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婚守則 第二百七十七章 一封信

作者 ︰ 鳳棲桐

「太太,太太。」

牡丹急的都快哭了,一邊扶住雲瑤,一邊喊人︰「作死的,人都到哪兒去了,還不趕緊去叫大夫,去找老爺回來。」

離的不遠的一個小丫頭听到喊聲匆匆忙忙就往外跑,到底是才下了雪的路,石頭上光滑的緊,沒跑幾步就摔個跟頭,小丫頭摔的生疼也不敢哭,爬起來又跑。

在屋里的芍藥听到喊聲也趕緊出來,看到雲瑤的樣子也嚇壞了,趕緊和牡丹兩個人合力把雲瑤扶到屋里躺下,她模了模雲瑤的手,只覺入手一片冰涼,就跟外頭的雪片子似的,沒丁點溫度,一下子,芍藥就哭了︰「太太這是怎麼了?怎麼就凍成這樣了?」

牡丹一听也過去模模雲瑤的臉和手,凍的她只覺骨頭縫里都透著寒意。

她拉下臉出了門,跑到廂房里一瞧,廂房的暖爐早就滅了,一屋子清清冷冷的,角落里一盆水都結了冰,屋里的溫度可不比外頭高多少。

牡丹看了之後臉色更加難看,回屋就對芍藥道︰「拿被子捂住太太,再去弄碗姜湯來想辦法灌下去,這要是太太出了事,咱們也都甭想活了。」

芍藥也知道事關重大,也不叫那些小丫頭幫忙,親自開了櫃子取了兩床棉被來給雲瑤蓋上,又去將暖爐的火再燒的旺些。

牡丹站在門口等人,急的來回轉著,使勁搓著手︰「怎麼還不來?老爺去哪兒了?大夫呢?」

「老太太那里通知了沒?」芍藥隔著房門問了一聲。

牡丹嘆了口氣︰「老太太要是在就好了,這不,昨兒就歇在安郡王府了,到如今還沒回來呢,總不能去找老太爺吧,如今也實在是沒辦法,只能等著了。」

正急的什麼似的,就見小丫頭帶了季六指過來。

季六指在雲瑤懷孕的時候隔幾日就要來一回,和齊家這些丫頭們都熟悉了,牡丹一看他過來,就好像看到救星一樣,緊走幾步迎過去︰「季大夫可算是來了,您趕緊去瞧瞧我家太太吧。」

見牡丹這麼急,季六指也跟著著急,幾步進了屋,把藥箱放到一旁就問︰「你家太太人呢?」

那廂芍藥已經將帳子放了下來,更是將雲瑤的手拿出來放在一個小枕上。

牡丹引著季六指進屋,季六指也顧不得別的,立馬就給雲瑤診脈,診了一時,季六指一臉的為難︰「這個……能不能把帳子掀起來,叫我看看齊太太的臉色如何。」

芍藥看看牡丹,牡丹一咬牙,過去把帳子掀了起來,季六指湊過去瞧了一會兒,打個手勢叫牡丹將床帳放下來,他自己坐到一個小凳子上冥思苦想。

芍藥和牡丹見此也不敢說話,全都緊張的看著季六指。

過了許久,就在牡丹和芍藥都要忍不住詢問的時候,就听得外頭一陣響動,緊接著,齊靖穿著墨色繡飛座的袍子,披著墨色的大氅進了屋,他一臉焦急,進來就問︰「太太怎麼了?」

季六指趕緊過來見禮,齊靖一擺手︰「免了吧,我家夫人到底如何了?」

季六指皺皺眉頭︰「脈象上看齊太太是心神耗損太多以致于昏迷不醒,另外,齊太太受凍太久,虧損了身體,這……往後怕是要耐不住一丁點寒氣,身子恐會更加虛弱。」

「受凍太久?」齊靖一拍桌子︰「怎麼會受凍太久?」

他一雙狹長的鳳眼帶著暴風雨來臨之前的暗沉看向牡丹︰「牡丹,太太向來都是你和芍藥照顧的,你來說說,太太怎麼會受凍?」

「這……」牡丹咬牙,被齊靖看的渾身發僵,嚇的幾乎說不出話來︰「太太,太太……奴婢該死,沒有發現廂房的暖爐早就熄了火……」

牡丹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奴婢該死,奴婢願意受罰。」

芍藥也嚇壞了,趕緊也跟著跪下︰「奴婢該死。」

齊靖一臉陰沉的看著兩個丫頭,眼波之中帶著沉刻的惱怒以及淡漠,似乎是在思量要如何取了這兩個丫頭的性命。

牡丹身上一軟險些癱倒在地上,芍藥更是嚇的面無人色,只知道使勁嗑頭。

「大人。」季六指看的有些不忍心,咬牙替兩個丫頭說了一句話︰「太太如今這個樣子可離不得這兩個丫頭。」

齊靖這才收回一身的氣勢︰「罷,暫且叫你們倆戴罪立功,好生照顧太太,要是太太有個三長兩短的,你們自己了斷吧。」

「謝,謝老爺。」牡丹和芍藥嗑了頭,兩個人攙扶著起身,起來之後就趕緊去照顧雲瑤。

齊靖看了季六指一眼︰「還請季大夫開些藥。」

季六指點頭,到一旁鋪開紙寫藥方子,齊靖幾步過去看向雲瑤,牡丹退到一旁,芍藥趕緊去幫齊靖解開大氅月兌下來放到一旁。

齊靖看到躺在床上的雲瑤面色青白,尤其是眼下的眼圈都帶著一片青紫,兩條秀眉皺的死緊,似乎就是昏迷了也極為不舒服,她原本秀挺的鼻子鼻頭上帶著一片紅,原本粉潤的嘴唇如紙一般的白,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紙片人一樣,似乎叫風一吹就會跑了一般。

