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鐲子?」鳳修筠眼神犀利的瞪著淮王,什麼鐲子?
「自然是太後賜的那只南陽玉的鐲子了,怎麼,五哥不知道?」淮王嘴角撇了撇,露出一絲嘲諷來。
鳳修筠不受他的挑釁,漸漸攏去了怒氣,闔上眼去恢復了一派平和。
淮王心中閃過一個念頭,卻又覺太快逝過未能抓住,不由的起了一絲不安來。他抬眼看了看鳳修筠,見他似乎沒有繼續搭理他的想法,不禁皺起了眉頭,想見她的心又急了些。
來到睿王府已是午膳時分,兩人暫且不談公事,鳳修筠囑咐廚房備幾個好菜,兄弟兩便去了偏房先行用膳。
正在廚房里監督著廚子熬粥的淨琦听聞淮王來了,欣喜的偷偷一樂,哪里還管的了什麼粥啊,抬腳就往芳琴軒小跑了回去。
蝶熙自從昨兒晚上撞上了桌角,疼了大半宿總算是不&}.{}深不淺的睡了過去,只是睡的實在不沉,淨琦這驚天動地的腳步還未來到床邊,她已經皺著小臉醒了過來。
「主子,好消息好消息,您要不要听?」淨琦的臉上堆滿的全是笑意,看著讓人不由的覺得其中必然有詐。
蝶熙興致闌珊的擺了擺手,躺了一晚上,腰傷看似好了許多,但她卻是不敢大意,現在哪里還有心情听什麼好消息。
「哎呀,您好歹也捧個人場啊。方才我在廚房里听見殿下派人來傳話,說淮王殿下來了,要多加幾個好菜呢。您說,淮王殿下來了,是不是來看您的呀?」
蝶熙看著淨琦一臉的雀躍,故作驚訝的夸張問道︰「你不會是看上了淮王吧!」
「主子!」淨琦嬌嗔了一句,坐來榻邊替她掖了掖被角,頗有些打抱不平的噘嘴說道︰「您看看殿下,回來不關心您就罷了,還害的您受了這麼大的委屈,昨兒個探骨說是沒有傷著要害,可這折騰了一個晚上是要怪誰?
再看看淮王殿下就不同啦,您這一出事他準是急得團團轉,好容易盼回了睿王殿下,立刻就來了咱們府里,這不是關心您是什麼?
我就說嘛,您呀當時一定是糊涂了,哎,要是在淮王府,都有孩子了也說不定呢。」
蝶熙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尷尬的笑來。這孩子怕是不可能有了,這丫頭說話也真是沒個忌諱……
「淨琦,這里沒人你胡說兩句也就罷了,出去了,這種大逆不道的話可千萬要憋回去。還有,淮王殿下過來不過是公事,你別亂說了什麼出去。」
「可是……」
淨琦還想說些什麼,卻被蝶熙微微搖著頭給打斷了去。
眼見蝶熙閉上眼似乎沒有想要繼續下去的欲/望,淨琦像是被一盆冷水灌頂而下一般失去了熱情,委屈的看了眼蝶熙,轉身退了出去。
听著淨琦的動靜徹底消失,蝶熙這才緩緩的睜開眼來。
昨兒個被他甩開的那一下,腰上雖像被刀扎一般的劇痛,卻哪里抵得過這心痛的萬一。一個晚上他都沒過來一下,難道真是要因為什麼鞭蓉糕而記恨上自己不成?
蝶熙只覺得心里塌了一塊,他的震怒,無非和賢妃有關,果然他兩之間永遠橫亙著越不去的鴻溝。無關乎其他女子,也無關乎他的江山,這份本就脆弱的惺惺相惜,還承受不住一份鞭蓉糕的重量。
失落卻又惆悵,原還想著,他也許會來,即使是興師問罪,好歹還有個辯駁的機會,當下,卻只有一陣虛妄。
用了午膳,蝶熙試著坐起身來,可只過了一會就覺得腰間似有萬斤重壓一般,只得重新躺了回去。
正百無聊賴之際,門外忽然有人來傳話,「王妃娘娘,側妃娘娘來看您了。」
「是夏氏。」淨琦套著蝶熙的耳朵輕聲的提醒一句。
蝶熙狐疑的看了眼淨琦,不解她來做什麼?不過轉念一想,露出一絲了然的笑意來,對淨琦點了點頭。
夏樂菱進了房間,見著蝶熙的臉色一陣慘白也是嚇了一跳。早有听說她當時被送回來時奄奄一息,好容易才撿回條命來,本想進來看看,卻在門口就被攔了下來。如今一見,活像是白日里撞著鬼了。
她張了張嘴,這才拜禮下去,「妾身給王妃請安。」
「起來吧。」蝶熙挪了挪身子,側躺著看向夏樂菱,卻不見她初次相遇時的盛氣,心里更加篤定了幾分。
夏樂菱謝過之後招了招手,示意身邊的侍婢拿過個錦盒來打開給蝶熙看,一邊解釋道︰「听說王妃病的厲害,正巧妾身那兒有支上好的人參,就想著獻給王妃也好給您補補身子。」
蝶熙沖淨琦使了個眼色叫她收下,亦是微微笑了笑,「妹妹有心了。你們都先下去吧,本妃有話對妹妹說。」
淨琦還有一絲擔心,卻見著蝶熙微微搖了搖頭,也只好跟著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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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樂菱本還想著要如何周旋,聞言先是一愣,轉而盈盈一笑,「王妃果然是聰明人。妾身昨兒個听到些風聲,不知此次是否是因為一種叫做鞭蓉糕的糕點?」
她見蝶熙微微頷首,笑意更濃的說道︰「王妃是果真不知這鞭蓉糕是怎麼回事嗎?」。
「皇家御用的糕點,只知其做法極難,也非尋常人家能夠得知,這事和賢妃娘娘到底有什麼干系?」
「哦?」夏樂菱訝于蝶熙的通透,執起帕子掩嘴笑了笑,這才說道︰「王妃知道又不知道,這才會被廖氏擺了一道。王妃可听聞賢妃娘娘的那一段傳聞?」
她那個「那」字說的極重,細細想來,賢妃當年盛寵卻被捅出被退婚的往事,說是難堪卻也只是受了冷落,至于之後是如何被淑貴妃陷害的,倒還真是宮闈秘事。
蝶熙搖了搖頭,表示並不知情。夏樂菱獰笑著俯子,套著蝶熙的耳畔細細述說著事情的原委。
她原還想著蝶熙听聞必定會大吃一驚,抬起身子見著蝶熙卻是霽顏哂笑。
「妹妹告訴本妃這些,是不想再忍了廖氏嗎?」。蝶熙收起表情對上她的眼楮,正色的問道。
捅破的紙已難復原,夏樂菱也不想含糊,囅然一笑微微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