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在群山之中的惡賊被稱之為山賊。
飄蕩在碧藍之海上的惡棍稱之為海賊。
那麼……
天空之上的凶人,是否只有空賊這個毫無新意的名號呢?
當那艘在雲海上高速移動的船只來到龍崎一煌的面前時,他不由的對骷髏旗無處不在由衷的感到敬畏。
那艘整體涂繪著金色虎紋的船以風力無法企及的高速在雲海上移動著,那是名為風貝的能源在推動著前行。
剛剛見識了天上風景的一煌和雪莉還沒來得及刷新好三觀,就被……襲擊了。
以風貝作為推動能源的巨大魚槍激射而出,眨眼間便在返響海豚號的船身上扎了幾個大窟窿!
來者不善!
在那巨大魚槍的尾部噴射著雲之長路,不可思議的在兩船之間搭建起了供戰士通行的長廊!四五名裝扮頗具異域風格的戰士踏上雲路,腳下是裝載著風貝推動力的滑鞋,就算是戰斗力平平的家伙,也借由此擁有了了不起的機動性!
「什麼鬼!」
突然的襲擊令一煌月兌口而出,全身濕漉漉的一煌緊握著手中的愛劍,無需多言,沒有任何戰斗能力的小姑娘雪莉立刻朝著船艙的方向跑去,為了不成為一煌的累贅。從藍海下方穿越白白海,在通過天國之門的入口被送到三千米上空的白海,被海水打濕毛皮的猛虎蘭斯此刻就像一條死狗那樣無能為力的趴在甲板上吐著舌頭。
雖然還沒能弄清楚現狀,甚至連船長都走丟了,龍崎一煌也沒有任何慌張,啊,反正對方氣勢洶洶的來了,自己應戰便是了。
出鞘的利劍快到看不清軌跡,不斷重復出鞘入鞘這個動作達到上萬次以後,便有了此刻這樣理所當然的神速拔刀!
「啥?!」
日復一日從未有過懈怠的居合斬被擋下了!
踏著雲路,急速沖來的戰士僅僅是一腳踏出,便以難以相信的精度與速度踩在了刀柄的前端,那把世界上最鋒利的名刀連出鞘都沒能完成便被踢了回去!未等一煌做出反應,同一時間到達的兩名戰士手持長矛,一者橫掃向一煌喉嚨,一者砸向一煌膝頭,三者的動作皆是在同一時間完成,配合的堪稱天衣無縫!
沒有任何反撲的余地,一煌連多余的悲鳴都未能發出,喉嚨和膝頭便遭到了重擊,緊接著被那最初的那名戰士一腳踢在胸膛,倒飛撞破了船艙之中!
「嘿嘿嘿,輕松輕松!」
「老大,這種事情用不著您親自動手,交給我們就行了,這些羸弱的青海人根本不是我們的對手!」
「……」
不多時,其余的戰士便登陸了返響海豚號的甲板,只是一眼望去,那最初將流星之劍逼退回去的戰士最為扎眼。被稱為首領的他擁有著一頭耀眼的金發,帶著風鏡的他環視這艘破舊的小船,沒有回應手下兄弟的自大。
如果說藍海的人對空島的認知僅僅停留在傳說故事的程度,那麼空島的居民卻與之相反。去往空島的道路有兩條,一條是有著「生或死的危險航路」之稱的激突而上的巨大海流到達白海。另一條海陸則是,出發的100人中只有一部份人可以生存下來。而沿海流而上只有全部生存和全部死亡兩種可能性。
空島的居民對于藍海的來客並不陌生,從數百年前開始就有極少可能的藍海來客通過以上兩種方式到達這里。雖然絕大多數都是野蠻狂暴的凶惡之人,但空島的居民也從這些藍海來客獲得了不少的異域知識。
位于一萬米高空的白海處,是空氣很稀薄的艱苦之地,從藍海到達這里的人一般情況下不經過一段時間的適應期,是無法進行劇烈活動的,更不要說戰斗了。金發的首領之所以沒有回應自己手下的驕傲自大,正是因為他深知這些藍海來客來到這里之後所受到的限制。
如果藍海的來客來到這里一點事情都沒有,幾乎沒有任何排斥反應,那才是真真正正的怪物!
方才看似是他壓倒性的將那小鬼頭的劍在拔出來之前給踢了回去,可是實際上,在本身就是用劍高手的首領眼中……
那可怕的小子根本沒有給自己拔劍的時間與機會!
如果不是因為空島的稀薄空氣限制了那小子的活動,像自己剛才那樣冒然沖過來,恐怕此刻已經受重傷了吧?
不要輕視藍海的來客。
回想起好幾年前流傳在空島之上的傳言,記得當時就是有一伙來自藍海的海賊給整個空島都留下了不小的印象。記得那伙海賊的船長……是叫羅杰還是什麼來著……
以襲擊個個空島之間往來商船為生的空賊,黃金獠牙說的正是眼下這幫人了。被冠以山迪亞之恥的這伙人,是苗正根紅的山迪亞人。擁有著小強一般頑強的生命力與老虎的攻擊性,不論是在山迪亞人還是神之國度,都是被視為眼中釘的存在。
年輕的首領對長久以來以搶回祖先的聖地為生命唯一並且不斷送命的山迪亞感到厭倦了,自出生以來便被灌輸山迪亞四百年來的血與恨,榮耀與歷史……孩子們憧憬著大戰士的榮光歲月,理所當然的繼承了戰斗之血,山迪亞人視作一生最大的恨與榮的聖地,大家都這樣理所當然的赴死……
年輕的首領不喜歡這樣。
那些被稱之為仇恨的,光榮的,美麗的,該被傳承的……簡直就像是被洗腦了一樣,沒有一個人對這樣持續四百年不斷流血的日常感到疑惑與異議。
太小了……
太渺小了!
