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悠寧堂第二卷•幻想萬華/Infinite•Fantasy•Works
第十二章•止戈為武……武為戈止
迷途之家。
「真是……壯觀呢。」
八雲紫依舊在悠然地品著酒。
「藍——藍？」
發現酒瓶已空的八雲紫叫了一下藍。
「……」
沒有動靜。
「唔……之前讓她，照顧橙去了呀。我也是……悠閑得過了頭呢。」
探手，再次從隙間中輕輕掂出一瓶神社的窖藏。
然而，木桌上凌亂散落一片的酒瓶，卻是默默陳說著，八雲紫的內心，遠遠不是看上去的那樣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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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平線顯現出來的時候，雪原上那光華的源頭便展現在眾人眼前。
——霞！
天邊，升騰著燦爛的霞光！不止是紅色，而是流轉著七彩如虹光一樣的華麗，仿佛燃燒的焰尖一般變幻莫測！
更加不可思議的是，這樣的霞虹，環繞了整個地平線。
這已經完全超越了自然的造物。明明天空一直是夜幕——
「什麼？！」
不知道是誰的失聲。
接著，所有人的驚訝都被轉移到了天空之上。
于此之前，雖然是充分認可了那樣的宏偉，但是依舊有著揮之不去的困惑盤桓在心頭。
究竟為什麼能稱之為無限呢。
究竟為什麼而命名為幻想呢。
就算是覆蓋了白玉樓的大地也好。
就算是燃燒著極光般的彩霞也好。
這種程度，雖然超出了常識，但還是遠遠不足。
于此之後，這樣的疑問，都得到了親眼所見的回答。
被稱作幻想萬華的這個世界……
雪原、晶屑、虹霞、夜幕……
以及，漫天繁星！
而且，那不單單是平常天空中的遙遠星辰而已。
稀疏開來的幽靈之海，縫隙中透出悠寧的身影。
不起眼的角落中，一顆明亮星辰的光芒漸漸黯淡。伴著這樣的變化，悠寧身周環繞的，不現形在肉眼之中，卻能確實感覺到的某種力場慢慢破碎，一片一片的晶屑迸散升騰。
——「神、明……嗎？」。
感覺到似乎相識的氣息，靈夢不自覺地喃喃出聲。
悠寧，輕輕揚起了手。
「不，那是——」靈夢的瞳孔驟然一縮！
隨著悠寧的動作，漫天的星辰，齊齊地亮起了光芒！
「那是……世界的境界啊！」
沒錯！這便是……回答！
繁星！每一顆星辰！都是一個世界的境界！與這個幻想鄉，博麗大結界，同等性質的存在！
——那當然是，不存在于現世中的世界。比起幻想鄉來也是相去甚遠。擁有的只是，數量而已。然而正是如此才成為幻想般的存在。正是如此，才成為萬華般的無限！
但是，還沒有結束。
一瞬間，仿佛直視著太陽的刺目光芒！
然而大地上，並沒有如同預想那樣發生什麼異狀。
當呼嘯的聲音和天空的景象一齊回到腦海中時——
流星！
真正如雨般密集的流星！
天上的星辰，竟是紛紛墜落下來！
首當其沖的，便是西行妖高大的枝干！
在第一顆流星撞上那妖魔般的身姿並瞬時消失之後，听到了清脆的破碎之音。然而接著，西行妖卻是猛地爆發了氣勢，宛如實質的氣息掙扎般舞動。
——在幻想鄉之中，境界之外的幻想就等于真實。更不要說在這個世界如何。那樣一個世界分量的信仰和幻想，到底有多麼重呢……
至少，不是西行妖能夠毫不在意地背負的！
自第一顆流星之後，所有曳光的火龍都所向無物般穿過西行妖的枝干！每顆星辰，都仿佛從西行妖身上撕裂了什麼；每顆星辰，都在地面上爆起通天的耀眼光柱！
不過，周圍的少女們卻是無暇欣賞……
「幽幽子大人！」
驚怒地喊出了聲！妖夢起步沖向幽幽子的方向！
「轟！」
在面前騰起的光芒擋住了妖夢的去路！
「轟！」……
不只是妖夢和幽幽子。
整個天空上奔騰的流星，當然不可能只籠罩西行妖的範圍。
