驕女謀江山 第一百六十五章 干卿底事

作者 ︰ 納蘭烙烙

宣旨太監看向蘇洛冉,再看向氣喘吁吁嘴角帶血的玉王炘炎,臉上掛上驚異「九王殿下,您這是?」

炘炎擺了擺手「王公公,本王舞劍不小心傷到了經脈,無妨。」

王公公一甩拂塵,眼楮掃視諸位王子,退身一旁笑道「九王殿下所言甚是。」

玉王炘炎強撐著力氣站了起來,走到蘇烙萌跟前,笑道「烙萌許久不見,倒是令姐夫我刮目相看了。」

蘇烙萌輕推開蘇洛冉,將蘇洛冉推進玉王炘炎的懷里笑道「姐夫,哪里話,烙萌不過是久出未歸,滄桑了許多而已。」

玉王炘炎強壓下胸中翻滾的血氣,伸出手指擦去唇邊的血漬,低頭看向蘇洛冉「娘子,你莫要擔心我,大局要緊。」

蘇洛冉眼淚再次決堤,但是也無可奈何,誰讓當前局勢讓人低頭,只能點點頭。

玉ˋ王炘炎儒雅的笑起看向賢王炘烙和嵐王炘揚,溫暖的笑意夾雜著感激貯藏著感恩「八哥,五哥,炘炎謝過了。」

嵐王炘揚大老粗的性子,莽莽撞撞的說道「謝什麼,大哥,老八,你都是母後膝下長大的,我們不親誰還更親?」

賢王炘烙拉了拉嵐王炘揚的袖子「五哥還是嗓門這麼大。」

嵐王炘揚傻乎乎的問道「咋的了?」

賢王炘烙搖了搖頭「你這話倒讓二哥,三哥,四哥作何感想?」

嵐王炘揚扭頭看向身後的幾位哼笑出聲「拳打親弟,手擒弟妹,這等丟棄皇家臉面的人,不堪為兄弟。」

賢王炘烙嘆了一口氣,玉王炘炎閉上眼調節著氣息,蘇洛冉扶住炘炎小心翼翼的看著,只留下英王炘辰眯著眼想著事情,景王炘允尷尬不已,凌王炘卓面無表情。

眾人皆有默契的跟隨王公公前往皇宮大內,不再有爭執也不再有爭吵。

慶雪國主坐在御花園里,看著四月仲春的時光,享受著春季花開的美妙,手扶著椅子,躺在搖椅上閑適的享受著下午的暖陽。

主事太監廖雲躬身而來,在慶雪國主耳畔私語片刻,只見斜躺的慶雪國主端坐而起,劍眉聳起「見血了?」

廖雲點點頭,也不敢多說。

慶雪國主嘆了口氣「終是按捺不住了嗎?」。

主事太監廖雲跟著嘆氣道「陛下,孩大不由娘,您愁也沒用。」

慶雪國主看著近在咫尺的湖面,訥訥而語「終究是避不開了。」

主事太監廖雲試探的問道「陛下莫要傷身,您還要主持咱們天元的事宜,龍體要緊。」

慶雪國主深嘆一口氣,站起來負手于後喃喃說道「天元的江山又豈是不知廉恥不懂進退的窮凶極惡之徒所得?」

主事太監廖雲垂下眼,陛下終究是動怒了。

乾儀殿內,慶雪國主端坐在龍椅上,看著眼前的兒子和兒媳,看著軍勛世家的公子,目不斜視,面無表情,語無高低的問道「誰來跟朕說說,到底是怎麼樣的恩怨,讓好好的一個生辰搞得血染英王府?」

一語一出,諸位皇子皆沉默不語,等待著被點名,也深知此時越是表現越反而不如不表現,以靜制動勝過以動制靜。

慶雪國主笑了起來「怎麼?都不願意回答不成?那就讓朕來抽絲剝繭好了。既然生辰是老二你的,炘辰你來告訴父皇,究竟是何事。」

炘辰出列,躬身而道「啟稟父皇,因為今日是炘辰的生辰,故請眾位弟弟前來做客,卻不成想九弟妹跟三弟的側妃產生了些許的摩擦,導致九弟妹大發脾氣,本來是炘辰是想勸架的,奈何九弟妹的脾氣委實火爆了些,竟然引得她。」

