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小家伙跑到軒轅燼面前,短小可愛的毛茸茸爪子不停的撓著他的錦服。軒轅燼臉色一變,伸腿想要將小家伙踢到一邊。但是,他的腿方才動了一下,便再也動不下去了。他忽然想到上一次水洛雅便是被它救醒的。
軒轅燼無奈的縮回了腳,語氣略有些妥協,對著水洛雅說道。「起來吧,以後見本宮不必行禮。」
「臣妾遵旨。」水洛雅恭敬的點頭行禮,全然是太子妃對待太子該有的禮數。小家伙見水洛雅起來了,便屁顛屁顛跑到了她的身邊,重新跳進了水洛雅的懷中。
軒轅燼的心忽然被痛了起來,不知為何,他寧願听她叫他軒轅燼,也不寧願她稱呼他為太子,稱呼自己為臣妾。
而他的一聲本宮同樣也讓水洛雅的心為之一顫,這次的談話,僅僅只是言語與稱呼,便是讓兩人之間疏遠了許多。水洛雅苦笑,都說無情皆在帝王家,後宮乃是天下所有女人最痛恨之處,一進宮門深似海,進去了,在想出去便是難如上青天啊。
水洛雅心里忽然升起了一個可怕的想法,她眸光一驟,那想法在心底久久不曾逝去。
軒轅燼走至上座,緩緩而坐。他身邊還有一個位置,顯然是太子妃之位。賀蘭依和司徒晴皆是知實務之人,坐在了下座。三人皆落座,只剩水洛雅還站在原地,她緩慢抬步,每一步都是極輕極淡,在大家驚訝之際坐到了司徒晴的對面。
軒轅燼臉色鐵青,之前所有的隱忍皆在瞬間爆發。「水洛雅,你還知道你的身份嗎?」。
他的質問讓她無從回答,水洛雅勾起唇角,苦澀而又冷冽。「即便我現在有著太子妃的身份,但,畢竟沒有大婚。以後的事誰又能知道呢。」
「哼,以後的事?」軒轅燼起身,幾步走到了水洛雅身邊,大手一把將她從位置上提起。
「啊。」司徒晴以為軒轅燼要打水洛雅,嚇得連忙閉上了眼楮,還發出了尖叫。這一叫倒也是提醒了軒轅燼。
軒轅燼冷漠的看著二女,語氣沒有任何的情緒。「你們二位先出去,等本宮處理完與太子妃的事情,便在叫你們。」
話落,司徒晴和賀蘭依皆是听話的走了出去,即便賀蘭依很想看水洛雅的熱鬧,也不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整個前廳里只有水洛雅和軒轅燼二人,軒轅燼的大手依舊抓著水洛雅的衣服,而水洛雅面無表情,冷漠的看著軒轅燼,雙手緊緊的抱著小家伙。
軒轅燼冷笑,被她眼中的冷漠徹底激發了火焰,聲音同樣是冰冷徹骨。「水洛雅,你當真是忘記自己的身份了?」
「呵!」她冷笑,語氣不容置疑。「身份?我是何身份?在你眼中我又是何身份?」她不答反問,冷冷的看著軒轅燼。
軒轅燼想都沒想,直接月兌口而出。「你當然是太子妃,難道你連用了這麼久的身份都忘了?水洛雅,你當真是好記性啊。」
水洛雅閉眸,忽然不想在繼續這個話題。從來沒有一個身份是讓她打心眼里討厭的,而這個所謂的太子妃,她僅是听到別人叫她這三個字,她便覺得嘲諷。
見她不想搭理自己,軒轅燼更加生氣了。語氣也是更加的冷漠,「呵,好啊。你不愧是本宮的太子妃。如今連看本宮都懶得看了?水洛雅,你最好不要挑戰本宮的耐性。」
聞言,她刷的睜開了眼楮。眼神凌厲而又冰冷。「那我也告訴你,最好不要挑戰我的底線。」
「你……」軒轅燼開口,滿肚子的話堵到了喉嚨處,卻是一句話也擠不出來了。他知道水洛雅是烈性子,真性情。可听她說出這般如此決絕,冷傲的話語,還是不免讓他甚是覺得驚訝。
水洛雅騰出一只手,使勁甩開了軒轅燼抓著她的大手。她不緊不慢的整理著衣服,臉上面無表情,語氣也是听不出任何的情緒。「軒轅燼,我已經累了。從現在開始,不管你對我是真也好,是假也罷。喜歡我也好,利用我也罷。我都懶得再去過問。以後,我就只有一個太子妃的頭餃,除了這個,我什麼也做不到。你若是想廢了我,大可以現在就廢了我,反正我們還沒有大婚,來得及。」
軒轅燼的心忽然莫名痛了一下,心里的某個地方也是莫名難受。深邃的眼眸一眨不眨的盯著水洛雅,似是想把她看個透。許久,他方才開口說道,「你當真希望我對你是假?當真只甘願做一個頭餃?」
「甘願?」水洛雅瞪大眼楮,不敢置信的看著他,水眸里有著掩飾不住的痛苦。她憤怒的沖著軒轅燼大吼,聲音因情緒變得有些哽咽。「你在裝傻是嗎,難道你到現在還不知道我對你的感情嗎。敢問這世間有哪個女人不希望自己的丈夫對他一心一意。誰希望自己喜歡之人對她的溫情都是假的。」
說罷,水洛雅知道自己失態了,便整理了一下情緒。繼續說道,「我已經對你徹底失望了,一次的忽冷忽熱,我可以勉強接受。第二次,也可以原諒。可是,次數多了,我的心也就死了。我討厭別人這麼對我,我討厭別人把我當成傻子一樣,把我耍的團團轉。說真的,我已經不在乎我們之間是契約還是真實了。因為對我來說都一樣。軒轅燼,放我走吧!」
軒轅燼,放我走吧!
