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I/am/the/bone/of/my/sword
她看到了。
白發紅衣的男人一步一步默默走著,手中黑白雙劍砍落撥開蒙蒙硝煙,腳掌砸在地上的聲響被烽火燃盡的廢墟吞噬,聖骸布裹住的身軀在天空與大地被扭曲的面目里溶解成相同顏色的景象。
Steel/is/my/body,and/fire/is/my/blood
——像是世界哭泣的傷痕。
——像是燃燒鮮血的烈焰。
I/have/created/over/a/thousand/blades
『呿』發出無意義的聲音。
——多少了?
——多久了?
這份報酬,我要在此刻得到。而——無—錯—小說—
他確實行使了奇跡。
——而我交給你我的死亡。
毫不猶豫。在終點的終點之後還可以繼續貫徹著理想,已經滿足到不可以用交易來計算所得。
然而,卻被自己的理想狠狠地背叛了。
所有人都幸福的方法,沒有。
Unknown/to/death
——我殺了百人千人萬人。
——我由此救了百倍千倍于此的人。
只是,做到了什麼和做了什麼原本就不是可以放在天平兩端,以分量來決定次序的東西。
『呿』自我厭惡的語氣。
——就像,原本就不認為他的死值得放上天平。
——就像,原本就不認為他的痛苦可以被施予任何憐憫或救贖。
Nor/known/to/life
然後,看到了她。
隔著廢墟的火焰和蒼煙的荒原,陌生的少女帶著某種氣勢與他對視,舉起短劍狀的水晶,魔力涌動掀起怒潮般的風浪,紅色風衣的下擺和雙馬尾一起翻飛。
『呣——咳』
沙啞到干涸的聲線緊繃而歸于沉默。
——毀滅毀滅還是毀滅,除了解放真名此守護者之身不曾開口說話,除了手中之劍此鋼鐵之心不曾想要交流。喉嚨中腥甜的味道仍舊固執地回味著,剛剛在一剎那間,某種隱秘的沖動。
與之相對的是,手中黑白雙劍發出鏘然清澈的鳴叫。
Have/withstood/pain/to/creat/many/weapons
光之洪流在兩人之間畫上一道直線。白色的干將崩飛,黑色的莫邪破碎,一把一把的名劍碎片四濺,埃阿斯發出玻璃般清脆的聲響。
犁過,大地被噬咬開寬闊的溝壑。
只要是劍,此身便沒道理會輸。就算是人類最高級別的星球武裝也復制給你看。相差無幾,並非沒有內容的偽物,連其中的理念與經驗也一並讀取。這就是騎士唯一的所有,付出了生前與死後而殘存的赤色劍丘。
——只要投影那把劍就能立于不敗。
——只有投影那把劍才能立于不敗。
重重躺倒在地塹中,鷹之眼直視著濃煙撕裂後透出的太陽,漠然地咀嚼著這些自語。
然而。
不要看。
不要讀取。
不要解析那把劍。
心中的某處在吶喊,會有什麼甚至無法恐懼的事情。是身為凡人千錘百煉而來的心眼嗎。
投影那把劍就等于自我毀滅,這樣的理由,不是要考慮的東西。
大概,自那些具現的幻想開始破碎的那刻,自己的信念,就有什麼地方崩潰了吧。
硝煙,漸漸地飄散了。
就這樣好了,身為守護者的自己,也會有無法解決的災禍吶。
意外地,有些愉悅呢。
哼。玩世不恭的,充滿厭惡的輕蔑一笑。
Yet,those/hands/will/never/hold/anything
……渙散的瞳孔猛然一縮。一只手分開刺眼的陽光,揪住胸口,緩緩提離地面。
那是什麼氣勢啊,他忘記了呼吸。
——『終于,抓到你了。』
So/as/I/pray——
跨越無數平行空間而來的魔法使少女,將自己的臉龐輕輕向著守護者貼近,湖藍色雙瞳微微顫動的光芒像是要灼傷他的皮膚,然後——
揚起無法抑止的微笑,稜角分明的劍狀石塊被掄起,在那倔強白發掩藏的腦袋上面,狠狠地來了一記修正鐵拳。
————————————Stay•Nigh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