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念秋肚子早就餓了,只听咕嚕咕嚕幾聲,羞赧的蘇念秋好想捂著臉,昕琰側耳一听,頓時笑的好生得意「念秋,你竟然餓了。」思慮片刻,對著洞口大喊「里面可是逸風兄和陳家大秀?」
正在吃著玉米和花生的陳珞瑜和左逸風停下手里的動作,站起身,看著昕琰扶著蘇念秋緩緩步入山洞。
昕琰永遠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喲,這里還有吃的,爺,我如今可是餓得兩眼冒光了,陳家大秀,你手上的玉米給爺吃一些。花生難消化你就留給你念秋把。」
左逸風一臉不敢苟同的樣子,陳珞瑜有些錯愕的看著從自己手里拿走玉米和花生的昕琰,看著昕琰毫不羞澀的吃著陳珞瑜剛咬了一口的玉米,看著蘇念秋拿著花生吃得正開心。
左逸風握了握拳,知道自己必須維持著翩翩佳公子的風度,但是遇上這樣一個毫不知恥的紈褲大少,真的很難能鎮靜下來,隨即嘲諷道「你拿走了珞瑜的食物,那接下來一天一夜,你讓珞瑜這兩個弱女子該如何呢?」
昕琰斜眼看了一下左逸風,無所謂道「那就餓著唄。只要我的念秋不餓著就好。」
左逸風立刻怒上心來「你身為男子,怎可如此!」
昕琰痞笑的樣子有些刺目,惹得陳珞瑜垂下眉眼,「小爺我乃是金陵一霸,逸風兄你今日才知嗎?再說,陳珞瑜是生是死與我何干?這天底下不保護自己的娘子,卻保護不相干的女子,就算我這腦子里全是草包,也不至于混沌不分。」
陳珞瑜抬起頭,不再是錯愕改為了震驚。
左逸風徹底惱了起來,快走幾步,提起昕琰的衣領,居高臨下「公玉昕琰,本公子不管你是金陵一霸還是公玉世家的嫡次子,如果你在敢傷害珞瑜,休怪我拳腳無情。」
「哎喲喲,小爺好怕呀。」昕琰眉眼全是笑意,因著自己才十五歲而逸風已經十七歲,這身高上的差異讓自己甚為不滿「不要以大欺小,你以為你長得比本公子高,公子就怕你不成?小爺在說保護自家娘子的事情,又怎麼干系到陳家大秀,難道陳家大秀與我有和瓜葛不成?念秋是我的未過門妻子,你倒是說說陳家大秀是何身份?」
左逸風提著昕琰的手勁兒不自覺的放松,珞瑜既不是昕琰的妻子又不是昕琰的妾室,昕琰並無半分說錯,何來昕琰傷害珞瑜一說?垂下眉眼,放下胳膊,哼了哼「如此最好。」
昕琰抽了抽嘴角,走到蘇念秋身邊,咕噥著「莫名其妙的人,念秋,你看,小爺我的脖子都紅了,我差點背過氣去,你也不怕守望門寡,你個沒良心的。」
蘇念秋斜眼看了看昕琰嬉皮笑臉的樣兒,完全沒個正行「行了,你吃了陳家大秀的食物,再如何也要賠上一賠才是,這荒郊野嶺的也不知道還有什麼可以果月復。」
就在昕琰要跟蘇念秋抬杠的時候,一只成年的野豬突然出現在洞門口,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嚇得陳珞瑜和蘇念秋一個小跑,跑進了洞的最里面,以求外面兩個男人的保護。
昕琰收起不正經兒的模樣,回頭輕蔑的看了看左逸風,抽出腰間的軟間,言語間盡是戲弄「左家公子,你還是退遠一點,莫要上了你這金貴的筋骨兒。真是百無一用是書生。」
說罷,頭也不回的一個勁身,沖到野豬跟前,錯身一跳,在野豬的悲傷劃開深可見骨的劍痕,激怒著野豬,吸引著野豬的注意。就在野豬咆哮間,昕琰後翻空,劍身一挑劃破野豬的下唇。野豬咆哮著抵死追逐著昕琰。
昕琰也不見多麼慌張,一縱跳,一轉身,一騰空,一右挪,一左移,厚重的狐裘披風隨著昕琰身影上下翩飛。左逸風看忻炎似是戲弄野豬而不急于殺死,眉頭緊皺,這樣下去如果野豬調轉目標,對珞瑜將是極大的危險。
幾個思慮間,一個驚鴻縱身,如出弦的箭般沖向野豬,一個凌空踢,將野豬踢出十丈遠,一個梯雲縱,飛身直上,用力一個縱劈將野豬頭直接斬下。輕輕落地,避開野豬血,從懷里拿出手絹細細擦著劍身,眉宇間有著不可掩飾的自傲。
昕琰看著野豬瞬間到底,幸虧自己閃得快,不然野豬血就要濺到自己,這左逸風果然做事夠果決,幾個身影就處死了野豬。本來還想好好表演幾個來回讓蘇念秋好好緊張一番,但是竟然讓這個左逸風瞬間殺死。
不甘心的抬頭看向蘇念秋,卻見蘇念秋似乎愣神了起來,那眼神似有愛戀似有驚異,似有回憶似有驚奇,讓昕琰很是不甘。氣沖沖的走到蘇念秋身邊,沒好氣的敲了敲蘇念秋的額頭,語氣不善「女人,還愣著,小爺還餓著,還不趕緊處理一下給小爺我烤肉吃。」
蘇念秋回過神來,看著昕琰再看向左逸風,木訥的走到昕琰身邊,接過昕琰的軟劍開始處理野豬,自告奮勇的陳珞瑜陪同念秋一起。
蘇念秋邊處理野豬邊沉浸于自己的震驚中,上一輩子什麼時候見過左逸風獵殺野豬來著?似乎也是一次冬季的活動,名門貴公子聚集一堂,貴門名媛也都來了。那一次左逸風因為什麼殺野豬來著?
