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
荒原上仍舊彌漫著充滿死亡氣息的寂靜。
地平線上靜靜地燃燒著心象的火焰。
零星,有畢剝的聲響空洞地回蕩。
嗤的一聲,白發下的面孔不知是在嘲諷著誰地笑了。
『哈。不知何處的遠阪凜』
心頭一陣火起。想說你是讓累傻了還是說你那雙鷹目原來是遠視眼嗎,我就站在這里啊這種問題難道還要計較嗎——就這樣狠狠地罵過去,然後那家伙一定會毫不嘴軟地嘲諷回來吧。
『…………ARCHER……』
——結果,就只是成了這樣的哀求了嗎。
長久的沉默之後,紅衣騎士側過頭去避開少女的目光。
『別這麼叫我吶。我可不是那個ARCHER。』
語氣,不知不覺地和那是絕然離的背影重疊。
——『凜,別怨我啊。』那樣包含著某種深沉的、痛苦的決意的聲音。
『SHIROU!』
不能猶豫。重整旗鼓,果斷地向那家伙心中最大的漏洞沖擊。
『SHIROU……我,喜歡你呦∼∼』
『唔——』騎士的表情錯亂了。
『你難道是,想讓我這麼說嗎,ARCHER∼∼』危險地眯起眼楮,以及,在某位少年的慘痛經歷中練熟的陰沉語調。
伴著『唔呣唔呣』這樣不甘心的聲音,男人認命了一般自暴自棄地說著。『你就還叫我ARCHER吧。』
真是,就算經過了那麼多的事情,也還是同一個人呢。連同個弱點被戳中時的慌亂,都一模一樣。不自覺地嘆了口氣,卻再次丟掉了ARCHER目光的焦點。
『凜。你都,看見了。』
那是,愧疚到簡直無法在意的神情。
所以說這家伙才總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嗎。因為太痛苦所以不能知道痛苦,因為太悲傷所以無力承認悲傷嗎。凜環顧了四周的風景,盯住ARCHER的眼楮。
『ARCHER,我可是,走到你的心里來了。』
湖藍色的瞳孔中,映照著不容置疑的光亮。
簡直,讓人窒息。
『真是,笨蛋』深深地吸了一口氣,ARCHER抬起頭,像是努力抑制著什麼一樣拼命看天。
荒涼的劍之工廠崩潰了,露出陰霾散去的清空。有雨點滴落,努力清洗著大地上被污染的痕跡。
『啊。這種事情不是你和士郎這樣的笨蛋原創的嗎。我只是,稍稍借用一下。不過,略微,有些能理解了呢。』
是因為被淋濕了嗎,像是代表著某種堅持的、倔強的白發,漸漸地垂下,擋住ARCHER的眼楮,將雨水引到那線條分明的臉上,淌成雙溪。
深深地,吸氣、吸氣。
『即使、即使是這樣的我,也……』
『當然不值得了。因為你這個發型遜斃了啊。真是傷眼楮。』
這個時候,只要苦笑就行了吧?氣場全開的凜,無可抵擋呢。
面前失血過多的身軀搖晃了一下,他連忙伸出胳膊攬住了腰肢。又一次,被那柔軟的觸感侵襲了心窩。
現在,是他在支撐著兩人的身軀了。
————————————Red‘s•Drea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