原本是庭院、現在是雪原的整片大地，都遭到了轟炸般的攻擊！
雖然不再是彈幕游戲的範疇——不，恐怕從一開始，那個人就沒有把彈幕規則當一回事吧——然而無論速度還是密度都達到了彈幕的絕高水準。至少是，在場的少女們都疲于應對了。
——唯獨，靈夢。
舉手投足間的細微搖晃，便輕巧地讓過各個大小不一的隕星。因而，在幽靈之海如雪般消融的時候，靈夢看到了。
看到了西行妖不可思議地慢慢合攏的花瓣。
看到了悠寧一步一步地走近西行妖。
看到了飛火的流星穿越過悠寧的身軀恍若無物。
看到了悠寧抬掌，帶著不祥感覺的笑容，印在了西行妖上！
——「轟！」
只是剎那間的失神而已！一道數臂之圍的光柱便已籠罩了靈夢的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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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
在那之後，到底，過去了多久呢。
在周身的光柱支離破碎而消散開去之時，好像陷入了某種錯覺。
——大概只是，一彈指間的事情吧。
但是。
魔理沙。
夜。
妖夢。
都躺倒在了地上，毫發無傷。
原本不計其數的幽靈，也不知所蹤。
還在地上站著的，只剩下靈夢一人。
但是，為什麼呢。靈夢並沒有作出防備，也不是什麼妖怪般的體格。在靈夢若有所思的時候……
「！」
猛然抬頭！
看到了，在空中的幽幽子，和，悠寧。
瞳孔渙散的幽幽子……
不變的笑容，食指點出輕輕觸在幽幽子額頭上的悠寧……
那是，怎麼做到的呢。
這樣的畫面僅僅維持了不知短到何種程度的一剎。
雖然無法解釋現狀，但是悠寧確實是不能夠飛翔的。因而在那之後就開始下落了——
「嗒。」
微微的響動。
靈夢的瞳孔一縮。
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消失了。轉頭。悠寧依舊站在西行妖之下。
不是錯覺。也不是時停或者自己的零時間移動那樣層次的規則……
可以肯定的是，從未對靈夢的力量表示過懷疑的悠寧，做出這樣浩大的聲勢，絕不會是這樣幫忙而已。
「……」
像是默契一般，兩人默默地對視。
仿佛象征著什麼的，隔著遠遠距離的對視。
「靈夢。」
不過，悠寧卻是毫無自覺地打斷了這樣的氣氛。
「說起來，我們交過手吧？沒有吧？」
依然是閑聊一樣的語氣……
「……」
靈夢將手伸進了袖子。
「我可是……很想自己見識一下呢……」
不知所謂的態度。
靈夢的手，頓在了袖中。
「嘛……止戈為武。不是嗎？」。
悠寧猛地揚起了手。靈夢靜靜地盯著悠寧沒有動作。然後悠寧也沒有繼續下去。
「撲通」旁邊傳來幽幽子墜落的聲音。
在再次的沉寂之中，悠寧突然開口了。
「固有結界……」
「？」
面對著松懈了的靈夢，悠寧只是提高聲調繼續說了下去。
「固有結界——以術者的心象風景改寫現實的魔術。替換自己與世界，讓世界被完全關進一個小小的容器里——當然不可能是符卡。這是，幻想哦∼」
手上做出了細微的變化。天上，即使墜落了那麼多也未曾減少的繁星，再度一顆顆地閃亮……
「夢•想•封•印」
死死地盯著悠寧的笑容，靈夢一字一頓地念出了聲。
這，不是符卡。
光華！靈符！巨大到過分的陰陽玉！與作為符卡的夢想封印相比，完全不在一個層次的攻擊！
博麗巫女，之所以無敵的證明！
……悠寧反射著璀璨華彩的眼瞳，朝著某一邊斜睨一瞬。
嘴唇翕動，不知是向何處傳達了什麼話語。
「嘛……果然還是，武為戈止呢……」
面對密集的攻勢，悠寧只是一笑。僅此而已——
然後，被淹沒。
在靈夢由復雜到決絕再轉變為愕然的眼神中，被浩蕩的洪流，完全淹沒。
——世界幻麗的穹頂，轟然崩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