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家不愧是滄浪第一世家,不過一個家宴,出席者二百有三,堂堂滿座,處處錦繡,桌桌酒香,真真計較。
玉王炘炎牽著蘇洛冉在盧久勇所在的主桌位置落座,旁邊皆是盧家嫡子嫡女,這濟濟滿堂都是滄浪多少人期盼而又不得見的人兒,這濟濟滿堂都是滄浪多少人希望而又不得結交的人。
盧久勇站起來帶頭作揖「天元玉王歡迎光臨盧家,另我盧家蓬蓽生輝。今朝有酒,贈予玉王,願我盧家與天元皇室共結商盟;今朝有酒,贈予王妃,願我盧家與滄浪皇商共締商約。」
炘炎端起桌上的酒,露齒一笑,明媚的臉上閃著精光「盧家主眼中,商盟之道利于百姓功在千秋,雖不是我玉王一人可左右,但也是我玉王一人作媒介相引,使得我天元得以商通滄浪,如此也是好事一樁。」
蘇洛冉端起桌上的酒,嬌俏一笑,聰慧的臉上閃著柔和「盧家主所言,商約之盟,興滄浪盛天元,是我身為天元玉王妃最希冀看到的,願如你我所想。」
盧久勇一聲豪邁的大笑,引得盧家子女都紛紛凝神「如此,盧家便拜托二位了,這興亡之道,這共贏之事,老夫不說想必玉王夫婦也便知曉了,可是?」
炘炎就舉起酒一飲而盡「盡在這美酒中。」
蘇洛冉掩袖而飲,盧久勇豪邁的喝下,盧家的子女們看著家主喝下都紛紛一飲而盡。
盧久勇掃視了下面的子孫,面容莊嚴而威儀「盧家的子孫們,老夫身旁的為天元的九王爺,封號玉王。今日盧家有幸請來天元九王夫婦做客,實乃我盧家之榮,今日雖不是什麼節日,但對我盧家而言便是最大的節日,今晚自當歡歌笑語一番,方不辜負咱們盧家的地主之誼好客之濱。」
在眾人的一聲諾中,盧久勇威儀的下達家主的指令「如此,大家起筷吧。」
炘炎看了一眼周圍,眉眼如罌粟般綻放出灼人的魅力,拿起碗筷幫著蘇洛冉夾菜,心中則是有了些許的計較和思量。
盧久勇看向炘炎,眼中有了對他的激賞「想不到天元的九王爺是個爽快人,不知玉王接下來是如何打算的?」
炘炎停下碗筷,看這盧久勇眉頭微挑「盧家主所指如何?不細說炘炎實在不知道該是何事?」
盧久勇隨即笑開,眼眸間謀算瞬現「據盧某所知,這明年的四月三十便是黃山商家定下店址的最後日期,不知這店址可有什麼說法?」
炘炎看向蘇洛冉,眉毛依舊高挑「娘子可知有什麼說法?」
蘇洛冉一副不知所以的模樣「這商鋪店址還有什麼說法不成?」
炘炎看向盧久勇,眉頭皺了皺「盧家主,連本王的正妃,滄浪的皇商都不知道黃山城內商鋪店址的貓膩,那還有什麼貓膩存在。盧家主怕是想的深了,也想的過多了。」
盧久勇看向盧應雙「應雙,你年前見過玉王所說的事宜沒有涉及到商鋪店址嗎?」。
盧應雙放下碗筷,看向炘炎,見炘炎點頭,思量片刻便斟酌的說道「父親,年前見玉王,應雙的確跟玉王提到商鋪店址一事。好在應雙跟玉王是舊友,故而玉王賣給應雙一個薄面兒,將商鋪店址放在了行人落腳的船舫碼頭和商貨下船的物流碼頭。這兩個店址路面距離雖然相距較遠,但是若走上這河道一走實則很近。」
盧久勇有些喜色地看向炘炎「哦?想不到玉王如此重情重義,竟許給應雙如此絕佳的地址。」
炘炎看向盧應雙,眉目間舒展而開「應雙沒有跟令堂詳說嗎?」。
盧應雙有些靦腆「自那以後,雖然應雙喜不自禁,但是又恐僅是應雙一人所想故而未敢跟父親提及。直到玉王兄真的來到興安,應雙才知此事已定,才敢今日告知父親。父親,你可會怪孩兒私自隱瞞?」
盧久勇佯裝生氣「下不為例,這般事情豈能是你一個公子便能疏通的?以後要多與家人談談才是。」
盧應雙兩頰緋紅「應雙知道了,父親,下次應雙再也不敢如此。」
盧久勇點點頭,堆起笑容面向炘炎「多謝玉王如此善待我盧家,不知這酒可足矣?要不要婢女再斟上一杯?」
炘炎點點頭「酒可驅寒,有何不可?」
盧久勇抬手示意婢女再添些酒水,婢女聘聘裊裊的走到炘炎身邊,優雅的斟上一杯酒,抬眸偷偷的看了一眼玉王,隨機羞紅了臉,低下頭快步走開。
蘇洛冉看在眼里掩嘴偷笑,余光看向台下和周圍的眾人,看著眾人狼一樣的目光,怕是這盧應之和盧應景要跳出來干擾場面了。
