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莫掌櫃的一臉不情願,這可是天大的事情啊。
「莫掌櫃的,若是你不願意,那這管事的你也不用做了!」林景嫻的臉色一冷。
她此時真的不知道要怎麼說服莫掌櫃的,只能用這樣的辦法!
「對了,記得,寫清楚了,還錢的日子就是年後。」林景嫻補充了一句。
「一定要是年後,更長的時間不需要!」林景嫻強調著。
沒錯,過了年,那大批的假錢……其實也不是假錢,一樣是官鑄的,只是出了碩鼠而已,這大量的錢就會沖到市面上來,錢就會變得一文不值。
林景嫻借這麼多馬上就不值什麼的錢,肯定不是為了把這些錢砸到自己的手里面做大善事。
到時候錢不值錢了,可是這糧食,卻依然是糧食!
沒錯,林景嫻就是要把這些銀子都換成糧食,等著到時候,這錢不值錢的時候,再把糧食賣掉一少部分,還了銀子便是!
那剩下的這些糧食,就是她的收入了。
這麼盤算著,林景嫻的心情就跟著好了起來,林景嫻的心情是好了,可是這莫掌櫃的此時卻是和油鍋上的螞蟻一樣,但是礙于林景嫻的壓力,不得不這樣做。
很快的,林景嫻就得到了好些銀票。
想著到時候這些東西,就會變成真正的廢紙,林景嫻就打算收購糧食了。
她作為一個後宅女子,當然沒有本事自己親自去收購糧食。這個時候只好委托別人去,可是讓誰去,林景嫻的心就跟著糾結了起來。
這肯定是不能讓莫掌櫃的再經手了。
不然到時候不好和莫掌櫃的解釋自己怎麼未卜先知的。
這樣一來。林景嫻就陷入了糾結之中,不過很快的,林景嫻就想起來一個人,這個是出了名的耿直。
在前世的時候,也是死在了耿直上面。
這也是一個書生,其實早比程知曉更早兩年,就考上了進士。只是這人有腦袋,但是過于墨守成規,根本就沒有辦法融入官場這個大泥沼。
算的上是一個真正的清流。
後來的時候。這人的名聲到是不錯,可是死的比林景嫻還要早。
如今算算,他應該是被朝廷罷官了,因為不肯收受賄賂。此時是兩袖清風。老母病了也沒有銀子醫治……以前她是听過程知曉嘲諷這個人的。
到了後來,他的母親死了,這個人竟然傻缺到跑到京都死諫,最後嘛,當然是如願以償的死了。
林景嫻覺得,這個人到是能讓她把銀子交給他,他是一分都不會貪墨的,不然上輩子也不會這麼慘。
于是在林景嫻拿到銀子之後。林景嫻就直奔此人的家中。
這人在青州城里面還是有點名聲,很容易打听的。
他姓于。名叫于清流。唔,其實林景嫻也不確定這個人是不是叫于清流了,但是大家都這麼稱呼他。
林景嫻和采蓮一起,直接就奔了城西而去。
在城西的一處破敗的胡同里面,找到了于清流的家。
站在于清流家的門口,林景嫻忍不住有一些感概,這斑駁的門上,有一個木刻的匾額,匾額上是兩個剛毅且清傲的字︰「于府。」
這樣的宅院還要掛個匾額,稱為府,其實是會被不少人笑話的。
可是于清流似乎根本就沒有這樣的感覺,依舊特立獨行著。
林景嫻今日找來,一來是這個人是一個和程知曉完完全全相反的人,她不希望這個人,就那樣的死了,程知曉那樣貪得無厭的人,都可以活的那麼好,這于清流憑什麼去死!
二來,她是真的欣賞這個人的,覺得這個人若是被自己所用,一定會是一個忠心耿耿的人。
只是,林景嫻的心中還是有幾分忐忑的,這讀書人,總是有幾分傲骨的。
士農工商,這商人的地位最輕賤,她讓于清流幫著自己做生意,還真是說不準于清流會不會同意,不過既然知道有這麼一個人,林景嫻總是要來試試的。
采蓮走上去,恭恭敬敬的扣響了門。
過了一會兒,門就被打開了。
開門的人瞧見站在門口的是兩位年輕貌美的姑娘,微微一愣,似乎被嚇到了。
林景嫻此時也打量著對面的這個人。
他的身上穿了一身灰袍,上面有幾個補丁,補丁打的不精致,那邊緣如同蜈蚣一樣針線,看起來有幾分好笑。可是這衣服,被洗的很干淨,雖然有一些泛白了,但是卻給人一塵不染的感覺。
這是一個年紀約莫二十六七的男子,考中進士的時候,比程知曉還要小。
他的臉色有幾分蒼白,面容斯文,但是臉上有幾分清高之色,一雙眸子帶著幾分低落的憂郁,很顯然,這是一個總在感慨生不逢時,抑郁不得志的男子。
而且瞧著這樣子,還有幾分虛弱,林景嫻心中暗道,這于清流莫不是很久沒有吃飯了吧?
這麼想著,林景嫻還真是越發的覺得,有這個可能。
于清流見眼前的姑娘這樣打量著自己,就皺起了眉毛︰「這位小夫人,你們找誰?」
林景嫻看了一眼門楣,開口問道︰「這不是于清流的家嗎?」。
「我就是于清流,不知道你們有什麼事情?」于清流根本就沒有讓主僕兩個人進去的意思。
林景嫻也不覺得意外,這于清流不只是為人剛正不阿,還有幾分書呆子氣,這樣的人,格外的恪守禮教也是能理解的。
林景嫻早就想好了對策,看著于清流激動的說道︰「原來你就是清流表兄!我是景嫻啊,你母親的表舅家的女兒的女兒!」
林景嫻說了一串,這關系繞的有點遠,于清流一時也被唬住了。
過了一會兒,于清流才問道︰「我娘的表舅?我怎麼不知道?」
林景嫻哼了一聲︰「難不成你不想認親?」
「我沒這個意思。」于清流的臉色微紅,有幾分不好意思,他還是一個比較樸實的人。
「只是,自從我被罷官以來,已經很久都沒有人到這府上走動了。」于清流嘆息一聲。
以前的時候,這地方雖然偏僻破舊,可也算的上是門庭如市,很多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也會來走動,這親戚做了,于清流還真是記不清誰不誰了,只是最近,還真是沒有人上門了,所以于清流有幾分意外。
(未完待續。)