慶雪國主見炘辰遲遲不語,追問道「發生了什麼?」

炘辰拱手再拜而曰「引得她愣是沖上去傷了三弟的側妃,至今這臉上還帶著巴掌的印子。因而三弟暴怒想要跟九弟妹理論,卻不想九弟前來袒護,這一言不合導致三弟與九弟拳腳相向起來,三弟這一錯手才讓九弟受傷。父皇,炘辰以為此事乃是我們兄弟間的小事,您莫要生氣。」

慶雪國主點點頭「炘允,可是如此?」

景王炘允握緊了拳頭,二哥竟然將髒水盡數潑給自己還潑的有理有據,當時的確只有自己最有理由出拳傷了老九,但是被自己親哥哥如此拋出來當老四擋箭牌的滋味委實不好。

思緒轉了轉,景王炘允只能認了,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炘允抬起他的女圭女圭臉,臉上掛著一貫在父皇面前帶著的謙遜和優雅,溫吞的說著「父皇,炘允也是無可奈何,自己的妻子被人欺辱,而我這做人丈夫的只能袖手旁觀,這終歸是過不了孩兒心中的那道坎兒。」

慶雪國主輕笑一聲「怎麼,你還愛妻如命了?」

景王炘允看了看身旁傾國傾城的羅秀英,仿佛她身上的幽香能為他帶來勇氣,炘允抬起頭直視慶雪國主說道「有妻若此,自當用命護之。」

慶雪國主皺了皺眉,看向景王炘允,問道「我天元奉行一夫一妻制,雖然老九是個例外,但你這納妾之事還未曾給父皇解釋吧?」

景王炘允看著父皇皺眉,心知父皇怕是又要拿箏韻說事,心里咯 一下。

慶雪國主見景王炘允不再答話,繼續問道「怎麼不好回答嗎?」。

景王炘允優雅的臉上微微帶著愁絲「父皇,孩兒,孩兒是情不自禁。」

慶雪國主冷哼一聲「朕賜給你的箏韻不如眼前這個媚眼如妖的女子嗎?老三,你可知何為妻子?妻者,三媒六聘。妻者,結發為約。聘則為妻,奔則為妾。一個奔的妾,能成為你的妻?你是打算停妻再娶?還是打算休王妃再另行冊立?」

景王炘允優雅的臉上此刻已是黝黑一片,雖是跪下但依舊執拗的說道「父皇,這男人的心終究是躲不過一個愛的,孩兒情不自禁愛上的人,在一起則喜不自禁,失去了則肝腸寸斷!」

慶雪國主冷哼說道「箏韻,出來吧,你倒是听到了?」

景王妃嚴箏韻含著淚走出,有些踉蹌的樣子,帶著幾分苦楚,有著幾分自嘲,懷著幾分悲秋,存著幾分孤寂,對著慶雪國主作揖道「父皇,箏韻听到。」

慶雪國主淡淡的點頭「既然如此,你該如何?」

景王妃嚴箏韻看著眼前的景王炘允,臉上的淚珠猶在頰上「成君相邀,三媒六聘,十里紅妝;與君相約,結發定緣,白頭到老;感君所訴,移戀他人,再無恩情。」

景王炘允心中微微一顫,這嚴箏韻所言何意?莫不是,莫不是,莫不是要和離?不會的,不會的,不會的,嚴箏韻這麼愛自己,怎麼會說和離就和離?

景王炘允驚愕的後退一步,看著嚴箏韻儀態款款的站起,梨花帶雨的模樣我見猶憐,但是大大的眼楮里卻蘊含了堅毅與果決。心亂成一麻,忘卻了自己素來的冷靜與自持,不經大腦的問出「嚴箏韻,你敢和離?」

