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情況?
幾人都被眼前的場景嚇住了,個個都不敢置信的看著倒地的人兒,尤其是西門雨自己,眼楮瞪的大大的,完全不相信自己那麼輕易就被一個女人放倒了。
背後的疼痛讓西門雨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也讓他不得不相信自己被女人打到的事實。
他忍著疼痛,用了很大的力氣方才站了起來,他指著水洛雅,眼中雖然有著憤怒,但很多的卻還是不可置信。「你……你竟然打本太子?」
「打的就是你。」誰讓你多管閑事,多說廢話的。
下面的話水洛雅自然沒有當著大家的面說出來,怎麼說他也是堂堂太子,總得要給他留點面子的。不過看到西門雨狼狽的樣子,水洛雅眼中倒是不禁升起了一絲笑意。
「你……你這女人……」西門雨憤怒的指著水洛雅,顯然是沒有想到這女人真的會動手打他。
想他堂堂聖西的太子,竟然被一個女人打了。這要是傳出去,他的臉還要不要了,他還要不要混下去了。
「別你你我我的,西門雨,以後說話注意點。不然照樣打你。」水洛雅冷冷的說著,見西門雨想發火又隱忍著沒有發火的樣子,水洛雅差點就忍不住笑出了聲。
不過還好她忍住了,不然估計就是軒轅燼在這兒,西門雨也一定會找她麻煩的。
「你……」西門雨被氣的要死,臉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綠的,十分好玩。如果水洛雅不是女人的話,估計現在早就已經被西門雨揍了。
水洛雅聳了聳肩,眼中盡是得意之色,她挽著軒轅燼,慢慢消失在了西門雨憤怒的眸子當中。
等西門雨徹底反應過來,心情也有些緩和的時候。水洛雅與軒轅燼早就已經不見了蹤影。就連北皇,獨孤夜,以及南離睿也是不見了。
「該死的,真他媽丟人。」西門雨憤怒的喃喃自語了一聲,頭一次覺得自己丟了聖西的臉,頭一次覺得水洛雅這女人真可惡。
「太子,我們是否可以回聖西了,皇上他……」西門雨身邊的小廝畢恭畢敬的說道。
「怎麼,父皇又催了嗎?」。西門雨微微蹙眉,在提到聖西皇上士,聲音略微有些冰冷。
「是。皇上說了,您與花小姐的事情該處理一下了。」小廝點了點頭,繼續說道。
西門雨眼眸微眯,臉色有些沉重。是啊,他與她的事情是該處理一下了。
「花沐雨現在可有何動靜?」西門雨沉聲說道。
「沒有,就是偶爾會問太子什麼時候回去,其他的都沒了。」小廝回答道。
「嗯,回去吧。」西門雨冷笑一聲,甩袖大步離去。
話說水洛雅與軒轅燼並沒有直接離開北慕,水洛雅心中有那麼多的疑惑,不把它解開怎麼可能輕易離去呢。再說,還有一個人她還沒有面對,還有一個人她還沒有見到啊。
「他就在里面,你進去吧。」軒轅燼將水洛雅帶到了一間廂房處停下,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潤。
水洛雅有些感動,沒想到自己心里想什麼他都知道。她模了模鼻子,故作輕松的說道。「你讓我單獨見他,你就不怕我移情別戀要他不要你了啊。」
軒轅燼笑了笑,故作無奈的扶額,說道,「哎,那就只能說明我魅力不行,迷惑不了你。」
「噗嗤。」水洛雅忍不住笑了一聲,旋即臉上的笑容緩緩被其收斂,「那我進去了,你在外面等我。」
「嗯。」軒轅點頭,看著她進去了,方才調頭到另一座廂房處等待。好巧不巧竟然踫上了獨孤夜。
獨孤夜看了一眼軒轅燼,又看了一眼旁邊緊閉的廂房,似是明白了什麼。漆黑的眸中閃過一絲不解,忍不住沉聲問道,「你就那麼大方,一點都不害怕?」
軒轅燼自然明白他指的是什麼,他聳了聳肩,身子倚著牆,無奈的說道,「作為男人若是連這點都做不到,那還能怎麼配得上她。」
獨孤夜身子微微怔了怔,他眸光定格在了那間廂房,忽然明白為何水洛雅會再一次選擇軒轅燼了。
房間里,水洛雅與慕容軒四目相對,兩人長久沒有見面,沒想到第一次見面,滿肚子的話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慕容軒眼中閃爍著淚光,這張臉已經不知在多少個夜晚進入他的夢中了,他每天晚上都不敢入睡,整日與酒相伴。他就怕自己睡夢中會痛醒,會自卑內疚死。
從她倒下的那一刻開始,她的死就是他心中的一根刺,永遠也無法拔去。他永遠也沒有辦法原諒自己當初犯下的錯。