不論是聖地阿帕亞多還是這空島的一切!
這一切對年輕的首領而言都太渺小了!他的心中有著更為巨大的野心與夢想,他要離開這純白一片的狹小之地,去往那藍海,去看看不一樣的世界!山迪亞人不願意前往藍海是因為他們要奪回祖先所居住過的故鄉,神之國度的人不願意前往空島是因為恐懼!原本就人數稀少的他們世世代代居住在這里,這里便是他們的樂園,就算前往了下海,那也是一望無際的大海洋,凶殘的海賊和異土的居民,那里對他們的生存空間而言太過苛刻了。
年輕的首領想去!
縱使那是一望無際充滿危機的大海,也好過這枯燥無味的天上世界!
在那之前……籌備人手與資金是必須的。
除了個個空島之間往來的商船,最近他已經著手計劃襲擊其他島嶼了,要加快計劃的進程才行呀。最近也是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來自下海的海賊出奇的多,船上的財寶也是令人垂涎不已。
那是對年輕的首領而言無法得知的理由,拜大海賊時代來臨,去往空島的海賊不計其數,百分之九十葬送在途中,剩下的百分之十也是十分可觀的數字。這也正是他會去搶劫藍海來客的理由。
已經召集到了五十多人了,雖然現在已經不必需要他這位首領每次都身先士卒,但是一方面是為了保險起見,為了應對藍海人的不確定因素和山迪亞與神之國度的打壓,另一方面,年輕的首領對掠奪這種行為有著無法代替的興奮和期望。
手下的弟兄此刻已經輕車熟路的走進了這艘小船的船艙,對于這種破舊的小船有什麼收獲並不期待什麼的他們,純粹是首領為了歷練他們這幾個新人而特意為之。
雖然和計劃中有些出入,首領也沒有想到好歹也是一艘海賊船,上面居然只有一個船員和一只病怏怏溺水的白色老虎,莫非都死在了前往空島的道路上麼?
隨著他的思緒開始跑調,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可是進入船艙的弟兄卻始終沒有出來,就在他皺起眉頭的時刻,腳步聲響起了。
一手拎住一名空賊成員的衣領,將兩名鼻青臉腫的空賊成員拖出船艙,一煌就將他們像丟垃圾一樣丟在首領的腳下。
「嗯咳,呼,呼吸總算正常了,搞什麼呀,這里的空氣真不舒服……」
模了模劇痛不已的喉嚨,常人早已被擊碎的柔軟地方對于一煌而言也只是劇痛罷了,堪比怪物的適應力令他在吃過虧之後盡快適應了這里的稀薄空氣。
隨著金發的首領將視線放在一煌的身上,周圍其他的空賊成員並沒有一擁而上,他們動作迅速的將兩名失去意識的同伴拉起,逃似的離開了返響海豚號的甲板。
「呵。」
首領的那種銳利的眼神……沒有他們插手的余地!
年輕首領銳利的眸子之中充滿了對一煌的興趣,承受了自己的一擊和同伴的重創,現在居然還跟沒事人一樣站在自己的面前。
「不錯麼,小子……有興趣來我這麼?」
招攬的意味不言而喻,對于即將踏上藍海旅途的首領而言,優秀的人手總是不會嫌多的,再加上他為了了解藍海的狀況,手下中有四分之一都是俘虜過的藍海海賊。
龍崎一煌撓了撓黑色的頭發,考慮著稍後是否讓雪莉幫自己梳理一個方便的發型,最近頭發也有些長了。他沒有什麼猶豫與思量,反倒是帶著一種為敵人著想的同情眼神看著年輕的首領,如此說道。
「啊,比起那種事情……你可能要倒霉了。」
「喔?」
「所以說,就是這艘船啊,居然這麼任性的在船上開了幾個窟窿,我們的船長似乎對這艘船很中意的樣子。」
伸出的橄欖枝被沒有什麼迂回的打斷,年輕的首領笑了笑,不以為意,只是凜冽的殺氣猛地爆發出來!
縱使面對敵人也能露出笑容,龍崎一煌雖然沒有自家船長那種想與強者交手的麻煩怪癖,卻也有著屬于自己的一套行事準則。赤手空拳的首領與握劍的龍崎一煌對持著,拉開了數米的距離,一煌的眸子捕捉到了年輕首領掛在腰後的寬大劍鞘。
「你腰上別的,是劍?拔劍吧!」
凜然的話語之中沒有自負與別的無聊情緒,只是一個單純的小鬼單純的不想佔被人便宜的單純話語。
「你的眼楮是擺設麼?我早就拔劍了!」
與那種可笑的單純相比較,另一方卻截然相反,直到那話語響起,來自一煌身後的陰險勁風才猛然襲來!
血光乍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