嚴箏韻看也不看景王炘允,跪拜于慶雪國主前,端莊認真的作揖而語「國主,天元最是講究禮儀之邦,這一夫一妻制,不能由箏韻而破壞,請國主同意箏韻的和離之請。」

景王炘允手指微微顫了顫,心房也跟著酸了酸,瞪大眼楮看著嚴箏韻。

嚴箏韻筆直的跪下,揚起頭等待慶雪國主的恩典。

慶雪國主看向景王炘允,看他有些焦急的模樣,再看向嚴箏韻,淡淡問道「你可想清楚了?」

嚴箏韻點頭「箏韻雖是一介女流,但是箏韻也知道何為自知之明。既然箏韻已經惹得自家夫君厭倦,不如自求離去,下堂之後,君婚嫁隨心,妾嫁娶無關。」

慶雪國主看向蘇洛冉,扯起嘴唇笑道「洛冉,朕既是你的姨夫也是你的公公,既然你的夫君跟老三打了起來,老九還受了傷,你也算苦主之一,交給你處理如何?」

蘇洛冉拱手而拜「回稟父皇,那就讓洛冉試試。」

蘇洛冉看向嚴箏韻問道「箏韻,你當真願和離?」

嚴箏韻看向蘇洛冉,含淚點頭「既然已經說出口,再無反悔之說。」

蘇洛冉看著景王攥拳自控的模樣,有些了然的問道「只是為了再娶他人之事?我家炘炎也是有一妻一妾的。」

嚴箏韻抬頭與蘇洛冉對視「炘炎是特殊的。」

蘇洛冉歪頭問道「有何特殊?」

嚴箏韻看向蘇洛冉「妻妾可同時進門,妻妾不可前後進門。」

蘇洛冉點頭「既是如此,那你非要和離不可了嗎?」。

嚴箏韻仲怔一會,回過神來,眼神透露出決絕「是。」

蘇洛冉看向景王炘允「三哥呢?」

景王炘允見他們終于搭理自己,拳頭放下,看向嚴箏韻有了第一次的怒意「這世上哪有女子休夫之理?」

蘇洛冉搶白道「和離是休夫嗎?」。

景王炘允眼楮里帶著怒意「女子先提和離,又是何道理?本王自認帶你嚴箏韻不薄,不過是娶個妾室,又如何引得你提和離之說?!你這嫉妒的妒婦模樣才最是可恨,嚴箏韻,別以為你在父皇面前擺出一副自甘下堂楚楚可憐的模樣,父皇就會認為你有多無辜。你這是犯了七處之事,還有資格站在乾儀殿提出和離?!」

景王炘允話方一出口,就引得蘇洛冉的攻擊「怎麼,提出和離也不成,你方才口口聲聲說愛妻如命,有妻如此夫復何求的,這妻子可是說的嚴箏韻?父皇一再問你何為妻,你卻依舊情難自禁的說著羅秀英。事已至此,你還敢說你待嚴箏韻不薄?」

景王炘允被蘇洛冉一罵,臉上忽明忽暗,有些許的臉紅也有些許的不甘「那本王也不能因此成為天元第一個和離的王爺!」

嚴箏韻一听淚眼婆娑的看向眼前這個有著一張女圭女圭臉的男子,這個男子俊美的猶如畫中仙,這個男子新婚夜擁著自己說著守護,這個男子曾經與自己形影不離,這男子曾經的笑顏只駐足在自己的臉上,這個男子曾經的痴心只付在自己的身上,這個男子曾經會用最美妙的詞語贊美著自己,這個男子曾經會拉著自己訴說著白頭如何偕老,只是如今妻不成妻,家不成家罷了。

嚴箏韻扭過頭去,從袖中拿出銀剪,狠了狠心一剪子剪掉了一縷垂發。看著垂發落于地上,抬起頭看向炘允「景王爺,既然你與箏韻再無夫妻之緣,也不願大理寺登記和離之事,那不如箏韻自請青燈,留駐古佛前靜心吧。」

景王炘允嘴角搐動著,不知該說什麼。

蘇洛冉快走幾步扶住嚴箏韻「箏韻,莫要如此才是。」

嚴箏韻感激的看向蘇洛冉,哭中帶笑「洛兒,嚴姐姐以後怕是見不到你了。」

蘇洛冉搖頭看向嚴箏韻「嚴姐姐,我玉王府內有一處院落剛好適合修佛,你若不嫌棄,去玉王府可好?」

嚴箏韻本想推月兌,只听慶雪國主說道「箏韻,修佛也不一定出嫁,去玉王府住段時日吧。」

嚴箏韻俯身一拜,卻不曾想身子不斷的往下滑,被蘇洛冉擁住,蘇洛冉一臉擔心的問道「嚴姐姐,你這是?」

嚴箏韻自嘲的笑了笑「幾夜未睡,終是了結。」一語方休便暈厥過去。

景王炘允本能的走上前去本想抱起嚴箏韻,卻被蘇洛冉擋住。

景王炘允詫異的抬頭看向蘇洛冉,只見蘇洛冉冷淡的說道「三哥,嚴姐姐已自求離去,請你放過她也放過你吧,畢竟她以後的事,已經是,干卿底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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