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家大宅之內,滄月被前呼後擁的帶進這盧家主廳。盧久勇作為一家之主,恭敬自律的回答著滄月的問話,盧家長子長孫,各旁支有臉面的人集聚一堂,一派和氣融融的樣子。
映月有些魂不守舍的望向門外,昨夜二哥說只要自己勇敢一點,就將自己許配給玉王為妾室。自己的娘親也是盧家家主的妾室,如能嫁給玉王這樣的人兒,哪怕為妾,怕也是個貴妾。
映月想著那日驚鴻一瞥,臉上不禁紅了起來,玉王那人生得如此俊俏,貌若潘安,地位尊貴,氣質超凡,如此如仙人般的郎君,哪怕就這麼生生的看著也是好的。映月有些焦躁不安的往外看著,又有些扭捏的握緊手中的絲帕,忐忑中有些緊張,期待中有些迫不及待。
滄月看著盧映月的神色,心中微微得意,怕是這美人關,最難纏了。斂下眉眼,輕輕一笑「大家都圍在這里,倒是忘了你們的貴客正在府上嗎?」。
盧久勇有些詫異「國主此言何意?」
眾人都拉長脖頸,很是奇怪國主竟然在自己面前還稱他人為貴人。
滄月吹了吹茶碗「玉王夫婦可還在大門外,我們這般熱鬧卻冷落了天元國的王爺和王妃,不顯得我滄浪國失禮了?」
盧久勇方才明白過來,趕緊喚來盧應雙「應雙,既然玉王夫婦是你的舊友,還是由你去請最為得當,只是莫要讓國主等待太久了才是。」
盧應雙一聲諾,離開大廳奔向府門外。路才走一半,便發現玉王夫婦相攜而來,兩人正欣賞著一路上的風景,不緊不慢的的走著。
盧應雙趕緊走上前來,作揖而笑「玉王,玉王妃,應雙適才得了父親的意思,特地前來請二位道大廳一聚。」
炘炎有些不解「廳中自有你們的國主,奈何讓我和洛妃前去?這不是喧賓奪主了嗎?你怕你們滄月國主惱怒?」
盧應雙趕緊擺手「非君所想,應雙正是得了國主的指令才來。」
炘炎看向蘇洛冉「滄月竟然邀你我前去大廳,我們要去嗎?」。
蘇洛冉歪頭巧笑「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怕之如何?」
炘炎朗聲一笑「洛妃果然有大將之才,如此胸襟開闊,也罷,就走上一遭吧。」
蘇洛冉似是想到什麼了,拉住炘炎的手巧笑顏兮「王爺,這盧家恁的大,洛兒的腳痛了,不如你抱洛兒前去大廳吧。」
炘炎眯了眯眼,看著蘇洛冉,笑得好不得意「洛妃既然體弱,就由為夫代步好了。」
還未等盧應雙反應過來,炘炎抱起蘇洛冉一個飛身,走出數丈遠。只听前方遠遠的傳來炘炎的笑聲「應雙,還不速速追來,當心你的腳程沒本王快,以致本王先行到達。」
盧應雙嘆了口氣,這玉王夫婦竟然如此兒戲,竟然相擁而去,舍棄自己慢慢跟上,盧應雙只得無奈的拔足狂追。
等到盧應雙追到大廳,只發現玉王早早抱著蘇洛冉站在大廳外與滄浪對視。只不過玉王炘炎抱著蘇洛冉尚站在殿外,滄月端著茶水尚坐在殿內。炘炎扭頭看向盧應雙,露齒一笑「應雙腳程還是慢了些,本王在這里等你一盞茶的功夫了。」
盧應雙趕忙道歉,只是歉意未落便听到滄月低氣壓的聲線「玉王既是等待盧應雙,何苦要先于盧應雙來到大廳外?」
炘炎嘴角笑起「適才與應雙打賭,比賽腳程誰快。本王想來言出必行,既然有此賭約,必將踐行。不先于應雙,豈不是再說本王無能?」
滄月嘴角冷笑「玉王拿自己的輕功跟不懂武功的應雙打賭,這不是欺人太甚?」
炘炎眉眼一翻「賭約是本王與應雙之間的事,這朋友之間的玩笑,難道滄浪國主也要管上一管不成?」
滄月眼楮微微睜大「如若孤要管上一管呢?」
炘炎看向蘇洛冉,微微一笑「洛兒,你是見證人,可覺得為夫勝之不武?」
蘇洛冉微微打了個哈欠「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又與他人何干?」
炘炎抬頭看向滄月「本王的見證人都如此裁定,國主也覺得如此嗎?」。
滄月藏在袖中的手握緊椅子,驟然笑開「玉王果然是個嘴角伶俐的。」
炘炎大步走向大廳內,將蘇洛冉小心翼翼的放在貴客的座上,自己則坐在一旁,端起茶水「不知國主要本王和本王的王妃來,有何事?」
滄月看向蘇洛冉,笑容可掬「也無事,盧家今日為祈禱來年五谷豐登,必將獻上一番歌舞,請你和洛兒來觀賞。」
蘇洛冉看向炘炎不甚開心,炘炎挑眉「既是如此,何時舉行呢?」
滄月看向盧久勇「盧家主,何時舉行?」
盧久勇轉頭問著管家「盧速,何時舉行?」
盧速拱手「回老爺,戲台已經搭建好,請諸位移步後花園。」
滄月看了一眼蘇洛冉,對她剛才漠視自己的眼光而不滿,率先走出大廳,只是走到大門處,突然轉過身來,看向炘炎又看向蘇洛冉「玉王夫婦也來觀賞一下吧。」
滄月看也不看二人,便闊步由著盧久勇引路向前走去。
盧映月頻頻回頭看向炘炎,臉上燥紅一片。
炘炎抱緊蘇洛冉一個輕功縱身,快速奔向菩麗元內,囑咐清影令侍衛把好四周,將蘇洛冉拉進竹林,靜坐在草地上。
炘炎眯起眼楮看著眼前的竹林「娘子,只怕今日便是盧映月不知檢點之時。」
蘇洛冉有些同意的點頭「戲台怕是個幌子。」
炘炎看向蘇洛冉「他們應該會下藥,娘子,屆時你該如何?」
蘇洛冉沉默了下,自己又不會武功,也不會使毒,更不會解毒,這可如何是何?
