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她說是親自下廚做的點心,獨孤夜心中頓時更加喜悅。「好,我來嘗嘗。」他將下人們都遣了下去,自己隨手拿起一塊點心就認真品嘗了起來。
水洛雅緊張的看著他,小心髒忽然撲通撲通跳個不停,生怕獨孤夜會不喜歡自己做的點心。她見獨孤夜臉色來回變化,心髒提到了嗓子眼上,小心翼翼的問道,「怎麼樣,不好吃嗎?」。
獨孤夜微微蹙眉,故作有些難為的看著她,可是心里卻是對她做的點心滿意到了極點。不過見她表情有些失望,獨孤夜忽然不忍心逗她,笑著說道,「不錯,與廚娘做的沒有什麼區別。所以方才我猶豫了好久,不知道該如何評價。」
「真的?」听獨孤夜那麼一說,水洛雅一掃之前的失落,立馬開心的笑了起來。「我就說我做的不錯,嚇死我了,真的被你表情嚇死了。」
獨孤夜笑著,「有那麼嚇人嗎?我覺得還好。」他隨手拿了一塊梅子酥品嘗,神情極為享受。「不得不說,你有做廚娘的天分。」
「嗯。」水洛雅贊同,「我覺得這個可以有,第一次下廚就做的那麼好吃。我自己都有些驚訝。」說罷,自己也拿起一塊梅子酥品嘗了起來。她自己不覺得說的話有什麼異樣,可卻讓獨孤夜眼身子一怔。
一雙深邃的鳳眸目不轉楮的盯著她,里面閃爍著喜悅的光芒。他原以為她只是不輕易下廚,可還是下廚過得。他以為她曾經經常會為軒轅燼做點心,沒想到她沒有。
獨孤夜始終不敢相信,于是便詢問了她。「你以前從未下過廚嗎?」。
水洛雅仔細想想,她也忘記之前有沒有下廚了,不過她可以確信的是這是自己第一次下廚做點心。
她點頭,「是啊,我第一次做點心。不過以前有沒有下過廚我是真記不得了。」她笑了笑,似是有些不好意思。「有時間記性有些不好,腦海中還會有很多亂七八糟的畫面,而我卻完全不知道這是真實發生過的還是我虛幻出來的。」
水洛雅的臉色忽然變得沉重,一想到這個問題她的腦海中就會再次浮現出一些畫面。那些畫面似是被拼接過,模糊不清,連接不上去。
有的時候,她是真的覺得這些事情是真實發生的。可有的時間她又覺得太過于陌生,因為她清晰的知道自己的生活中沒有出現過這些。
里面的人她沒有見過,也看不清楚。可有時候就是覺得非常熟悉,似乎那兩個人一直就在她的身邊。
「喂。」獨孤夜忽然拍了拍她的肩膀,拉回了她的思緒。見她回過神來,獨孤夜松了口氣,關心的說道,「不要想太多了,不管是真實發生的還是虛構的,都自有它存在的道理。如果是真實存在的,以後你自然會知道。」
水洛雅仔細想了一想,覺得他說的對,便贊同的點頭。「是啊,一切都自有它存在的道理。現在想太多也沒有用,我不想了,就讓它自由發展。」
獨孤夜欣慰一笑,「跟聰明人說話就是爽快,不用拐彎抹角,也不會鑽牛角尖。若你是男子,我一定會盡全力結交你這個朋友。」
「噗嗤。」水洛雅先是怔了一會兒,旋即忍不住笑了起來。「即便不是男子,我與你照樣還是朋友。這是永遠也改變不了的事實。」
她說的無比認真,卻讓獨孤夜有些失了神。他無奈的笑了笑,真不知道听她說這句話是該慶幸她是真的相信自己,把自己當成了朋友。還是該為她從未真正考慮與自己在一起而失落。
「是啊,你我現在就是朋友。」獨孤夜盡力擠出一抹微笑,眼底深處有著一絲難以察覺的憂傷。
朋友,若是可以的話,他寧願她不把自己當朋友。不是朋友了,那就說明他還有希望。可一旦成也了朋友,一旦他道出了自己的心意,只怕連朋友也難做啊。
都說女人是細心的動物,水洛雅又是習武之人,自然很容易發現一個人的神色變化。她微微蹙眉,有些關心的詢問道,「獨孤夜,你怎麼了?」
獨孤夜一愣,連忙收起情緒,「我沒事,只是忽然想到了一些事情。」不想在談這個話題,獨孤夜巧妙的轉移了話題。「今日我與父王說了,他同意明日就去雪山。」
「真的嗎?」。一听到雪山這兩個字,水洛雅一雙眼楮就亮了起來。不過接下來她就了蹙了眉,「那我是不是需要準備些什麼,一些水啊吃的啊,還有一些厚的披風,貂皮,是不是都要帶上?」