蘇洛冉思緒剛落,只見一個羽扇綸巾書生模樣的白衣男子站起,端著酒水走到玉王炘炎身旁,似乎跟玉王是多年好友一般,很是熟稔的拿起酒水遞到炘炎手里「玉王今日只跟家主和應雙喝酒,有沒有雅興與我這旁出盧家的嫡子盧應景喝上一杯?」
炘炎也不見生氣,看見眼前率性模樣的盧應景,坐著接過盧應景的酒杯,把玩著不曾喝下「要本王喝酒也可,不知師出有名否?」
盧應景端著酒杯,酒杯放在唇邊輕吹「無名,僅是希望跟玉王交個朋友,希望這西出陽關的時候便有故人思念,期望這天下的人兒皆認識君,盼望這將進酒的意境再現,寄望玉王的心里能千金難買金蘭義。」
炘炎端著酒杯,看向眼前的盧應景,看著他這番灑月兌自在的模樣,豪邁爽朗而無雜想「君當是好男兒,護國沙場揚鞭時,立的軍功無限,贏得滄浪榜上身後名。這江湖俠義心腸,這快意人生理想,本王希冀也盼望,即使如此,這友怎麼不能相交?」說罷,痛快的一飲而下。
盧應景也隨著仰頭喝下,杯口抄底「感情深,一口悶。」
炘炎大笑的拍了拍盧應景「想不到應景還是個好爽的男兒。」
盧應景清爽一笑「玉王也是個爽朗的。」
炘炎歪了歪頭看向蘇洛冉「愛妃可是覺得應景是個不拘禮節的好男兒?」
蘇洛冉站起身看向盧應景,伸出橄欖枝「應景可願做漕運生意?」
盧應景有些喜出望外,但是還是快速的鎮靜下來「玉王妃僅憑一杯酒就定下了應景的生意?」
蘇洛冉點點頭「出嫁從夫,洛冉相信自己夫婿的眼光,也相信人品。一看應景公子便是個爽快負責的人兒,又有何不敢?」
盧久勇有些開懷,沒想到盧家喜事成雙「即使如此,應景還不謝過玉王夫婦?」
盧應景有些喜色的臉上蕩漾出感激「應景謝過玉王妃高抬,謝過玉王伯樂之恩。」
炘炎拍了拍盧應景的肩膀「如此,漕運便拜托與你」
盧應景拱手準備退下,卻被盧久勇喚住「應景且慢,既然你如此對玉王的脾性,不如與我等同桌而餐吧。」
只見周遭的婢女快速搬來餐椅和碗筷,為盧應景添置著。
盧應雙看著自己的小弟如此得到玉王的抬愛,一個危機感隨機冒來,看著玉王有了質疑但是又不敢特別明顯。只能自己生悶氣的喝著酒,只是握著酒杯的力道有些重了。
盧應景有些不適應的坐在蘇洛冉身旁,看看盧久勇又看向玉王再看看盧應雙,臉色微微發紅「盧家旁支能坐著里嗎?家主?」
盧久勇安撫道「既是貴客賞識,那自然是能的。」
盧應景看向玉王炘炎再次投來感激「如此,應景再次謝過玉王厚愛。」說罷,趕緊拿起桌上酒盅一飲而下。
玉王搖了搖頭「應景不必如此自謙也不必如此自卑。」
盧應景有些臉紅,點點頭,有些羞澀。
蘇洛冉看了看盧應雙,雖然盧應雙有些不太高興但是還能穩住自己這還不錯,是個家主的可造之材。不過看盧久勇對盧應景的態度,不像盧應雙所說的家主之輩培養的樣子,莫不是里面還有什麼緣由不成?
正當蘇洛冉沉思中,一個櫻口俊顏的藍衣男子從門外風塵僕僕而來,身後跟著十六個抬著重重大紅箱的僕人。
盧久勇迷了眼看了看大大咧咧看著來人,唇邊露出賞識的笑容和溺愛「應之怎的這時才來?家宴都過半了。」
只見藍衣男子拱手而拜「父親,孩兒剛從泉州而來。這是您吩咐孩兒采買的貨物,孩兒不曾敢延遲,便祝福僕人們快馬加鞭,這日趕夜趕的,終是得以這個時辰回來。」
盧應之回頭命令僕人打開箱子,這沉重的紅箱內皆是泉州城內工藝精湛的玉石。八個紅箱都是沉重的玉石翡翠,玲瑯滿目,璀璨耀眼。
盧久勇看著紅箱內的貨物,滿意的模起胡須「應之此次采買深得我意。對了,為父要引薦你見盧家的貴客,天元的玉王。」
盧應之拱手一拜「四國公子之首的炎公子,天元的九王爺,玉王殿下,應之這廂有禮了。」
炘炎垂眸看向蘇洛冉,只見愛妻笑著點點頭,便看向盧應之,冷淡疏遠的說道「有禮。」
盧應之得到一個冷眼,有些不適應的看向盧久勇。盧久勇也沒想到盧應之如此得到冷遇,有些不解「玉王可是對小兒不滿?」
炘炎嘴角蕩起笑意「盧家主,本王沒有不滿應之公子。」
盧久勇有些不解「那這是何意?」
炘炎看了看前面八個紅箱,翹起笑容「應之公子正與你商討家事,本王身為異國王子實在不宜過多參與。況且名品珠寶之下,如若本王太過殷勤,不顯得本王有受HUI之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