她說了那麼多的話,只有這句話徹底將軒轅燼驚醒。軒轅燼面色難看到了極點,眸中的火光也是萬分激烈。「放你走?我告訴你水洛雅,除非你死了,否則,我絕對不會放你走。」
果然,他會如此說啊。
水洛雅苦笑,此時此刻,她已經說不出來自己是何心情了。她也不知道自己現在是討厭軒轅燼,還是喜歡軒轅燼了。
可若是不喜歡,她的心為何那麼痛,異常的痛,痛到有時候她覺得不是一個人的痛。她的心就像被撕成了兩半,一半痛,另一半也會痛。可是痛的程度卻不一樣。她不明白是為何,她也不想明白。
見她沒有說話,軒轅燼方知自己說的話有些重了,語氣不禁軟了下來。「只要你答應我與慕容軒拉開距離,不要經常與他在一起,我便會對你好。你可答應?」
慕容軒,又是慕容軒。
水洛雅皺眉,為何誰找她,誰對付她,都和慕容軒有關。她抬頭望他,眼中的疑惑越發深了起來。「那你給我個理由,我為何要離他遠點?為什麼你要對慕容軒與我之間的關系如此關心?為什麼?是怕我會愛上他,還是怕他會愛上我?」
軒轅燼似是被水洛雅說中了心事,心虛的別開了臉,不在去看她。是啊,就連他自己都發現自己太關心她與慕容軒了,她怎麼可能會沒有發現呢。
可是,究竟是為何,連他自己也說不出來,他不知道自己為何要那麼注意他倆。但是他唯一可以確信的是,她說的對,他害怕慕容軒會愛上她,也害怕她會愛上慕容軒。
不說話,在某些時候就相當于默認了。水洛雅苦笑,唇邊的苦澀越發明顯,「軒轅燼,你果然從未相信過我啊。」
他的身子,猛烈的顫抖了一下。他看著她,她亦看著他。她眸中那隱藏之下的憂傷深深觸動了他的心,而他深不見底的眸中,一閃而過的心疼同樣也觸動了她的心。
或許,他是喜歡她的,她也是喜歡他的。
氣氛忽然又變得壓抑,空氣中也凝聚著隱隱約約的苦澀和冷冽。水洛雅率先收回視線,因為她越看他,她的心便越痛。
「七夕之日快要到了,你在府中好好休息。這幾天我不想和你吵,你若想去哪里玩,便通知千千告知我,我會抽空帶你去。至于外面那兩個女人,我不會讓她們再來打擾你的,今日之事,算是我的過錯,你且不要放在心上。時間不早了,你好好休息吧。」許久,軒轅燼終于妥協了,率先打破了兩人之間的沉寂。
軒轅燼說完後便是要走,水洛雅也無話可說。便是也沒有在開口。
可就在軒轅燼剛走幾步的時候,水洛雅懷中的小家伙忽然跳出了她的懷抱,一躍跳到了軒轅燼的懷中。
這一舉動不但讓水洛雅嚇了一跳,同樣也讓軒轅燼不知所措。他抱它也不是,不抱也不是。雙手尷尬的不知該放在哪里。
水洛雅先軒轅燼一步反應了過來,開口說道。「毛毛,快下來。」
「哼唧哼唧。」小家伙似是反駁水洛雅一般,硬是在軒轅燼懷中使勁蹭著,死活都不下來。軒轅燼一向是很討厭毛茸茸的動物的,可是不知為何,他並不討厭這個小家伙的觸踫。反而還覺得很正常,若是他沒記錯的話,這個小家伙也是極寒之氣,與他體內的氣息差不多是相符合的。
軒轅燼忽然勾起了唇角,伸手將它抱在了懷中,溫柔的撫模著它。
水洛雅不禁睜大了眼楮,有些吃驚。想著這小家伙貌似比自己還要得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