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玄老爺子說話,玄文信跳了起來︰「什麼?我娘真是糊涂了,分家就是分家了,官府都有文書的,還怕什麼?」
玄妙兒听的心里泛嘔,這是什麼話?幾個意思?
玄老爺子踢了玄文信一腳︰「你都多大歲數了?怎麼什麼都不懂?那說的什麼狗屁話?趕緊回屋。」
玄文信看著那一碗紅燒肉,舌忝了舌忝嘴角,雙手插在袖筒子里去了上房。
玄老爺子尷尬的老臉看著玄妙兒︰「祖父也有難處的,但是到啥時候咱們都是一家人。」
玄妙兒听著這不溫不火的話,也了解這個祖父,更不想多說了,說那些廢話,莫不如回家吃飯︰「祖父,這肉是孝敬您的,別人愛吃不吃吧,你怎麼也都是我們親祖父。」
玄妙兒把那碗折騰涼了的紅燒肉,放到玄老爺子的手里接著道︰「祖父,我回去吃飯∼了。」
玄老爺子想說什麼,可是終究還是沒說,糾結了半天,玄妙兒都進了西廂房了,他只好端著碗回上房了。
玄妙兒剛進門差點和玄安睿撞上。
「娘讓我去上房叫你吃飯呢,這麼長時間,祖母為難你了?」玄安睿關切的問。
「沒有,就是多說了幾句話,在院里又看見祖父了。」玄妙兒也沒把剛才那些當回事,沒必要說一遍。
姐弟兩進了屋子準備吃飯,這晚飯吃的可是熱鬧,就劉氏和玄妙兒兩個女人。也就沒必要分開桌了,劉氏還得經常盛飯盛菜的,玄妙兒有時候也要幫忙。所以男子都坐炕上。玄妙兒和劉氏坐在炕沿邊。
玄妙兒今天的紅燒肉做得多,土豆也放了不少,所以大家也不再舍不得吃,他們現在被玄妙兒灌輸的思想就是,身體是本錢,都吃好了,穿好了。再去掙錢才更有力氣。
不過他們家多少也都是沾了點書香的,所以吃東西不是那種狼吐虎咽的,這紅燒肉和白菜也都是搭配著吃。吃完了還剩了一盆底的,劉氏剛要收拾碗筷。
這時候王氏領著五郎進來了︰「呦,還沒吃完呢,娘讓我給你送碗來了。」說完領著五郎就站在飯桌前。
好在玄安睿手快。在王氏進來前。就拉了個蓋簾蓋在了紅燒肉的盆上。
劉氏邊收拾碗筷邊道︰「吃完了,我這就收拾碗筷了,四弟妹坐吧。」
王氏眼珠子機里 當的亂轉,然後過來伸手︰「大嫂,我幫你收拾。」說著就去端蓋了蓋簾的盆子。
劉氏按住盆子︰「不用了,這點東西我自己收拾就行,你坐吧。」
五郎鼻子跟他爹一樣好用︰「娘,我聞著肉味了。」
「晚上吃肉了。能沒肉味麼。」玄安浩不喜歡五郎,以前那兄弟兩經常搶他東西。
「不是。現在還有肉味呢,那盆里保證有肉。」五郎又用袖子抿了一下鼻涕,那鼻涕撤出了一道精美的弧線,卻沒有斷開。
看的玄妙兒扭過頭,好在已經吃完飯了,要不然真的影響食欲了。
玄文濤很生氣,他氣的是自己這佷子被教歪了︰「小孩子懂不懂規矩?人家的碗筷能輕易動麼?東西能輕易要麼?」
五郎哇的一聲哭了,這一哭鼻涕眼淚抹了一臉,本來袖子也不干淨,真的是沒法看了,並且邊哭還邊呼扇著大鼻涕泡。
王氏還不高興了︰「五郎才五歲,不用這麼早就管的那麼緊,以後長大就好了。」
「三歲看到老,弟妹多為兩個孩子考慮考慮吧。我這腿不舒服,要躺會,就不留弟妹了。」玄文濤真的看著生氣,趕人了。
玄妙兒沒想到自己的爹這麼給力,以前玄文濤總是顧忌親情,總是落不下臉,今天這麼干脆?
王氏看玄文濤生氣了,也不敢再留下了,扯著五郎的胳膊往外拽︰「讓你饞,誰讓咱們家窮,沒能耐吃肉,要吃你以後考狀元,給我和你爹買。」
「我就要吃紅燒肉,晚上我就吃了一塊,那味好,我還要。」五郎半坐在地上,認著王氏往外拖。
娘兩鬧了好一會,才出去,玄妙兒趕緊關了門。
玄文濤嘆了口氣︰「哎,這孩子教歪了啊,除了大郎,都教壞了,以後上房難啊,可憐了大郎了。」
玄妙兒這才想清楚玄文濤剛剛那個舉動的原因,是以為替上房操心了,是呀,咋說那也是有血親的,不過玄文濤的做法玄妙兒倒是贊成。不縱容他們,以後也會分清楚里外。
「爹,以後咱們有錢了,幫著大郎哥點唄,你別操心了,祖父祖母四叔四嬸都在,孩子養成什麼樣,那是他們的事,咱們管多了反倒讓人家說閑話。」
「是呀,那麼多人教不好一個孩子,別人能說什麼?算了,管不了了,你們以後別學他們就行。」玄文濤看著自己這幾個孩子,還是滿意的。
三個小的趕緊應下︰「知道了爹。」
玄文濤滿意的點點頭,又對玄文江道︰「二弟,扶我走兩圈。」
玄文江和玄安睿過去,扶著玄文濤再屋子里活動活動。
第二天一早,玄妙兒就被玄安浩的呼喊聲吵醒了︰「姐,快起來,外邊下大雪了,好大,都推不開門了。」
玄妙兒一 轆爬起來,扒著窗紙往外看,一眼望出去,白茫茫的一片,看的並不清楚。
她趕緊穿上衣服,推門出去,院子里雪能有一尺厚了,這樣子應該是下了一夜的,已經停了,但是天上的烏雲還是大塊大塊的沒有散去,仿佛瓦片一樣,堆疊在一起。
大雪好像是要把天地間填滿一般,天上地下都被一層厚厚的白雪覆蓋住了,天地連在了一起,帶這種神聖的美。
門前的柳樹條子也穿上了白衣,道旁的楊樹枝冬日發脆,無意被大雪壓斷了,發出了清脆的聲音。麻雀這時候不好覓食,都蹲在樹枝上嘰嘰喳喳的叫著。
這樣的雪景,玄妙兒好像十幾年沒見過了,這樣潔白的雪,她蹲下抓了一把雪,團成了雪球,在手里擺弄。
玄文江和玄安睿正在院子里掃雪,反正還在一個院子里住,所以叔佷兩就把整個院子都掃了,這雪太大了,要是等著上房那些懶人掃的話,怕是都被踩實了,也未必掃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