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宮千千忽然大聲尖叫了起來,她這一聲尖叫著實是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尤其是寒風,他本來就看她不順眼,如今她這副瘋瘋癲癲的模樣更是讓他不喜。
「你怎麼了,叫什麼?」水洛雅開口,也是有些疑惑。雖說她與宮千千相識那麼久,對她也有一定的了解,只是這聲尖叫麼,她還真的是猜不到。
宮千千尖叫過後,這才發現大家的視線全在她一人身上。盡管她已經厚臉皮厚到一定程度了,可是乍一遇到這種情況還是不免有些尷尬,撓頭傻傻的笑了笑。說道,「對不起啦,是我太激動了。我想說的是主子和太子手牽著手哎,太好了,你們終于和好了。」
聞言,幾人的視線皆是看向了水洛雅和軒轅燼緊握的手。水洛雅臉色微微一變,不禁染上了一抹淡淡的緋紅。軒轅燼的唇角一直勾著一抹淺笑,沒有多余的表情。似是他與水洛雅這番狀態再正常不過了。
寒風眼中也是閃過一抹詫異,不過很快便轉而欣喜。想著,宮千千終于說對了一句正確的話。一開始他還很懷疑這丫頭怎麼會是太子妃的貼身丫鬟,如今他似是明白了什麼。
軒轅燼牽著水洛雅的手,神色自然似習以為常。兩人緊密相依,朝著同樣的方向走去,實為默契。若是不知道的,大家肯定以為太子與太子妃的感情一直都是這麼好。
「太子。」寒風似是想到了什麼,忽然喊住了軒轅燼。
兩人同時停下腳步,微微側目。軒轅燼開口,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潤,「有什麼事?」
寒風沉默了一會兒,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他下意識的看了宮千千一眼,只見宮千千的臉色同樣不好,也是一臉的為難。兩人對視一眼,寒風方才開口。「賀蘭小姐之前來找過您,她說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說,現在還在偏房等候。」
賀蘭依?
水洛雅皺眉,臉龐上的笑容頓時微微收斂,眼中也是閃過一抹冷意。心里忽然不舒服了起來,她的手微微一動,想要掙月兌軒轅燼的大手。可是他發現了她的動作之後,不但沒有松手反而更加緊緊的握著。讓她沒有動彈的機會。
水洛雅不開心的撇了撇嘴,嘴里還在小聲嘀咕著。「果然是禍水,就知道惹一些麻煩的女人。趕都趕不走。」
聞言,軒轅燼眼底的笑意更深,他唇瓣開啟,似是想要說些什麼。只是有人先他一步開了口。
寒風剛說完,宮千千便是急忙開口。「主子,軒世子也來找您的,他也說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找您,讓她醒來後務必要見他一面。他現在……」宮千千頓了頓,似是有些猶豫。「也在偏房之中。」
「額……」水洛雅冷汗,她已經很明顯感覺到來自身旁之人的冰冷氣息了。她深深吸了口氣,故作漫不經心的笑了笑。視線壓根就沒有看向軒轅燼。
宮千千和寒風兩人也都明顯感覺到了不對勁,兩人對視一眼,難得很默契的雙雙悄悄離開,不想呆在這危險之地。
兩人走後,軒轅燼忽然松開了手,頭也不回的前往偏房的方向。水洛雅翻了翻白眼,這算是什麼意思。他有賀蘭依找,她生氣想要松手都不行。這她有慕容軒找,結果他卻撒手不管她了,就這麼走了。天哪,她忽然覺得自己上了賊船,忽然覺得自己好倒霉,怎麼就看上這個人面獸心的家伙了呢。
「你還不走。」
前方傳來軒轅燼略有些冷酷的聲音,水洛雅雖然很不情願,但還是乖乖跟著一起走了。路到軒轅燼身邊的時候,一只大手忽然將她擁在了懷中。
水洛雅無語,但是心里卻很是開心。她開口,語氣極為無奈。「軒轅燼,你很霸道哎。你這樣子我還怎麼見人啊。」
「就這樣見人。」他語氣不緊不慢,卻是不容置疑。「對待你這樣不省心的女人,不霸道怎麼能讓你長記性。」
「我哪里不省心了,明明就是你桃花泛濫,給我找了那麼多麻煩。否認我怎麼可能把賀蘭依……」說到一半,水洛雅恍若如夢初醒,生生閉上了嘴巴。該死的,她既然忘記自己前不久剛教訓了賀蘭依,如今這女人來找軒轅燼絕對是告她狀的。這下該怎麼解釋,她可不想在軒轅燼面前多說廢話了。
