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臣們的聲音根本就停不下來,批判水洛雅的聲音也是越來越大。獨孤夜沉默著,沒有說話,北皇同樣沉默著,沒有發言。
「皇上,請您一定要酌情考慮啊。若是再讓水家之女做我北慕的太子妃,那麼北慕一定會遭到天下人的嘲諷。皇上,請為北慕考慮考慮,請為皇上您自己考慮考慮啊。」北相開口說道。
北皇沉著臉,臉色十分難看。他看了獨孤夜一眼,臉色更加沉重了起來。「太子,北相之言,你如何看啊。」
北皇沉默了許久,終于開了口,然而他卻把話題指向了獨孤夜。眾人聞言,個個都看向了獨孤夜。
獨孤夜面無表情,聲音雖小,卻有著無法讓人忽略的嚴肅與認真。「父皇,兒臣覺得眾大臣所言甚是有理。」
「嘩。」眾人吃驚,忍不住一陣唏噓。顯然是沒有想到獨孤夜會說出如此<之話。
北相詫異的看著獨孤夜,微微皺了皺眉頭,若是獨孤夜不向著水洛雅說話,他倒覺得很正常。可他這忽然不向著水洛雅說話了,這倒是讓北相有些捉模不透。
獨孤夜到底是什麼意思?是真的失望放棄了水洛雅,還有另有別的意思?
北相低頭沉思了一會兒,想來想去愣是沒有想明白獨孤夜的意思。
「哦?那太子的意思是,同意廢了水家之女的太子妃身份?」北皇似乎也有些吃驚,他再一次認真的問了獨孤夜一句,顯然是不相信自己前翻听到的話。
獨孤夜勾起唇角,嗜血的笑意慢慢揚起。「父皇,兒臣的確覺得大臣們說的話有理,但是廢不廢太子妃是兒臣自己的事情,還輪不到別人來管,還請父皇給兒臣一個權利,太子妃之事由兒臣自己處理。」
獨孤夜的聲音如寒冰一般冷,任由誰听了都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北相緊咒的眉頭再次皺了起來,他就說獨孤夜根本就不會輕易廢了太子妃,果然不出他所料。
北相與獨孤夜對視了一眼,盡管心中早就被獨孤夜如同惡魔般的氣勢嚇到了。但一想到自己辛辛苦苦送進太子府的女兒被卞為夫人,心中便是充滿了怒火。
立馬上前再次慷慨說道,「老臣敢問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是覺得一個女人重要,還是北慕的名聲重要。若是您覺得是女人重要,那麼老臣絕對不說二話。」
北相的話讓整個大殿上的人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北相這是什麼意思,徹徹底底要與太子殿下對立了嗎?
眾大臣們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個個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原本那些北相一黨現在也是猶豫不絕,他們原本沒以為太子與北相會鬧到這種地步。如今看來,他們的處境也是有些堪憂啊。
獨孤夜嘴角微勾,深邃的眸底深處有一道精光閃過,他緩緩走至北相面前,在眾人詫異不解的目光中停了下來。
北相表面雖然面無表情,與之前沒有什麼兩樣,然而心里卻是翻江倒海。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強迫自己直視獨孤夜的眸子。
獨孤夜直視著北相,鳳眸凌厲的看著北相。「北相的意思是,本宮因為一個女人讓整個北慕丟臉了?」
他的聲音不高,聲音很淡,但是任誰都听的出來這看似波瀾不驚的聲音之中隱藏的殺氣。
太子對北相是起了殺意了!