慕容軒勾起了唇角,眼中的眼花越發的閃爍,他強忍著淚水,殊不知一顆顆熱淚早就已經在不知不覺間流淌了起來。
當他得知她還沒有死的那刻開始,他就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她,想要向她道歉。可當他來了,他卻退縮了,他不敢面對她,更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她。
那年的那一幕已經像一根刺,深深扎在了他的心上,永遠也拔不出來了啊。
水洛雅看著他,雖然臉上一直帶著微笑,可心里卻同樣異常的難過。她一直以為自己是恨他的,她一直以為自己根本不可能獨自面對他。
眼前的這個男人,是她在東夜王朝的第一個異性朋友,她與他脾性相投,非常說的上話。她很相信他,什麼事都願意與他分享。
當她發現他有可能會欺騙她時,她依然決絕選擇了相信。可是,結果卻讓她心寒。她既然差點死在了自己最好的朋友與最愛的人手中,當年的那一幕同樣也是她心中無法除去的刺。
她一直以為自己永遠也不可能原諒他,可是,當她看到眼前的人士,她的恨沒了,怒沒了。只有心疼,只有想念。
「好久不見,你……還好嗎?」。水洛雅強忍住淚水,可因為情緒的變化,聲音還是無法控制的哽咽了起來。
听到這久違的聲音,慕容軒的身子猛烈的顫抖了一下。他不敢相信的看著她,他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敢相信她竟然主動開口與他說話。
他怔了怔,盡量讓自己保持平靜。他死死的看著她,略有些蒼白的嘴唇微微動了動,說出的話虛弱而有帶了一些滄桑。「嗯,你……你呢?過得……怎麼樣?」
這句話剛說出來,慕容軒就有種想撕掉自己嘴巴的沖動,明明知道她過得不好,他明明知道她曾經九死一生,竟然還在她的傷口上撒鹽,他真是該死。
他不自覺的低下了頭,心里生怕水洛雅生氣,生怕水洛雅直接轉身就走。他微微閉上了眼楮,心里期待她能開口說話,卻又害怕她說話。他等了一會兒,沒有听到她的聲音。
他苦笑著,嘴角溢出的苦澀瞬間籠罩了全身,整個人都被苦澀與憂傷緊緊包裹了起來。
他強迫自己睜開眼楮,可是他不敢,不敢看到眼前沒了那抹讓他魂牽夢繞的身影。就在他無比絕望,心痛到無法自拔時,身邊再次響起了那道熟悉而又哽咽的聲音。
「慕容軒,我們……還是朋友吧。」
慕容軒,我們……還是朋友吧。
他猛的睜開了眼楮,怔怔的看著眼前的女子。女子沖他笑著,感覺是那麼的真實,她得話語同樣也是那麼的親切。可是,卻讓他的心痛如刀繳。
與此同時,水洛雅也在看著他,她笑著,水眸中同樣閃爍著淚花。
曾經,她以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因為計劃,因為陰謀。曾經,她以為他從未真心待過她。可是現在看到眼前的慕容軒,卻讓她揪心的痛了起來。
她怎麼也不敢相信眼前這個頹廢的男子會是當年那個飛揚灑月兌,一口一個洛妹妹的風流世子慕容軒。若不是親眼所見,她怎麼也不會相信他會有現在這樣頹廢不堪的一面。
在她的記憶中,他是愛美的,他是愛笑的。在她的記憶中,他一直是保持著放浪不羈的笑容的。可如今的他……竟如當初判若兩人。
心,就像被一只大手狠狠揪住一般,隱隱作痛。水洛雅沒有想到自己恨了那麼久的人,當她見到了卻是一點兒都恨不起來了。
她整理了一下情緒,嘴角笑意不減,故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很輕快。「喂,你可是慕容軒哎,我認識的慕容軒可從來不會哭鼻子,難看死了。」
慕容軒一愣,怔了幾秒後,忽然忍不住笑了起來。他伸手擦了擦眼淚,二話不說就上前抱住了她。
兩人緊緊相擁,千言萬語都被一個擁抱所代替。一個擁抱徹底化解了兩人當年的恨與痛,一個擁抱徹底讓慕容軒知道,自己真正得到她的友情。
在這一刻,慕容軒笑了,笑的很開心,很滿足。他知道,自己與她再也回不到曾經,他也知道,自己再也沒有資格正兒八經的追求她。但他知道,自己得到了她的諒解,就這樣,就已經足夠了。
此生,能夠再次見到她,她還活在世上,他就已經真正滿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