炘炎看出蘇洛冉的糾結之處,擁蘇洛冉入懷「你忘了為夫我是使毒大家?他滄月區區下作的手段,也能逼我就範?」
蘇洛冉抬起頭不解「那夫君又讓洛冉做什麼呢?」
炘炎趴在蘇洛冉的耳朵上笑眯眯的說道「煞有其事的捉奸。」
蘇洛冉瞪大眼楮「那到時候里面究竟是一番怎樣的場景?」
炘炎冰一樣的眼神射進狠意「無外乎滄月和映月的好戲,二月嬉戲成朋恰友。」
蘇洛冉百思不得其解「那滄月怎麼會出現在那里?」
炘炎吻了吻蘇洛冉的嘴角「娘子啊,這正是你夫君的計謀。不然這盧映月還賴給我,這可如何是好?只有一勞永逸的讓盧家賴上滄月才是最佳。」
蘇洛冉有些詫異「那夫君可是籌謀好了?」
炘炎看著傻氣的蘇洛冉「剛抱著你快速走向大廳,我隨手丟了個信號,招來了易羅冠。想來他們也快到了。」
正在蘇洛冉還在發呆時,一行影衛突然出現在炘炎腳前「館主,屬下皆在。」
炘炎滿意的看著眼前的眾人,抬頭看向領頭的人「你是易羅冠哪個門主?」
領頭人爽利的一個行禮「回館主,屬下是易門門主卓異。」
炘炎嘴角揚起邪惡的笑容「最擅易容?」
卓異恭敬的回道「屬下之長,願為館主盡忠。」
炘炎點點頭「即是如此,卓異,今日可願假扮一下滄浪國之主滄月?」
卓異雖有詫異但是面不改色的應聲說道「願為館主效力。」
炘炎笑的很是狡猾「娘子,一會戲台之上,可否佯裝傷心的離席而出?」
蘇洛冉眯起眼「如此作何?你借酒澆愁?」
炘炎似乎被發現了心思「娘子若不出,滄月怎可離席?娘子若不進屋內哭泣,滄月怎可屏退墨易?娘子若不出,為夫怎可能失去警惕,誤入了這下作的藥效?」
蘇洛冉點點頭「夫君所言甚是,只是如何才能逼真的讓我傷心離席?莫不是你要跟我來一場口角之辯?只是這場口角,略顯得難看了些,我實在說不出口。」
炘炎搖了搖頭「口角的確難看,但是世人皆知娘子與為夫的一個心結,你忘了不成?」
蘇洛冉凝神深思「秦若梅?」
炘炎大笑「娘子果然一點即通,不錯,世人皆知我為了秦若梅曾將你打入冷宮。如今你我在這盧家做客,如若你看到秦若梅寫給我的書信,又當如何?」
蘇洛冉面上立刻掛上愁容,嘴角微微發顫「當真是秦若梅寫給你的嗎?」。
炘炎一看蘇洛冉真的開始傷心了,有些慌亂「娘子莫氣,我只是讓人假造一封書信,並非真實。」
蘇洛冉撲哧一笑「看來我的演技也不錯,夫君這般精明的人兒也能被我騙過,想必那滄月也未必能識破。」
炘炎心錯跳了好幾個節拍「娘子,以後莫嚇為夫才好。」
蘇洛冉大笑不已「既是真的又如何?秦若梅還能分了你不成?我給過秦若梅獨佔你的機會,可是她失敗了。如今的你便是我的,心也是人也是,既是如此我又何怕。」
炘炎點點頭「娘子睿智,如此為夫便可放心了。」
炘炎似乎想起什麼,囑咐了卓異一聲「卓異,你今日午後便跟在王妃周圍,如若得手,定當拿著王妃的手帕為信物,令本王得知。如若失手,你可知?」
卓異一諾「如若失手,絕不連累易羅冠。」
炘炎拍拍卓異的肩膀「如若失手,盡可全身而退。告知滄月你既是易羅冠之人便可。」
卓異沒收住臉上的神色,吃驚的抬頭看向炘炎「館主?」
炘炎重重一拍卓異的肩膀「本王不過是戲弄滄月,比起本王的戲弄,易羅冠的兄弟性命才是最重要的。失敗就失敗了,只要兄弟尚在,志不散,夢不丟,理想就不遠。」
卓異有些感動的看向炘炎「館主放心,卓異絕不失手。」
炘炎扶起卓異「卓異,即使失敗也不要以身殉館,你易門這一門還需要你的坐鎮,莫輕易丟了性命,也莫輕視了自己的性命。你不珍視,本王替你珍視。」
卓異淚水涌出眼眶「館主,卓異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