意識到了這點,北相心中不自覺的升起了絲絲恐懼。緊握的手心早就已經被汗水打濕。「太子殿下,老臣絕對沒有這個意思。老臣只是不希望北慕皇室因為一個女人而慘遭罵名。殿下啊……」
北相忽然跪在了地上,讓眾人都是大吃一驚。
獨孤夜似乎也沒想到北相會忽然如此,眸中閃過一絲驚訝。不過很快便又是一片黑暗,聲音一如既往的冰冷。「本宮最後一次告訴你,太子妃廢還是不廢,是本宮自己的事情。與任何人無關。」
獨孤夜決絕冰冷的話語徹底讓北相心中唯一的光芒敗落,北相瞪大雙眼,雙腿早就軟塔,倒在了地上。
「相爺……」北相的心月復們生怕北相出事,連忙上前扶起了北相。
北相臉色蠟黃,若不是被大臣們扶起,估計他是站都站不起來了。
獨孤夜冷冷看了北相一眼,並沒有打算就這麼輕易放過他,眼中寒芒在起,冷聲道,「我北慕王朝多的是能人異士,若是北相不能勝任這一職位,本宮估計很多人都是求之不得。你好自為之吧。」
說罷,獨孤夜冷傲的掃視一眼眾人,聲音雖然不大,但卻不容置疑,有著只有王者才有的驚天氣勢。「眾位大臣最好記住了,北慕的皇室姓什麼。本宮最後在說一遍,以後誰若再敢在朝堂上議論太子妃。格殺勿論。」
眾人驚呆,皆是心中一凜,無邊的寒意瞬間涌上心頭。城服的話語沒有任何猶豫便月兌口而出。「臣,謹遵太子教誨。」
整齊一致的一聲劇烈的響起,偌大的大殿中,此刻只有眾人對獨孤夜的尊敬與崇拜,再無其他。
北相挫敗的站在一旁,眼中的熾熱也是被潑了一盆冰冷的涼水,徹底熄滅。
完了,這回他這個北相徹底是廢了。
下朝後,北相朝被自家下人攙扶著回到了家中,北湘絨因為被卞為夫人,心情失落,便私下里跑到了娘家。
一見北相回來了,立馬便是激動的圍了上去,「爹,怎麼樣了。彈劾太子妃有沒有成功?」
北相原本就心情失落,心中恨死了太子妃。如今一听女兒提太子妃,瞬間來了火氣,目喝道,「都是你不給為父爭氣,還好意思提太子妃。太子妃這個位置你這輩子是想都不要想了。」
北湘絨沒想到父親忽然說她,頓時愣了一下,反應過後,心中立馬生了火氣,反駁道,「你還好意思說我,要是你當初讓我當了太子妃,我怎麼會落到現在地步。當個側妃也就罷了,如今還被貶為了夫人。你讓我怎麼有臉活啊。」
北湘絨心里甚是苦悶,以前她很看不起側妃這個位置,一心一意想當太子妃。如今可好了,太子妃沒當成,把側妃的位置也給丟了,最後只當了個夫人。
「你,你這個不孝女,都讓你不要招惹太子妃了,你偏不听。你被貶為夫人完全就是你咎由自取。」北相被氣的不輕,直著北湘絨就破口大罵。
北湘絨一听火氣立馬更大了,「誰去招惹她了,要不是你在朝堂上得罪了太子,與太子過不去。太子怎麼可能那麼討厭我,一進門就不給我好臉色看。這都是誰的錯,這明明就是你的錯,否認,否認太子妃就是我的了。」
「你……你……」北相被氣的說不出來話,喘息了許久方才怒聲說道,「我這麼做還不是因為你。要不是因為你自己不討太子喜歡,我又怎麼會因為這件事情一而再再而三的找皇上商量,要不是因為你爹這個北相的身份,你連進太子府的資格都沒有。」
北相實在是因為被氣急了,什麼話都往外說了。北湘絨沒了聲音,呆呆的立在原地。
她早就知道太子殿下不喜歡她,可是她就是不甘心,她是北慕王朝堂堂北相的女兒,如今卻只能當個夫人。這要是穿出去她的臉面該如何存留。
北湘絨心里很是委屈,她知道父親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可她就是心里不開心不舒服麼。
北相沒有听到北湘絨反駁了,頓時氣也消了一半。耐心的與之說道,「絨兒啊,夫人就夫人吧。你就安安心心在太子府呆著,等哪天太子妃真正被廢了,我這個北相的位置真正坐穩了,爹一定會再幫你爭取太子妃的位置。如今……哎!」
北相無奈的嘆了口氣,如今他自己已經是自身難保了。太子今日說的那番話,無疑是在提醒自己,他這個北相的位置可有很多人惦記著呢,他不做了,自然有人做。
「爹,是絨兒錯了。絨兒一定在宮里好好呆著,不在給爹找麻煩。」北湘絨一听自家爹爹這話。便知他在朝堂上肯定有得罪了太子,以後的日子肯定也不好過。于是心中的氣也就減了很少,難得的認了錯。
北相背感欣慰,以為自己女兒經歷過這些事情,終于長大了,有見識了。笑著說道,「哈哈,這才像是爹爹的女兒。絨兒你放心,雖然太子說廢不廢太子妃由他來做主,但是皇上迫與天下流言的壓力,絕對不會再留她做太子妃。你放心,到時候,爹爹一定想辦法讓你當太子妃。」
「嗯嗯,謝謝爹爹。」北湘絨一听太子妃,眼楮都直了,連忙笑著點頭。
這一次,她就不相信水洛雅那個賤人還能安然無恙。大不了她就先當幾天夫人,只要北相不倒台,到最後,太子妃的位置還是她的。
北湘絨與北相說了一會兒話,父女兩商量了一些對策,北湘絨就急忙趕回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