她喊道。
她掙月兌了她的手有什麼大不了的?因為妞妞是這婦人的女兒,她急著要說服這個婦人啊。
但楊景和夏勇卻同時躍步上前,也不顧什麼男女之別,一左一右將她抓住,如同拎小雞一般拎到了一邊。
夏勇媳婦將婦人小心的護在身後,看著君小姐神情戒備。
「你想干什麼?」楊景喝道,又看夏勇,「你找來的這是什麼大夫?年紀小且不說,還有功夫能掙月兌三娘。」
原來是為這個,沒錯這個夏勇媳婦的力氣是很大,抓著她的手也很有技巧,是個練家子,但這也是師父教的吧,好歹她們也算是師出同門,她能掙月兌自然很容易。
君小姐忍不住翻個白眼。
拿著那麼厲害的暗陣不當回事只用抓野雞,卻因為自己掙月兌了夏勇媳婦的手就認為她是個危險人物。
真不知道他們是聰明還是呆傻。
雖然如果她想傷害他們的話,的確就是個危險人物。
「我不知道她是什麼人,她能種痘,引人追捧,我們就把她綁來了。」夏勇說道。
綁來。
婦人和楊景都神情一僵,顯然他們是不知道這件事。
「你們怎麼能這樣?」婦人皺眉說道,推開夏勇媳婦看向君小姐,「既然請人來種痘,還不客氣點,竟然這麼無禮。」
夏勇面色漲紅神情不安。
「這樣快一些。」他說道。
是啊,依照他們的身份,真要請的話,怎麼能輪的到。
「你這樣做也罷了,只是這麼輕易就帶到嫂子和妞妞這里來,萬一出了事,你擔得起嗎?」。楊景喊道,「你怎麼跟大哥交代?」
听到大哥二字,夏勇的臉更漲紅,婦人的神情暗了暗。
「我們的事不用給他交代。」她說道,推開夏勇媳婦,走到君小姐面前,「君小姐,這件事是我們的不對,我替我這兄弟給你道歉,你大人大量,就原諒他們一次吧。」
說著施禮。
夏勇三人忙喊大嫂,君小姐已經避開且還禮。
「我當不起。」她說道,「你們听我說,雖然說起來有些復雜,但我也在找你們。」
找我們?四人愣了下,什麼意思?
此時此刻也不顧慮那麼多了,君小姐決定開門見山。
「有個叫張青山….」她說道。
話剛開口就听得山下響起了敲鼓聲,緊接著視線里騰起一青煙。
夏勇楊景等人面色一變。
「有外敵入侵。」楊景喊道,看著那騰起的青煙,更遠處還有接二連三的青煙騰起,「人數近千眾!」
他再次看向夏勇。
「你干的好事!」他低聲喝道。
夏勇面色沉如鍋底。
「君小姐,你說的不錯,你的人來的真快。」他苦笑一下說道。
「不用擔心,我去跟他們說…」君小姐說道。
話音未落夏勇上前,不知道哪里拿出的繩子三下兩下就將她捆住,夏勇媳婦也同時伸出手將君小姐的嘴按住。
君小姐余下的話就成了嗚咽。
夏勇媳婦將手拿開,君小姐已經滿嘴發麻說不出話來。
這個是什麼?師父怎麼沒有教過她?
不,現在不是考慮這個的時候,現在這里就要被圍攻了!只有她才能阻止這一切。
她掙著要上前。
「把她帶下去。」楊景伸手指著她。
夏勇媳婦一句話不說,將君小姐扛起來就走。
這婦人真的力氣很大。
君小姐視線顛倒,看著楊景夏勇和那婦人說了些什麼,疾奔下山。
而伴著鼓聲,安靜的小山村變的沸騰起來,放牛的孩子們將鞭子扔在地上,從一旁的草筐里拔出鐮刀,燒飯的婦人們則一瓢水破滅了灶火,將燒火棍握在手中挽出一個花。
老老少少男男女女從四面八方奔來,看似凌亂,但在村口的大樹下匯集成整齊的隊伍。
幾個男人將樹下的石頭齊聲抬起,露出一個洞口,四個孩子順著繩索跳進去,很快一把把的長槍大刀被遞了出來。
而與此同時,匯集的男女老少分別上前抓起長槍大刀,隨著站著石頭上的兩個男人手中揮舞的旗幟分成一隊隊向不同的方向奔去。
明明只有幾十人,但隨著跑動卻如同千軍萬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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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啊,連狼煙都用上了,看起來很厲害嘛。」
彭大將眯著眼搭著手看著空中的青煙,說罷回頭看了眼。
「小子們,見識見識這厲害的山賊去。」
在他身後是一列列披掛嚴整的兵士,他們神情肅穆,听到彭大將的話齊聲應喝。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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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最後一槍?、MAX石頭、南方的冰一打賞和氏璧,謝謝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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