「瑤瑤。」

齊靖輕輕叫了一聲,坐到床邊握住雲瑤的手,這一握,他更加擔憂,都這麼長時間了,雲瑤的手還是一片冰涼,這一刻,他明白過來季六指所說的受了凍是什麼意思,雲瑤只怕是不知道受了多長時間的凍呢,以至于凍的渾身發涼暖都暖不過來,以至于虧損了身子骨,往後再受不得一點的冷。

「瑤瑤。」齊靖又叫了一聲,雲瑤還是靜靜躺著沒理會他,齊靖心里酸澀難當,嘴唇顫抖著,不知道要說什麼才好。

「老爺。」牡丹突然想到雲瑤昏過去之前交待的話,雖然害怕,可還是大著膽子上前︰「太太,太太昏迷過去之前叫奴婢告訴老爺一聲,就是,就是奇石都弄好了,老爺不必再犯愁了。」

「什麼?」齊靖一驚。

牡丹又趕緊道︰「太太說奇石都弄好了,叫老爺不必再犯愁。」

「奇石?」齊靖這才想起雲瑤在機關一道上異乎尋常的能力,只是,他只知道雲瑤精于機關器械,從來沒有想過雲瑤能弄出奇石來,這一驚更加非同小可。

「牡丹,你好生照料太太。」扔下一句話,齊靖風一般出了屋子,直接進了廂房。

這一進去,饒是齊靖這樣五大三粗自身極為強壯的漢子都凍的直打哆嗦,他看看四周,終于明白雲瑤到底為什麼會被凍著了,在這樣的屋子里呆了那麼多天能不冷麼,齊靖真的很不明白這樣冷的地方,雲瑤是靠什麼撐著過了那麼些日子的。

廂房很大,是三間房子打通的,齊靖進去往里走了好幾步才看到有白色布塊遮住的石塊一樣的東西。

他又走幾步,伸手掀開一塊白布,白布底下是一塊巨石,這塊巨石約模高有五尺余,寬也有三尺多,整塊石頭都顯的極不溫潤,如白玉一般的色澤,石頭的形狀也有些古怪,整塊石頭看起來頭尖底寬,像是,像是一個梨子的形狀,這也就算了,關鍵是,石頭上面隱隱約約有一幅畫。

仔細去看,竟是一副江山圖。

畫上山脈綿延起伏,江水滔滔不絕,江兩岸蒼松翠柏,碧柳成蔭,江上白鷺飛過,更有漁人劃船捕魚,這畫雖說是石中畫,可卻也能分辯得出山石樹木,看得到江水不竭,意境竟然十分的悠遠。

齊靖伸手模了模,巨石質地細膩,模起來帶著一股子寒意,竟是一塊絕品奇石,只這一塊石頭,頂得上旁的成百上千塊。

旁邊還有一塊白布遮著東西,齊靖干脆也掀開來看。

白布底下遮了六塊石頭,只這六塊石頭小上許多,每一塊都約模有兩尺有余,看起來圓溜溜的十分光滑,這六塊石頭上也有畫,第一塊上面是雪松圖,第二塊上頭是野蘭圖,第三塊是寒梅圖,第四塊是翠柏圖,第五塊是綠竹圖,第六塊是秋菊圖,整整六塊,每一塊上面都有不同的花草,而且,每一種草花自有妙處,看的齊靖都有些愛不釋手。

齊靖伸手模模那塊帶有寒梅圖的石頭,才模到石塊上,就看到石頭後面有一張紙,上面隱有字跡。

齊靖趕緊撿起來去看,又想著,這紙應該是放在石頭上的,只是他掀開白布的時候用了力,把紙給掀到後頭去了。

卻見紙上字跡宛然,卻是雲瑤的筆跡。

齊靖從頭飛速的看到尾,看過之後,紙從手中月兌落下來,齊靖呆了似的站在當下動也不動。

這紙上寫了一些話,大約是雲瑤把奇石做好了之後也知道要昏迷過去,為怕齊靖擔憂,特地撐著寫了一封信,告訴齊靖是怎麼回事,叫他不必很擔心,她只是累了,待睡上一些日子就會醒來。

信上說齊寶盒為尋奇石深入山間,落得失了孩子,肅州不知道多少百姓為了奇石受傷的受傷,挨凍的挨凍,她不忍心再瞧下去。

還說她原是能做出奇石的,只是會很累很累,她是個很自私的人,不願意受這份累,所以就很冷漠的看著大家為尋奇石著急上火,為了這幾塊石頭弄出許多事來,她覺得很對不起齊寶盒,也對不起肅州的百姓,所以,便開始尋了材料煉制奇石。

雲瑤原是有信心做的,可她卻忘了自己的身體並不好,真的撐不住這份辛苦,所以,在制出那塊巨石之後,實在沒有力氣去做另外六塊同樣的奇石,只能偷機取巧做了六塊小的,希望運到長安能夠過關。

若是承平帝看不過眼,她也是沒辦法的。

最後,雲瑤還說做最後一塊的時候她實在沒力氣撐著了,為了叫自己能夠精神一些,她把暖爐的火熄了,想要用寒冷來提醒自已,這實在不是下人們不盡心,是她自己太過任性,叫齊靖千萬別怪罪任何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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