沒等獨孤夜開口回答,水洛雅又繼續說了起來。「不對不對,這些直接吩咐下人去做就好了。那我需要做些什麼呢,總不能什麼都不做吧。」
水洛雅一直在自言自語著,自己說了好久方才想到了獨孤夜。她走到他面前,連忙抓著他的手,語氣有些激動。「獨孤夜,你覺得呢,我該帶些什麼?」
獨孤夜一直盯著她看,直到她問了自己方才收起目光。語氣在不禁意間柔軟了下來,「這些都不需要你擔心了,吩咐茳艷就行。她以前跟隨我一同去過雪山,知道需要準備什麼。」
水洛雅仔細想了想,頓時恍然大悟。「對啊,我怎麼把茳艷忘記了。」一想到茳艷,她就滿意的勾起了唇角。「那個丫頭還真的是聰明伶俐,不錯。」
「嗯。」獨孤夜很贊同水洛雅說的話,「她的確不錯,若非如此,李威又怎會為她進宮做太監。又怎會為了她,做了許多正常男人根本做不到的事情。」
「李威?」水洛雅仔細一想,這才想到小李公公與茳艷的關系。想必李威就是小李公公真正的名字了。
「嗯。」獨孤夜點頭。「他與茳艷都是三年前進的宮。那年北慕大旱,就連每年都會下雪的冬天也沒下過幾場雪。茳艷的父母因為她弟弟,被迫只能把她賣到了宮里。」
獨孤夜頓了頓,不知是想到了什麼,忽然有些猶豫。他看著水洛雅,猶豫了許久,方才開口。「你可知道,李威他不是太監?」
「不是太監?」水洛雅大吃一驚,她竟然把如此重要的信息忘記了。她早就應該從茳艷與小李公公見面的次數中發現的。
如果是太監的話,他的眉宇之間根本就不可能會有男人的那股英氣。這點真的是自己忽略了這點啊。
「嗯,李威一開始是我身邊的人,當我知道他是為女人而來時,我拿茳艷威脅過他,讓他做太監。他為了她,二話沒說就要自行解決。我見他是條漢子,武功又高。就將他留了下來,做自己身邊人了。」獨孤夜解釋道。
水洛雅明白的點了點頭,她忽然理清了思緒,接著他的話說了下去。「所以你一開始就利用茳艷來控制李威,讓他假裝做太監,到皇帝身邊打探消息。你一開始並不怎麼相信他,後來知道他對你忠心耿耿,方才真正開始重用他,並且答應他把茳艷調到了自己身邊,由你來照顧。」
她笑著,見獨孤夜一副吃驚的模樣,再次接著說道。「怎莫樣,我說的對不對?現在的小李公公算是你的心月復,而你對茳艷也是真的沒有任何芥蒂了,對嗎。」
獨孤夜猛地抬頭看著她,根本就不敢相信她完全把自己想要說的話都說出來了。這個女人,可以冷靜,可以鎮定。可以冷酷又可以溫柔。如果在女人當權的年代,她一定會是領導人物。
獨孤夜很詫異,而水洛雅卻是不以為然。清冷的語氣溢于出出,「我可沒你想象的那麼聰明,茳艷是個好女孩,哪個主子都喜歡听話衷心的手下,根本就不難猜出。不過我有一點不明白,皇帝身邊的太監是需要嚴格審查的,李威他不是太監,難道皇帝就沒有發現?」
獨孤夜輕笑,很有耐心的解釋道。「若是別人給了他一個奴才,他自然要嚴格檢查。可若是我給的,你覺得父皇會麼。」
水洛雅仔細想了想,覺得他說的有道理。獨孤夜從小就是太子,整個北慕早就肯定是獨孤夜的天下了,他根本就不需要如何去討好或者算計皇上。
皇上自然不會相信他會做出什麼傷害她的事情,自然也就會輕易相信小李公公了。可話是這麼說沒錯,若真的是這樣,那獨孤夜干嘛要安排人在皇帝身邊呢?
這一點水洛雅百思不得其解,她忽然覺得她根本就看不透獨孤夜與北皇之間的厲害關系。她根本就不知道兩人究竟是真好還是只是做做樣子。
見她如此,獨孤夜忽然笑了。解釋道,「你不要胡思亂想了,事情沒你想的那麼復雜。我安排人在父皇身邊,無非是不想父皇被小人所利用,會不會因此廢太子我倒是無所謂,可若是傷害了北慕的百姓,這才是我最重視的。父皇畢竟年紀大了,有些糊涂。」
水洛雅撇了撇嘴,忽然覺得有些好笑。「你既然說你父皇腦袋糊涂,不怕我去告狀麼。小心他真的廢了你的太子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