蘇念秋的眉毛輕輕顫了顫,那一次左逸風殺野豬是因為要救自己,好讓自己更死心塌地的愛上他。只是這次野豬怎麼會提前來了呢?那一次昕琰並不在身邊,那時的自己怕得要死,覺得這個凌空而降的男子便是自己的英雄,這野豬的出現究竟是巧合還是刻意?
左逸風放回隨身佩劍,坐在火堆旁看著忙碌的陳珞瑜和蘇念秋在看看一旁悠然自得的昕琰,眼中精光一閃,似乎在思量什麼。
第十八章天競法則,適者生存
蘇念秋來到野豬跟前,實在很難對這個已經死去的野豬下手,光看著這一身業主的皮毛就覺得很是棘手。小刀在野豬身上劃了好幾次都不見到傷口,而陳珞瑜也是拿著小刀無從下手。兩個女孩只能一臉頹廢的走回山洞。
蘇念秋看著翹著二郎腿的昕琰,臉色微紅,覺得自己很是沒用「昕琰,我不太精通庖丁之術,這個野豬,你來處理可好?」
昕琰眉眼笑開,扭頭問正在挑動篝火的左逸風「逸風兄啊,我家蘇秀和你家陳秀都不擅長廚藝,你看著野豬該如何處理?如果連逸風兄也不知道該如何處理,看來我們只能望梅止渴,畫餅充饑,無可奈何了。」
左逸風放下手中的攪火棍,眉頭擰了起來「怎麼,琰公子是打算左某一人來處理野豬不成?」
昕琰看向羞愧的蘇念秋還有尷尬的陳珞瑜,沉思片刻「其實昕琰我與左公子一同處理也可,只是這冰山雪地的,兩個弱質女流在這山洞里,難免不會發什麼意外,總要有個人守著才是。只是昕琰我從小做大少爺習慣了,這野豬的粗活,還是逸風兄引以為勞把。」
左逸風眉頭皺了起來「想不到公玉家的琰公子連野外生存的能力都沒有嗎?」。
昕琰吊兒郎當的大笑起來「小爺我,從出生就是公玉家的異類,逸風兄不知?」
左逸風收回目光看向蘇念秋「蘇秀,這公玉家的嫡出公子,竟是這般人物,左某真為你的未來堪憂。」
蘇念秋走到昕琰旁邊坐下,拿出懷里的紫銅爐將木炭移入其中,看著火堆「天競法則,適合生存。只是天競之時亦有驕子之運,琰哥哥雖然不善野外謀生,但是只要腦中有謀生的能力,念秋相信,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
昕琰眉毛一挑,邪邪的笑了起來「知我者,念秋也。逸風兄,念秋既然不介意小爺我這副模樣你又何必介意?不過話說回來,我可听到陳家大秀的肚子在鬧饑荒了,你確定要在這里跟小爺我繼續口舌之爭?」
左逸風一甩袖子,氣呼呼的走出山洞去處理野豬。陳珞瑜有些失望的看著昕琰,默默的跟著左逸風出去。
昕琰見眾人出去,眉頭一挑,一個斜勾就把蘇念秋拽進懷里,低頭情意款款的注視著她「念秋想不到,你也有給小爺我長臉的時候。我還以為你這個常敗將軍和我這個紈褲子弟一輩子就這麼渾渾噩噩下去呢。話說回來,念秋啊,你自己坐在一邊不冷嗎?還是小爺的懷里最是溫暖,可是?」
蘇念秋使勁推了推昕琰,可惜蜉蝣撼大樹的感覺,根本無可撼動,只能找個舒適的位置躺在昕琰懷里閉目養神。
昕琰見蘇念秋不搭理自己,幽幽的說道「念秋,這次梅節之後,小爺我要去游歷四年,這四年你可曾想我?」
蘇念秋忽然睜開眼,微微錯愕,昕琰終究還是要離開自己一段時間,只是這段時間卻在野豬事件發生之後,是上蒼要告訴自己什麼故事嗎?疑惑在臉上加深,蘇念秋有些難過的看著昕琰「游歷之後,可否給我每月寫信?」
昕琰認真而又深情的問道「你可回信?」
蘇念秋伸手撫模著昕琰的臉蛋「定是仔仔細細的回信。」
昕琰抓住蘇念秋撫模自己的手,笑的猶如花開,燦爛了山洞,絢爛了時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