「你把她怎麼了?」軒轅燼心思縝密,怎可能听不出來她言下之意。水洛雅在心里已經把自己罵了半死了,不過就算她沒有說漏嘴,賀蘭依肯定也會告狀。若是如此,倒不如她自己承認。
想到這里,水洛雅平緩了一下情緒,方才淡然的說道。「其實在我出事那天,我把賀蘭依教訓了一頓。她今天來找你絕對是告我狀的。你要是因為這件事生氣那我也沒什麼好說的。」水洛雅已經懶得解釋前因後果了,女人都是有同樣的一種心思,若是那個人相信自己的話,就算她沒有怎麼解釋他也還是會相信。
心里隱隱還是期望他是相信她的,不過水洛雅苦笑,經過之前的幾次事件,她已經不奢望軒轅燼會相信她了。再者,若不是大婚事件,軒轅燼也不可能那麼久都對她冷漠。如此想來,她又何必期待他會相信她呢。
軒轅燼臉色微微有了一絲變化,漆黑深邃的鳳眸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他沒有言語,也沒有任何多余的動作。這樣的他卻讓水洛雅有些心慌,她寧願他是說出來的,即便是她不想听到的話也好比這樣沉默寡言好很多。
猜來猜去真的好累好累,她不希望這段感情中她一直都是猜著來的。若是那樣,那她寧願自己受傷一段時間,也不願意接受。
她忽然掙扎逃開了他的懷抱,軒轅燼微微皺眉,看著她沒有說話。她看著他,面色復雜,也沒有說話。兩人似乎又回到了之前的狀態,明明都有話要說,可卻是誰都不想開口。
女子輕笑,唇角的笑意忽然變得格外刺眼。一雙幽幽美目直直盯著那抹身影,聲音听不出情緒的說道,「軒轅燼,你到底把我水洛雅當成什麼了。你開心的時候就對我笑顏相待,不開心了就把我甩在一旁,冷眼默語。軒轅燼,你真的以為我非你不可嗎?」。
聞言,他眼眸微眯,沒有說話。可是,他周身明顯有著冰冷的氣息,令人忍不住打著冷顫。那雙漆黑如星夜的眼眸同樣也緊緊看著她,深邃似漩渦,深不見底。讓人看不出來他的情緒。
心,莫名難過了起來,水洛雅唇邊泛起了一絲自嘲。心底深處也似是有千萬只細小的螞蟻在咬噬一般,鑽心的痛。心髒的位置也似是有一只無形的大手,在狠狠揪著。疼,鑽心的疼。
就在一瞬間,她忽然不想面對任何人了。她不想面對軒轅燼,不想面對她對軒轅燼的感情。她不願意承認自己真的很難過。她決絕的轉移視線,不再去看他,旋即,她轉身,想要逃離他的視線。
「你就那麼不相信我嗎?」。
他的聲音及時從身後響起,阻止了她離去的腳步。她停下,可是卻並未轉身,也並未說話。因為她,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
信,還是不信。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她想相信她,可是,他沒有給她那個自信。
「水洛雅,為何你對待別人都極有耐心,而對待我卻是一絲耐心都沒有。為何每次都在我想解釋之時決絕離去。你就不想知道我心里的真實想法嗎?」。他繼續開口,看到她那越發顯瘦的背影,明明就很想沖上去抱住她。可是,他忍住了,因為他想讓她深刻的記住。
「……」她沉默,沒有言語。可是心中卻是因他的話升起了絲絲波瀾。是,她說的沒錯,她對他的確是沒有耐心。可是,他難道不想知道她為什麼獨獨對他一點耐心都沒有嗎。因為她怕,怕等不到他的解釋,怕到頭來等到的只是更多的心傷。所以,她寧願逃離也不願意等他解釋。
「水洛雅,你究竟要折磨我到什麼時候?」軒轅燼繼續開口,聲音里有些說不出來的苦澀。「你從未相信過我,有事從未找我商量。即便是大婚當日,寧願讓自己出丑,讓我出丑,讓整個皇室出丑。你也不想要相信我。水洛雅,你這麼不相信我,讓我有何信心能夠相信你。」
他的話語無比誠懇,水洛雅鼻子酸酸的,淚水在眼楮里打著框,似是想要流下來。她拼命抬頭,努力壓抑住了想要流下的淚水。一直以來,她都以為自己面對他是壓抑的,是尷尬的,是痛苦的。可是她怎麼也沒想到他面對她同樣如此。
她不自信自己,他同樣也不自信自己不是嗎?若是當初能有一人先低下頭,說明情況,說明原因,他們之間會不會和現在不同了呢。原來,兩人都是在自欺欺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